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黑米粥下肚，霍文秀眼神發亮，忍不住發出了贊嘆。
“嫂子，你手藝這麼好。”
這是她第一次吃姜知窈做的飯，這黑米粥煮的實在是入味，不僅口留餘香，就連小腹也變得暖暖的。
姜知窈笑眯眯地看着霍文秀，又往她碗裏夾了一片瘦肉：“好喝你就多喝點。等你下次回家，嫂子再給你做。”
“嗯！”
另一邊，霍正舟剛回到警局。
“霍隊，你愛人剛才來電話找你。”
自從昨天姜知窈來過局裏，整個警局都知道霍正舟有位漂亮老婆了。
一天下來，沒少有人開玩笑說他金屋藏嬌。
對此，霍正舟扯了扯嘴角。
金屋藏嬌？他怕是藏了個麻煩精還差不多……
不過她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
霍正舟垂下眸子，倚靠在牆邊，低頭回撥了筒子樓的公用電話。
“田姨，我找姜知窈。”
“好嘞，你等等。”田姨放下話筒，走出電話亭，向上吼了一嗓子，“窈兒，有人找！”
“聽到了聽到了，”姜知窈從窗戶內探出頭，招了招手，隨即放下了手裏的碗筷，急匆匆地下了樓。
等了片刻，電話那頭的風聲換成了女人清亮雀躍的聲音。
“喂？霍正舟？”
“是我。你打電話找我？”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嗯，”姜知窈側身靠在窗台邊，指尖卷弄着電話線，語態嬌媚地問道：“你今天不回家嗎？”
“嗯，不回，”霍正舟淡淡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一會就要出差了……”
雖然昨天的拐賣案已經告破，但局裏有理由懷疑這背後是一個有預謀、有組織的跨省犯罪團夥。因爲霍正舟昨天表現出色、成功協助解救人質，所以他被臨時抽調至鄰省配合偵查。
不出意外的話，短則幾天，長則幾月，他都回不了家。
“又要出差？這次任務危險嗎？”姜知窈忍不住追問，語氣裏全是關心。
霍正舟一怔，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聽筒。
她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往他說出差，她從不過問任務內容，只會伸手要錢。
現在不僅會給他送飯，還會關心起他安危？
他頓了頓，低聲回答：“不算危險。”
姜知窈輕輕嘆了口氣。
依照霍正舟向來報喜不報憂的性子，他說不太危險，其實就意味着比較危險。
可沒辦法，誰讓她嫁的是個爲民除害的刑警呢。這些擔心，都是她得承受的。
電話費不便宜，她得抓緊時間說主要事。
“霍正舟，房子的事你問英姨了嗎？她怎麼說？”
談到正事，霍正舟倚在牆邊的身軀微微挺直，他語氣沉穩：“我和英姨說了，她願意換房，但想先去看看房子。”
沒等他說完，姜知窈立刻接話：“那我帶她去……”
霍正舟搖頭打斷她，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又放緩聲音道：““我讓小董陪英姨去，你在家等消息就行。”
以姜二姑的性子，如果知道是姜知窈主動換房，怕是能鬧翻天。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最好還是少和姜二姑接觸。
姜知窈明白他是在護着自己，心裏頓時一暖。
“對了，今天秀秀回來了……”
“秀秀？她怎麼突然回家了？”一提到霍文秀，向來冷靜的霍正舟聲音裏終於有了一絲波動，語氣也明顯溫和了許多。
“她沒事，就是想家了，回來看看。你別擔心，我讓秀秀今晚在家住，明早我送她上學。”姜知窈細細解釋。
這個年代，女性生理期仍是難以啓齒的私事，即便對方是親哥哥，霍文秀也不好意思告知。
既然姜知窈答應了她保密，就一定會做到。
姜知窈又開口，安慰道：“你別擔心，等換了房子，秀秀周末就能常回來住了。”
霍正舟沉默了一瞬，沒回應。
換房這件事，他只是順手幫姜知窈，根本沒想過新房子會有他們兄妹住的地方。
他已經想好了，等姜知窈搬走後，他就把筒子樓收拾一下，到時候留給霍文秀上學住。
至於他自己，一個大男人，警局宿舍，辦公室，在哪都能湊合。
“沒事的話我先掛了，隊伍一會就出發。”既然事情已經說完，霍正舟準備掛電話。
“等一下。”
“還有事？”已經放下一半的電話又被他重新拿起。
對着話筒，姜知窈的聲音軟了下來：“霍正舟，你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出差的時候也要多打電話回家，不然我會想你的……”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嘟嘟的忙音。
什麼？
姜知窈不可置信。
霍正舟居然敢掛她電話？
不識好歹！虧她還有一筐籮的話要囑咐他呢！
姜知窈輕哼一聲，轉身上了樓。
另一邊，霍正舟身後，叼着牙籤的董裕仁正一臉戲謔地望着他。
“喲霍隊，你可真是得早點回家啊，不然嫂子等着急了，想你想到不行可咋辦？”
“閉嘴。”霍正舟冷冷瞥了董裕仁一眼，沒人看得到的耳根卻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緋色。
……
姜知窈回到家時，霍文秀已經洗好了碗筷，正對着燈光在書桌前寫作業。
看着女孩乖巧認真的側臉，姜知窈不禁想起上一世得知霍正舟死訊後，霍文秀因情緒崩潰中考失利，連中專線都沒過。
這一世，她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秀秀你在這安心寫作業，嫂子去廚房忙會。你哥今晚不回來了，咱倆一起睡臥室。”
“好。”霍文秀軟聲答應。
她知道，哥哥是刑警，工作忙，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藏住眼裏的失落，她低下頭，繼續寫作業。
等姜知窈忙完後，霍文秀已經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她輕輕抱起霍文秀走進臥室，替她脫掉鞋襪，蓋好了薄被，兩人沉沉睡去。
等霍文秀再醒來時，姜知窈已經在廚房蒸涼皮了。
今天她要送霍文秀上學，來回得花不少時間，若不想耽誤中午賣涼皮，就得起早提前準備。
“秀秀，先把桌上的紅糖水喝了，然後再吃面條。一會嫂子送你去學校。”
“好。”
昨天的校褲已經幹了，姜知窈細心地在霍文秀書包裏放足了衛生巾，玻璃杯裏也裝滿了溫熱的紅糖水。
她昨晚已詳細告訴過霍文秀，女孩來例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會肚子疼正說明長大了，以後要和男孩子保持距離，更要懂得愛惜自己。
霍母遠在省城，姜知窈這個做嫂子的，自然要擔起照顧妹妹這份責任。雖然霍文秀聽得臉頰發燙，但姜知窈知道，她全都聽進去了。
兩人坐公交到了學校。
在校門口，姜知窈從挎包裏掏出五塊錢塞進霍文秀校服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