第16章

劇痛!撕裂般的劇痛席卷全身!

林風感覺自己像個被強行塞滿了炸藥、引信還在呲呲燃燒的人形爆竹!體內那鍋“奮鬥牌漿糊靈力”在突如其來的恐怖星辰之力沖擊下,徹底失去了理智,如同被激怒的野牛群,在他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經脈裏瘋狂沖撞、踐踏!每一次沖撞都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每一次膨脹都讓他的丹田和經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爆裂開來!

“噗!”又是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出,帶着灼熱的氣息和淡淡的星辰腥味。眼前陣陣發黑,耳中嗡鳴不止,林風感覺自己離“門外豎着”的終極形態只差一口氣了。

“糊…糊紙兄…救命…”林風在意識模糊中本能地向腰間唯一的“盟友”求救,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腰間的糊紙兄此刻也是光芒劇烈閃爍,粉紫色的光暈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它似乎也在全力對抗那股反噬回來的狂暴星辰之力,自身也受到了強烈的沖擊,傳遞來的意念混亂而虛弱:“撐…撐住…香…有毒…太猛了…”

就在林風以爲自己這次真的要原地爆炸,成爲萬象齋歷史上第一個被自己“喂食”撐死的門柱預備役時——

儲藏間那扇飽經摧殘的破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蘇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依舊慢悠悠地踱步進來,手裏盤着那塊帝品碎片,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但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那種置身事外的漠然,而是精準地、帶着一絲極淡極淡的……審視?落在了如同破麻袋般癱在地上、渾身能量暴走、七竅都在往外滲血的林風身上。

蘇硯的眉頭,微微蹙着。那蹙起的弧度極其細微,卻足以讓熟悉他(如果林風此刻還有意識觀察的話)的人感到驚悚——這石頭臉老板,居然有表情了?雖然是個不太愉快的表情。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在評估林風體內那鍋徹底失控的“混沌能量粥”的狀態。片刻後,他似乎做出了某種判斷。

蘇硯慢條斯理地,從他那深不可測的褡褳裏……掏出了那柄林風無比熟悉的、由細碎星沙凝聚而成的……虛幻光錘!

錘頭流淌着銀河般的紋路,美得驚心動魄,散發着微冷而純淨的星輝。

“又要…SPA了嗎…”林風在劇痛的間隙,模糊地捕捉到了那熟悉的星光,心底竟詭異地升起一絲“終於解脫了”的念頭。雖然之前的星光SPA伴隨着“輕微酸痛”,但總比現在這種被活活撐爆的感覺強一萬倍!來吧!老板!用你的星光錘,錘死我吧!錘暈我!讓我解脫!

然而,蘇硯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林風那點可憐的期待瞬間化爲了更深的恐懼!

只見蘇硯並未像往常那樣,動作優雅、帶着調理星辰軌跡般的韻律感開始“SPA”。他手腕一翻,那柄美輪美奐的星光錘,被他以一種極其簡單、粗暴、甚至帶着點…不耐煩的姿態,高高舉起!

錘頭星輝暴漲!璀璨的光芒瞬間將昏暗的儲藏間照得亮如白晝!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SPA”都要磅礴、都要霸道的恐怖星力波動轟然爆發!空氣仿佛都在這股力量下凝固了!

“臥…臥槽?!”林風僅存的意識嚇得魂飛魄散!這架勢…這氣勢…這哪裏是SPA?!這分明是“送你上路錘”啊!老板!您老終於不耐煩,決定直接物理超度我,讓我提前進入“門外豎着”的最終形態了嗎?!

在少年絕望(且漏風)的無聲呐喊中,蘇硯手中那柄凝聚了恐怖星力的星光巨錘,帶着一種“快刀斬亂麻”的決絕,對着林風的丹田位置——那鍋狂暴能量最核心的漩渦——狠狠地、毫無花哨地、一錘砸下!

沒有優雅!沒有韻律!只有純粹的、毀滅性的力量!

