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經是江離來鎮上的第四天了。
天還是如昨日一般,陰沉沉的,帶着些許涼意。
也不知戲班子何時到,但收錢的人,昨下午也沒過來,寧婉兮想着應該是耽擱了,畢竟還要整理戲台,挨家挨戶通知也要費些時間。
南溪鎮人口不到千戶,對於大一點的鎮子來講,南溪鎮也就頂兩個村子的人口,但爲什麼成了鎮,不得而知。
寧婉兮右手撥弄着小多肉,眼神漸漸變得飄忽。
說起戲曲,寧婉兮想到了寧家老爺子,她爺爺是一個很愛聽戲的人,以前只要得空,就會帶着她去帝都的戲園子。
還記得當時老爺子最喜歡看《包公案》,他說官場就需要像包公一樣鐵面無私、明事理的官員。
寧婉兮也記得後來爲了讓爺爺生日能夠高興高興,自己偷偷去找老師學了一出,對她來說簡單一點的黃梅戲《女駙馬》,原本想着等到生日那天打算唱給老爺子聽,給他一個驚喜。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戲學會了,但還沒唱給老爺子聽,寧婉兮就離了家,一切都恍如昨日。
墨色的烏雲擠壓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極了。
汪汪—
汪汪汪—
阿醜朝着門外一聲接着一聲叫,寧婉兮轉身看向門口。
只見陳鎮長帶着他兒子走了進來,小孩子和阿清差不多大,抱着集資的箱子,陳平福還是那副樣子,中等身材,四方臉龐,每天都笑呵呵的。
陳鎮長開口說:“婉兮侄女,在忙嗎?”
寧婉兮搖了搖頭,輕聲說:“陳叔,戲班子什麼時候過來?”
“大概明日,開戲定在後日。”
寧婉兮好奇的問:“陳叔,每家規定多少錢?”
“150。”
“夠嗎?”
“夠了夠了,都算好的。”
“好的,我進屋去取,陳叔,你稍微等我會。”
“好”
寧婉兮說完進了屋,拿了二百塊錢出來遞給陳鎮長。
“明良,給你婉兮姐找50。”陳鎮長伸手接過,轉頭對他兒子說。
寧婉兮微微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陳叔。”
陳鎮長隨口打趣:“侄女啊,說好的每家每戶150,多拿50我會睡不好的。”
寧婉兮聽到這話掩嘴輕笑了起來,真真是一笑百媚。
等到陳鎮長走後,她回到了座椅上繡起了帕子。
傍晚五點,天在漸漸轉黑。
三樓,玩了一天打槍遊戲,也被隊友懟了一天的網癮少年江離總算退了遊戲,想到是不是房子該續費了。
正準備起身下樓,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對面秒接。
電話裏的人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喲喲喲,瞧瞧,這誰啊?”
江離聽着這欠揍的語氣,似笑非笑,並不急着說話。
“某人還真是個負心漢,丟下哥幾個說走就走....”
江離沒忍住輕笑出聲,懶懶的道:“負心漢?”
能讓江離笑只有兩種原因,一是有人說的話讓他開心了,二是他生氣的時候,越氣笑的越開心,當然也越恐怖。
對面嬉皮笑臉應了聲,江離起身走至窗前,開口道:“查的怎麼樣了?”
說起正事,電話裏的人也認真嚴肅了起來,像是旁邊有人不方便多說,只淡淡應了一聲。
“說話不方便就改天,掛了。”江離也不等對面有什麼反應,說完就掛了電話。
過了一分鍾。
叮—
一條短信,發件人謝與白,也就是剛剛和江離通話的人。
短信內容如下。
七兒,你掛人家電話,你竟然掛人家的電話,人家討厭死你了,江離你丫的禽獸,能不能早點滾回來,留着我應付那幫畜生,你特麼知不知道哥差點被人劫了色,幸好老子機靈,留了個心眼,你再不回來老子不幹了......事情有點眉目了。
說了一堆除了最後一句,其餘全是廢話,江離看了眼站在院中和狗玩的寧婉兮,收回視線快速打了幾個字,發了出去。
我迷路了
......
帝都,菲斯特西餐廳內,正在和女人吃着燭光晚餐的謝與白,看到江離回的短信,氣笑了。
言外之意,迷路了找不到回來的路。
謝與白想的是你難道不能找個人去接,說白了不想回來。
真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