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就罵,咋還動手呢……”
眼看玉蝶抬腿,李弦欲哭無淚,急忙閃躲,同時嘴裏還振振有詞:“我輩少年本風流,風流有何過錯,不過是男兒本色而已。”
“胡言亂語,顛倒黑白,少年風流,男兒本色,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秦明月眼神幽怨盯着李弦,今日她本已對李弦的品性有所改觀,但此刻看來終究還是看錯了眼。
她雖是女子,卻也是讀書人,少年風流四字說的是年輕人德才兼備,快意灑脫,不拘俗禮,而非放蕩紈絝,肆意橫行。
至於男兒本色,強調的是男子剛毅、果敢、正直的品質,和李弦口中所指之意天差地別。
其實何止是天差地別,完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眼下卻被李弦用作掩飾自己好色的借口,簡直荒謬至極。
“四公子,你也是讀書人,這般不敬聖賢之意,藐視前人,就不怕遭雷劈嗎?”秦明月義正言辭問道。
“我……”
李弦語塞,看着秦明月嚴肅銳利的眼神,心中既無語又好笑。
到底是古代女子,尊禮守法,反倒是他唐突了。
一旁玉蝶幸災樂禍掩嘴竊笑,李弦一向牙尖嘴利,竟也會被自家小姐給問的啞口無言。
“少爺,靖王府到了!”
正當李弦手足無措之時,聽見王武的叫喊聲,於是急急忙忙下車。
他怕再多待一會,會直接被秦明月給吃掉,果然讀書人不好惹,讀書的女子更不好惹。
下車後,站在靖王府門外,李弦還下意識抬頭向上看了一眼,當即長長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月朗星明。
要說遭雷劈,這事李弦是真信,也是真怕,畢竟當年他就是遭雷劈才穿越的。
“是李家四公子嗎?”
“我家王爺已在府中擺好酒宴,恭候多時。”
靖王府的管家笑着出門迎接。
李弦拱手行禮:“正是小子,但恭候二字,小子實在不敢當,小子不過一介平民,擔不起靖王爺如此抬愛。”
管家笑着擺了擺手:“四公子無需自謙,四公子的本事,如今京都人盡皆知,我家王爺對四公子那可是喜歡的很呐。”
說着,管家話鋒一轉:“但一碼歸一碼,我家王爺雖喜歡四公子,卻也煩惱四公子,四公子城府太深,膽魄也着實不小,與我家王爺而言,是個危險之人呐。”
管家最後一句話說完,李弦心底陡然一寒,但也不好落了管家的話,只好僵硬幹笑。
“對了,這位姑娘是?”
管家看向秦明月。
“賤內!”
李弦笑着回道。
只是這聲賤內,聽得秦明月有些許不悅。
“小姐,四公子說話怎得如此難聽,真想撕爛他的狗嘴。”玉蝶氣憤不滿道。
“原來是少夫人,那便一同裏面請。”
管家恭敬邀請,期間一直在留意秦明月,越看越是覺得熟悉,直到秦明月步入王府大門後,方才遲遲反應過來。
這不是秦家二小姐嗎?
秦家祖父秦重曾是大梁一朝戰功赫赫的開國老將,而靖王謝玉還是皇子之時,曾在秦重帳下歷練,對秦重極爲尊崇,因此與秦家關系素來交好。
而秦家有一孫女自幼聰慧伶俐,深受秦重喜愛,時常會隨秦重一道前來靖王府作客。
若是他記得沒錯,其二者長相一般無二,定是秦家二小姐無疑。
“快,快去稟告王爺,就說秦家二小姐來了。”管家急忙吩咐下人。
……
王府大廳內,一名衣着華貴,氣勢威嚴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正位上。
中年男子正是靖王謝玉,聽見下人匆匆來報後,頓時喜出望外:“當真是秦家姑娘?”
秦明月幼時不僅聰明伶俐,還活潑可愛,每次來靖王府作客,都會纏着謝玉玩鬧,而謝玉膝下有兒無女,都說女兒是父親貼心的小棉襖,因此謝玉對秦明月極爲喜愛,還曾一度想收秦明月爲義女。
只可惜還沒等他付諸行動,秦重突然病故,而秦家也因爲秦重的病故引來一場血腥的內鬥,自那以後,秦明月再也沒來過靖王府。
後來他也打聽過,方才得知秦明月突患癆病,被秦家主母安排到鄉下養病去了,而癆病乃是絕症。
時至今日,他早以爲秦明月已經病故,不曾想竟還會出現。
“吳管家說應當不會錯,並且秦二小姐已嫁人爲妻。”下人回道。
謝玉皺起眉頭,心中頓感不悅,一巴掌拍在茶幾上:“誰家小子有這等福氣?本王膝下尚且還有兩子未婚,竟敢背着本王捷足先登。”
下人驚寒,結結巴巴道:“是……是李家四公子……”
“怎會是他?”謝玉驚愕,心中又是一怒:“這混小子,利用本王對付李家也就罷了,竟還敢搶本王的兒媳婦,罪該萬死。”
“李弦現在人在何處,本王要親手宰了他。”
此時此刻,李弦一只腳正邁入大廳,猛地聽見謝玉大發雷霆說要親手宰了他,嚇得連忙將腳縮了回去。
搞什麼飛機?
這面都還沒見到,怎得突然就要動刀了。
“四公子,發生何事了,臉色爲何突然如此之差?”
秦明月見李弦一臉驚恐之色,暗暗皺起眉頭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