“不——!!!” 林風在心底發出了最後的悲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粉身碎骨的結局。

咚——!!!

一聲沉悶得如同遠古巨獸心跳的巨響,在儲藏間內猛然炸開!整個萬象齋都爲之劇烈一震!貨架上幸存的瓶瓶罐罐如同遭遇了十級地震,噼裏啪啦摔落一地!

然而,預想中的粉身碎骨並未到來。

那恐怖的一錘砸下,並非作用於林風的肉身,而是精準無比地、霸道絕倫地轟入了林風丹田內那鍋徹底失控的“混沌能量粥”的核心!

想象中能量徹底爆開的毀滅景象並未出現。相反,那蘊含着無匹星力的一錘,如同定海神針,又如開天巨斧,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蠻橫的規則之力,狠狠地砸進了狂暴能量的核心漩渦!

轟——!!!

林風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都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那鍋原本瘋狂沖撞、膨脹、如同煮沸岩漿般的“混沌能量粥”,在這霸道一錘的轟擊下,如同被瞬間凍結!所有的狂暴、混亂、無序,都在這一刻被強行鎮壓、凝固!

緊接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蘇硯星光錘的、冰冷而浩瀚的星辰偉力,如同決堤的星河,蠻橫地灌入林風的丹田!這股力量並非毀滅,而是帶着一種“重塑乾坤”的恐怖意志!

在這股外來偉力的絕對主導下:

那鍋被強行凝固的“奮鬥牌漿糊靈力”,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揉捏、壓縮!

糊紙兄吞噬轉化後注入的精純星辰之力,被強行剝離、打散!

反噬回來的狂暴星鐵本源能量,被強勢分解、鎮壓!

三種性質迥異、沖突劇烈的能量,在這股絕對的外力碾壓下,失去了所有反抗的餘地,被硬生生地、以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糅合在了一起!

嗡——!!!

林風的丹田深處,傳來一種奇異的、仿佛宇宙初開般的嗡鳴!

一個全新的、極其微小、卻散發着令人心悸波動的“能量漩渦”,在蘇硯那霸道一錘的落點處,緩緩成型!

這個漩渦,與之前“糊紙聚靈陣”產生的微型漩渦截然不同。它不再是單純的能量提純點,而更像是一個混沌初開的“小宇宙”雛形!

漩渦中心,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

漩渦外圍,是三種能量被強行糅合後形成的、一種混沌不清、呈現灰蒙蒙霧狀、卻又閃爍着點點星芒的奇異能量流!這能量流既非純粹的靈力,也非星辰之力,更不是那狂暴的星鐵本源,而是一種全新的、性質未明的、充滿了原始混沌氣息的奇異存在!

整個漩渦緩緩旋轉,帶着一種沉重、凝練、仿佛蘊含着爆炸性力量的質感!

混沌星漩!

當這個奇異的漩渦成型的刹那,林風體內那撕心裂肺的劇痛如同潮水般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飽脹感?不,更確切地說,是一種能量被高度壓縮、束縛在穩定結構中的“沉重感”。雖然依舊感覺丹田像個塞滿了鉛塊的袋子,沉重無比,但至少不再有爆炸的危險了。

蘇硯一錘砸下,便收回了星光錘。錘身光芒迅速黯淡,恢復成原本虛幻流轉的模樣。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看着地上如同死過一回、渾身被冷汗和污血浸透、眼神渙散的林風,以及林風腰間那塊光芒黯淡、仿佛也累癱了的糊紙兄。

“混沌星漩,”蘇硯那慢悠悠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或者說是消耗過大的虛浮?“成了。”

他頓了頓,似乎在給林風消化這信息的時間(雖然林風此刻腦子還是懵的),然後才慢悠悠地補充道:“根基,”“穩了。”“築基,”“水到渠成。”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步履似乎比來時沉重了一分,慢悠悠地飄出了儲藏間。留下林風一人,躺在廢墟之中,感受着體內那個沉重、凝練、緩緩旋轉的“混沌星漩”,以及腰間的糊紙兄傳來的微弱卻欣喜的“活下來了”的意念。

