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負責現場勘查的技偵老劉陸續在案發現場有了不少發現:
首先,在房間的垃圾桶裏面,他提取到了兩個抽完的煙頭,這會是誰留下的呢?是死者還是凶手?
其次,他發現房間裏面有兩本台歷,時間都停留在了2013年1月;
第三,他發現了幾張商場的購物小票,上面的日期中最後一張小票的打印時間是2013年1月9日;
第四,床頭櫃抽屜裏有一張照相館的取相片的憑據,取照片時間是1月10日。一般店家在顧客取走相片的時候會收回憑據或打叉,這說明照片還沒有取;
第五,在案發房間床頭櫃旁的一個角落裏,偵查員發現有一個掉落在地上的鬧鍾。鬧鍾的後蓋開了,電池掉了出來,看起來就好像是有人在發生沖突,或者打鬥的時候無意中碰到它掉在地上的。這個掉落在地上的鬧鍾,時間停留在1:14;
第六,在案發房間衛生間的垃圾桶裏發現了一個打了結的套,並且套子裏似乎有殘留物。
最後,令人奇怪的是,案發現場沒有能夠提取到陌生人的指紋,連死者何漫漫的指紋都很少。同樣意外的是腳印,除了夏大媽和老張的腳印,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腳印。
面對老劉的這些發現,許長生陷入了沉思。
顯然,凶手是有備而來,反偵察意識很強,沒有留下指紋和腳印,說明作案時戴了手套,作案後應該還清理了現場,但爲何會留下煙頭、安全套這兩樣這麼明顯的證物呢?
。。。。。。
下午2點,法醫老錢對屍體的屍檢完成,確認死者死亡時間至少30天以上了。
在屍檢中,老錢還發現死者做過整容,還隆過胸。再結合夏大媽反映說第一次看到何漫漫有一種妖嬈的感覺,許長生不禁對她所從事的職業產生了聯想,她從事的該不會是特殊服務行業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凶手會不會是她從服務場所帶來的男人呢?
但如果是普通嫖客所爲,現場怎麼既有被清理過的痕跡,又留下一些明顯的證物這樣矛盾的行爲呢?許長生一時也很困惑。
許長生在現場時特意留意了廚房裏的情況,菜刀是生鏽的,灶具上沒有一點油漬,因此他推測這個女租客沒有自己做飯的情況,她的一日三餐應該是在外面解決或者叫的外賣。
而現場發現的那些消費的小票最晚時間是1月10日,也就意味着她在那個時間之後很可能就沒有買過東西。這對一個獨居的年輕女子是不可思議的,除非她在那個時間死了。
由於1、2月份的金海,天氣比較寒冷,而出事的出租房因爲剛剛修好不久,還沒有通暖氣,使得出事的房間溫度一直比較低,因此屍體的腐敗還不至於很嚴重,屍體雖然已經產生了異味,但還沒有大到讓隔壁鄰居在樓道裏都能聞到的程度。
因此,這個女租客死這麼長時間都沒人發現,要不是夏大媽爲了收房租找她,她的死被發現的時間可能還要推後。
許長生馬上派孫怡找來物業經理,詢問小區裏監控的情況,希望借助監控來定位何漫漫最後一次進入小區的時間,以及她是否帶來了陌生男人的情況。但可惜的是物業經理老張告訴許長生,這個匯豐苑小區最近才開始在安裝監控。
可是何漫漫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嗎?他們不跟她聯系嗎,這麼長時間聯系不到她就不報警嗎?
。。。。。
次日早上10點,死者何漫漫的父親在警方安排下趕到了金海市公安局。他看着警方從照相館取回的照片,確認照片上的人正是何漫漫。但是因爲屍體高度腐爛,而且身上也沒有特別標記,他不確定死者是何漫漫本人。
於是許長生馬上安排了對屍體和何父的DNA鑑定,同時也對衛生間套子裏的東西進行DNA檢測。
如果凶手曾經因爲犯事在全國公安系統的DNA數據庫裏留下過記錄,那是最理想的結果了。即便沒有,也需要把這個信息錄入系統,以便以後的比對。
看着悲傷的何父,許長生問:“你最近一次跟何漫漫聯系是什麼時候?”
何父回答:“元旦的時候。”
“是她主動聯系你的嗎?”
“是的,她打電話給我侄子,叫我聽的。”
“當時說了些什麼?”
“她說她在外面好好的,讓我們放心,還說寄了點錢給我,春節就不回家了,要在外面繼續打工賺錢。”
“她做什麼工作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她沒告訴過我。”
“這麼長時間沒有她的消息,你不擔心嗎?”
“我沒手機,以前都是她打電話過來的,一般也是三五個月才通話一次,所以這次幾個月沒聯系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
“她是一個人出去打工的嗎?”
“不是,她是跟着何曉霞出去的。”
“何曉霞是誰?”
“也是我們村的,比漫漫大幾歲,她出去得早。前年春節前回來,跟漫漫說外面的錢好賺,漫漫過完春節就跟着她出去了。”
“她有沒有寄錢給家裏過?”
“有的,有時一個月,有時隔一個月,每次都寄2000塊錢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