林風躺在地上,劫後餘生的巨大疲憊感和體內那沉甸甸的“混沌星漩”帶來的奇異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好半晌,他才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向一片狼藉的儲藏間,再看看自己布滿污跡的手。

“糊…糊紙兄…”林風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咱哥倆…是不是差點就…嗝屁了?” 腰間的糊紙兄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傳遞出一股“何止差點,已經在閻王殿門口轉了三圈”的後怕意念。

林風掙扎着想坐起來,全身的骨頭都在呻吟抗議,丹田更是沉得像灌滿了水銀。他內視體內那個緩緩旋轉的灰蒙蒙漩渦——混沌星漩。這玩意兒…就是老板那“溫柔”一錘的傑作?根基穩了?築基水到渠成?林風對此表示深刻的懷疑。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移動的、隨時可能漏氣的能量罐子,穩個錘子!

“老板的‘水到渠成’…怕不是‘黃泉路上自然直’的意思吧?”林風悲憤地吐槽。不過,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就在林風躺屍恢復、內心瘋狂吐槽老板的“溫柔”時,儲藏間外,萬象齋那扇破敗的前門,突然被一股巨力“砰”地一聲撞開!

“兀那小子!給爺滾出來!敢傷我兄弟,今日必讓你血債血償!” 一個粗糲囂張的聲音如同炸雷般響起,帶着濃重的酒氣和毫不掩飾的惡意!

緊接着,三個凶神惡煞、穿着統一黑色勁裝、滿臉橫肉的大漢闖了進來。爲首一人身材魁梧如鐵塔,臉上一條猙獰刀疤從眉骨劃到嘴角,手裏拎着一把寒光閃閃的鬼頭刀。另外兩人也是孔武有力,一個手持狼牙棒,一個握着分水刺。三人身上都散發着煉氣後期乃至大圓滿的靈力波動,目光凶狠地掃視着前店。

“大哥!那小崽子肯定躲後面了!”手持狼牙棒的漢子甕聲甕氣地吼道,“剛在‘快活林’打傷老四的就是他!一個煉氣期的小雜魚,仗着有幾分蠻力!”

刀疤臉大漢(大哥)獰笑一聲,鬼頭刀一指通往後院儲藏間的通道:“搜!把這破店給老子拆了!把那小崽子的手腳打斷,拖回去給老四出氣!”

顯然,這是林風之前在某個叫“快活林”的地方(大概率是黑市或者混亂街區)練(闖)功(禍)時結下的梁子,苦主找上門來了!而且對方根本不講道理,直接打上門!

前店,破藤椅上的蘇硯,在門被撞開的瞬間,眉頭又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他依舊盤着帝品碎片,仿佛眼前闖進來的不是三個凶神惡煞的修士,而是三只嗡嗡叫的蒼蠅。他甚至懶得抬眼,只是慢悠悠地吐出一個字:

“吵。”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那三個大漢耳中。

刀疤臉大哥一愣,隨即勃然大怒:“老東西!找死!敢管爺的閒事?連你一塊剁了!” 他根本沒把眼前這個氣息晦澀、坐在破藤椅上的“老家夥”放在眼裏,鬼頭刀一揚,一道凌厲的刀光就朝着蘇硯劈了過去!竟是打算順手先解決掉這個礙眼的“看門老頭”!

刀光凌厲,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眼看就要將蘇硯連同他身下的破藤椅一分爲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住手!!!”

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從通往後院的通道口傳來!聲音嘶啞漏風,卻帶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凶悍!

只見林風如同一個從血污和廢墟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死死攥着那柄樸實無華(且醜)的烏黑錘子,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他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掛着未幹的血跡,衣服破爛,渾身散發着虛弱和劇痛的氣息,但那雙眼睛卻死死地盯着刀疤臉大漢,裏面燃燒着憤怒、憋屈、以及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

他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丹田裏還塞着個沉甸甸的“混沌星漩”炸彈,渾身疼得想死!結果一出來,就看到有人要對老板動手?

老板是誰?是給他星光SPA(雖然痛)、給他迷你飯團(雖然小)、給他醜錘子(雖然坑)、最後還一錘子把他從自爆邊緣拉回來的…雖然很坑但勉強算半個靠山的人!更重要的是,老板要是沒了,他林風“門外豎着”的終極形態誰來執行?這簡直是在挑戰他林風大帝(自封)最後的底線和…安全感(扭曲版)!

新仇(差點被錘死)舊恨(快活林的梁子)外加保護老板(保護自己不被豎門外)的執念瞬間點燃了林風所有的怒火和憋屈!

“敢動老板…額錘死你們!!!”

林風暴怒的咆哮脫口而出!那帶着濃濃悲憤和莫名腔調的“額錘死你”,如同平地驚雷,瞬間響徹了整個萬象齋!

喊出這一嗓子的瞬間,林風自己都懵了零點零一秒。臥槽?這口音…這調調…西北錘王附體了?!電子腦洞病毒發作了?!但此刻,他根本顧不上了!

體內那沉甸甸的“混沌星漩”,似乎被這極致的憤怒和“護主(?)”的執念所引動,猛地加速旋轉!一股沉重、凝練、帶着混沌原始氣息的灰蒙蒙能量,如同被喚醒的凶獸,瞬間涌向他的手臂,注入那柄烏黑的錘子!

錘頭與錘柄連接處,那顆一直黯淡無光的灰色小石子,在接觸到這股混沌能量的瞬間,竟驟然亮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灰芒!

林風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在本能的驅動下,將“亂幾把錘法”的精髓——隨心所欲,心之所至,錘之所向——發揮到了極致!他沒有章法,沒有目標,心中只有一個狂暴的念頭:砸!砸飛那個敢對老板揮刀的雜碎!

他腳步踉蹌,如同醉漢撲街,身體以一個極其別扭、重心全失的姿態向前撲去!手中的烏黑錘子,卻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能攪動周圍光線的沉重力場,劃出一道毫無美感、卻快如鬼魅的灰影,後發先至,狠狠地砸向了那道劈向蘇硯的刀光側面!

鐺——!!!!

一聲比之前砸星鐵時更加刺耳、更加沉悶、仿佛兩塊生鐵狠狠對撞的巨響轟然爆發!

沒有絢爛的光影,沒有四濺的火星。

只有一股肉眼可見的、灰蒙蒙的力場波紋,以錘刀交擊點爲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刀疤臉大漢手中那把寒光閃閃、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鬼頭刀,在與那柄樸實醜錘接觸的瞬間,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從刀刃到刀身,寸寸碎裂!崩飛的碎片如同暗器般四射!

“噗!”刀疤臉大漢如遭重擊,虎口瞬間撕裂,鮮血淋漓!一股沉重、冰冷、仿佛能凍結靈魂的詭異力量順着斷裂的刀柄狠狠沖入他的手臂經脈!他慘叫一聲,壯碩的身體如同被攻城錘正面轟中,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前店的牆壁上!牆壁上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刀疤臉大漢嵌在牆裏,口噴鮮血,眼神渙散,竟是被這一錘直接砸得半死不活!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手持狼牙棒和分水刺的兩個大漢,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如同兩尊被石化的雕像。他們難以置信地看着老大被一錘砸飛、寶刀碎裂、嵌進牆裏的慘狀,再看看那個搖搖晃晃、仿佛隨時會倒下、手裏拎着柄醜錘子、如同地獄爬出來的血人般的林風。

剛才發生了什麼?

老大…煉氣大圓滿,手持百煉精鋼鬼頭刀…被一個看起來只剩半條命、修爲頂天煉氣期的小子…一錘子…砸廢了?

那是什麼錘子?那是什麼力量?!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兩人的心髒!他們握着武器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林風一錘砸飛刀疤臉,自己也因爲用力過猛和體內混沌能量的劇烈消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他拄着錘子,大口喘着粗氣,感覺丹田裏的“混沌星漩”旋轉都慢了幾分,傳來陣陣空虛的抽痛。但他強行站住,布滿血絲的眼睛凶狠地掃向剩下的兩個嚇傻的大漢,沾着血的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再次發出了那聲讓電子腦洞都爲之顫抖的咆哮:

“還有誰?!額錘死他!!!”

這一聲咆哮,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媽呀!怪物!快跑!” 手持狼牙棒的漢子率先崩潰,怪叫一聲,丟下武器,連滾爬爬地就往外沖!

另一個握分水刺的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狠話都不敢放,屁滾尿流地跟着沖了出去,連嵌在牆裏的老大都顧不上了!

轉瞬之間,三個氣勢洶洶打上門來的惡漢,一廢兩逃!

林風拄着錘子,看着空蕩蕩(除了嵌在牆裏那位)的前店,又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醜錘子,再看看牆角那堆幸存的星鐵碎渣(零食儲備),最後感受了一下丹田內那個沉重、凝練、緩緩旋轉的“混沌星漩”…

一股混雜着劫後餘生、力量增長的虛幻感、以及“西北錘王”身份徹底坐實的濃濃羞恥感的復雜情緒,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

“糊紙兄…”林風的聲音帶着劫後餘生的顫抖和莫名的悲憤,“咱哥倆…好像…真成錘王了…”

糊紙兄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光芒裏似乎透着點…“別說了,我想靜靜”的生無可戀。

林風拄着那柄醜得驚心動魄的烏黑錘子,像根被雷劈過的老樹樁,杵在萬象齋的廢墟中央。空氣裏仿佛都飄着“西北錘王”四個大字,自帶回音特效。牆上新鮮出爐的“人形壁畫”還在有氣無力地哼唧,牆角那堆糊紙兄的命根子——星鐵碎渣安然無恙,而他自己丹田裏,則塞了個沉甸甸、硬邦邦的“老板牌塑形能量疙瘩”,活像吞了個千年秤砣,墜得他五髒六腑都往下沉。

一股極其復雜的情緒在他胸腔裏開了鍋:

劫後餘生的慶幸像溫吞水,好歹暖了暖身子——沒炸成煙花,沒被砍成八段,老板也沒把他當垃圾掃出去,活着真他媽不容易!

可這點暖意,瞬間就被一股更洶涌的洪流沖得渣都不剩——羞恥! 濃得化不開、沉得墜腳的羞恥!電子腦洞病毒徹底攻陷了他的語言中樞!“額錘死你!”“還有誰?!”這自帶《山丹丹開花紅豔豔》BGM的台詞是刻進靈魂裏了嗎?以後打架是不是還得自帶個吹嗩呐的拉拉隊?一想到“西北錘王”這名號要像狗皮膏藥一樣糊他臉上,林風就感覺自己的腳趾頭能連夜開工,原地摳出一座帶羞恥感主題樂園的豪華海景大別墅!

“糊紙兄…”林風的聲音帶着劫後餘生的顫抖,更裹着一股子“老子想原地自爆”的悲憤,試圖向唯一的“難友”尋求一點微弱的共鳴,“咱哥倆…好像…真他娘的被摁頭認證成‘錘王’了!還是自帶西北口音皮膚、出場自帶《走西口》變調版BGM的那種!這以後道上見了面咋整?抱拳說‘在下西北錘王林風’?人家怕不是以爲我是黃土高坡專業打樁的,買樁送錘,量大從優!”

腰間的糊紙兄,光芒微弱得像快熄滅的鬼火,閃爍的頻率透着濃濃的“身體被掏空”和“我想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的生無可戀。它連意念都懶得清晰傳遞了,直接給林風腦子裏塞了幾幅靈魂抽象派畫作:

第一幅:《能量過載·癱》。Q版粉紫糊紙小人,肚皮鼓得像只充氣過度的河豚,四仰八叉躺在一片由破碎星鐵渣和能量亂流組成的“垃圾山”上,頭頂飄着大大的“(:з」∠)”,旁邊配着血淚控訴:【嗝…撐…想吐…感覺身體被掏空…能量它不愛我…】

第二幅:《稱號壓迫·困》。還是那可憐小人,被一個巨大的、金光閃閃(土得掉渣)、刻着“西北錘王”四個狂草大字的木頭牌匾(形狀是柄誇張的大錘子)死死壓在下面,只露出兩條小短腿在外面絕望撲騰。那牌匾自帶立體環繞鬼畜音效:“額錘死你!額錘死你!”無限循環!小人頭頂飄着絕望的雲:【救命…重…吵…放我出去…耳朵要流產了…】

第三幅:《口糧危機·慫》。小人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星鐵碎渣後面,只露出一雙(用光模擬的)驚恐豆豆眼,偷瞄着一個被抽象成哥斯拉巨獸、頭頂“西北錘王”稱號、嘴裏不斷噴出“額!額!額!”氣泡彈幕的林風。小人頭頂飄着靈魂拷問:【瑟瑟發抖.JPG…主人瘋了…口糧保得住嗎?…在線等,挺急的…怕被連糧帶牆一起錘成渣…】

林風看着這意識流大作,嘴角抽得像摸了電門。得,實錘了。糊紙兄不僅能量消化不良,還對他這個新鮮出爐的“錘王”產生了嚴重的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並且對牆角那點口糧產生了堪比守財奴看金庫的神經質危機感。

“糊紙兄!冷靜!口糧穩如泰山!比老板的藤椅還穩!”林風趕緊用意念安撫,感覺自己像個拿着棒棒糖哄被二踢腳嚇傻小孩的蹩腳保姆,“你看,好好的!剛才想搶糧那孫子,不是被我…呃…重點關照了下盤,現在還在門口疊羅漢當行爲藝術呢!”他努嘴示意門外那三個倒黴蛋。

糊紙兄光芒蔫蔫地閃了一下,傳遞出一個委屈巴巴、充滿靈魂拷問的意念:“錘…凶器…離口糧…近…安全?” 翻譯過來就是:你丫手裏拎着這麼個大殺器,離我的命根子(口糧)這麼近,真的安全嗎?不會一個手滑激動,連糧帶牆一起表演個“錘王的憤怒之大地破碎”吧?

林風搜腸刮肚想着怎麼重建“飼主”與“餓死鬼”之間那比紙還脆弱的信任小船——

“星鐵渣,不夠吃了。”

蘇硯那慢悠悠、如同閻王爺點卯的聲音,再次精準落下,像盆冰水澆在林風剛冒出點火星的腦殼上。

林風渾身一僵,脖子如同生鏽的軸承,嘎吱嘎吱轉向破藤椅。老板依舊盤着帝品碎片,姿態悠閒得像在欣賞窗外的浮雲,仿佛剛才只是說了句“天晴了”。

“去城西黑市,”蘇硯眼皮都沒抬,繼續慢悠悠地安排,平淡得像吩咐“把地掃了”,“買一袋星辰砂回來。那東西,”他頓了頓,似乎在舌尖掂量了一下這個充滿魔力的詞,然後輕飄飄地吐出,“…更頂餓。”

轟隆!

林風腦子裏仿佛被塞了個點燃的二踢腳!頂餓?!老板!您當着餓得眼冒綠光、前胸貼後背(如果它有的話)的糊紙兄說這個,是嫌火藥桶引線太長了想親手點着看煙花嗎?!

糊紙兄,原地爆炸!

“頂餓?!!” 意念的尖叫堪比魔音灌腦,瞬間炸裂!那奄奄一息的光芒“噌”地一下,如同打了十斤雞血外加三瓶紅牛,粉紫色光暈瘋狂閃爍,亮度瞬間拉滿到刺眼,甚至隱隱透出餓狼撲食般的猩紅!什麼PTSD,什麼恐懼,瞬間拋到九霄雲外!它“嗖”地從林風腰間彈射起飛,懸在半空,如同探照燈般死死“盯”着蘇硯(雖然老板連眼皮都懶得抬),傳遞出的意念如同海嘯加泥石流,瘋狂沖擊林風的腦仁,信息量爆炸:

【星辰砂!頂餓!好吃!想吃!現在!立刻!馬上!用飛的!用瞬移!】

【餓!餓!餓!餓得能生吞一頭星空巨獸!感覺每一個能量分子都在哀嚎着要離家出走!】

【主人!沖!買!跑!飛!不惜一切代價!賣腎!賣藝!賣身(如果值錢的話)!】

【買不到…我就…我就…】 糊紙兄的意念帶着末日降臨的瘋狂,如同X光掃描儀般掃過牆角可憐的星鐵碎渣(眼神嫌棄),掃過林風手裏那柄危險的醜錘子(眼神猶豫中帶着一絲“餓極了也不是不能啃”的掙扎),最後帶着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貪婪,死死鎖定了門口躺屍的“黑虎幫三傑”(眼神放光,仿佛看到了行走的烤全羊)…傳遞出一股“餓瘋了連錘子柄都敢嚼吧嚼吧咽下去,門口那仨就是現成的、熱乎的、應急能量棒!”的毀滅性氣息!

林風嚇得魂兒都快從嘴裏飄出來跳踢踏舞了!他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敢說半個“不”字,或者流露出半點“囊中羞澀”的窘迫,糊紙兄下一秒就能化身“餓死鬼究極進化體·狂暴吞噬形態”,要麼撲上去啃老板的帝品碎片(結局大概率是崩掉它的“紙牙”,順便被老板一個眼神瞪得灰飛煙滅),要麼直接沖出門去把那三個倒黴蛋當“人形充電寶”吸成三具風幹臘肉!

“買!買買買!必須買!立刻買!馬上買!跑着去!飛着去!扛着竄天猴去!”林風把頭點得像失控的縫紉機針頭,聲音劈叉成了破鑼,“糊紙兄冷靜!星辰砂是吧?頂餓是吧?包在你錘王哥身上!砸鍋賣鐵,賣藝賣慘,咱也給你扛一麻袋回來!” 他一邊用最堅定、最狗腿的意念安撫着快要暴走的飯桶祖宗,一邊用飽含求生欲的、能滴出蜜糖來的可憐眼神望向老板,“老板…您看…這…這啓動資金、盤纏路費…” 他搓着手指,暗示得比拉斯維加斯的霓虹燈還閃亮耀眼。

蘇硯終於慢悠悠地抬起眼皮,那深邃的目光在林風和他身邊躁動得如同迪廳射燈、隨時可能暴走的糊紙兄身上掃過,又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門外疊羅漢的“人體藝術”,這才慢條斯理地從他那仿佛連接着黑洞的褡褳裏…掏了掏。

林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看着,仿佛等待神恩降臨——難道…曙光就在眼前?老板要掏靈石了?金葉子?哪怕一塊下品靈石也好啊!

然而,蘇硯掏出來的,既不是靈石,也不是法寶,而是…一個比剛才袖珍飯團核還要小一圈、幹癟得如同被太上老君煉丹爐烘烤了八百年、皺巴巴如同老太太臉皮的…綠豆粒!是的,你沒看錯,就是一顆風幹脫水、仿佛一口氣就能吹成量子態的——綠豆粒大小的飯團核的核中核的核!

他用一種近乎拈花摘葉的、帶着點施舍意味的優雅姿態,將這粒“宇宙級濃縮精華·老板的憐憫終極版”彈向林風。

“拿着。”蘇硯的聲音平淡無波,仿佛賜下的是能讓人立地飛升的九轉金丹,“路上渴了餓了,舔一舔。” 頓了頓,又補充了三個字,充滿了語重心長的叮囑:“省着點。”

林風手忙腳亂地接住這顆“綠豆粒”,指尖傳來的觸感冰涼、粗糙、毫無生機。他看着它那可憐巴巴、仿佛一陣微風就能讓它灰飛煙滅的樣子,再看看老板那張“賜你天大造化”的平靜臉,最後看看旁邊因爲聽到“頂餓”而陷入狂暴、現在又因爲這粒“綠豆”而光芒徹底凝滯、仿佛瞬間石化了、陷入了“我是誰?我在哪?宇宙的終極意義是什麼?這玩意兒夠不夠塞我能量吸收孔的納米級縫隙?舔一舔是舔多久?舔化了算誰的?”的宇宙級、哲學級、靈魂級沉思的糊紙兄…

一股混合了滔天悲憤、極致荒誕、想仰天狂笑又想抱頭痛哭的復雜情緒,如同壓抑萬年的火山在他胸口猛烈噴發!滾燙的岩漿直沖天靈蓋,燒得他腦瓜子嗡嗡的!

老板!您這已經不是摳門了!您這是對“食物”這個概念發動了毀滅性的、降維打擊式的終極嘲諷!這玩意兒舔一舔?還省着點?舔多了我怕它直接量子隧穿消失在我的舌頭上!或者幹脆就是個幻覺!還有糊紙兄…您看它的光,都氣得快凝結成實體、變成七彩佛怒火蓮了!

林風深吸一口氣,用盡洪荒之力才壓下當場表演“悲憤錘地”或者“以頭搶錘”的沖動。他如同捧着傳國玉璽、生怕磕着碰着般,小心翼翼地將這顆“老板的憐憫·宇宙終極濃縮版”塞進懷裏最深處、最保險、貼着心口(雖然那裏有個秤砣)的角落(怕掉了找不着,或者被自己不小心放屁崩飛了,那可就真沒念想了)。然後,他拄着錘子,挺直了那傷痕累累、仿佛隨時會散架的腰板(盡管這個動作疼得他齜牙咧嘴,表情扭曲得像抽象畫),目光悲壯而堅定,如同即將踏上西天取經路的唐僧…如果唐僧的禪杖是柄醜到爆的錘子,白龍馬是個餓瘋了、隨時可能反噬主人的紙片人飯桶的話。

“糊紙兄,”他的聲音帶着一種看透世情、破釜沉舟的平靜,又透着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決絕,“啥也別說了。抄家夥…額,咱就這一把家夥…”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冰涼涼的醜錘子,這唯一的“夥伴”此刻竟帶來一絲奇異的、屬於“錘王”的踏實(?)感,“走!目標黑市!今天就是表演胸口碎大石,鐵錘爆…呃,表演才藝賣藝求生!咱也得把星辰砂給你掙回來!爲了口糧!爲了咱哥倆不當萬象齋門口的活體兵馬俑!額…沖!” 那該死的“額”字,終究還是帶着認命的悲壯,不受控制地禿嚕了出來,如同爲他“錘王”生涯吹響的、自帶西北口音BGM的沖鋒號角。

他知道,自己這“西北錘王”的悲催傳說,第一章的扉頁才剛剛掀開。而糊紙兄,就是這傳說中那個永遠填不飽、隨時可能餓急眼連主人都想啃兩口的…無底洞究極飯桶搭檔!這組合,絕了!前方,城西黑市,龍潭虎穴,妖魔鬼怪橫行,但爲了糊紙兄的“頂餓”,爲了自己的“門柱自由”,這錘王之路,就是爬,也得用錘子拄着地,一步一個血腳印地爬過去!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黑市入口那猙獰的獠牙,守衛不懷好意的目光,以及…星辰砂那在糊紙兄眼中比太陽還耀眼的、誘人的光芒!爲了它,拼了!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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