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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心經營多年的綢緞莊,徹底被砸了招牌。
所幸,好消息很快傳來。
“夫人......如夫人她......有喜了。”小蝶擔憂地望着我。
我淡淡一笑:“吩咐廚房,從今日起,柳姑娘的飲食由我親自過目。”
趙霖得知後,竟親自來到我的院落。這是三個月來他第一次踏足此處。
“清歌,芊芊這一胎至關重要。”他語氣緩和,卻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你精通醫理,我想請你親自照料她這一胎。倘若芊芊這一胎有什麼閃失,我必拿你是問!”
我抬眸看他,想必他是害怕我害了沈芊芊,才想出了這般辦法。
只是他本也不必如此絞盡腦汁。
“好。”我聽見自己說。
趙霖似乎沒料到我會答應得如此爽快,愣了一瞬。
“芊芊近日胃口不佳,你當年也曾有孕在身,想必知道如何調理。”
我的心像是猛得被扎了一針。
從未想過他再次提起我們曾有孩子這一事時,會是爲了另一個女人。
也罷,他的心在別人那,我的心,也該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從那天起,我每日清晨必親自前往沈芊芊的院落請安,爲她把脈,調配安胎藥膳。
“姐姐今日來得真早。”沈芊芊慵懶地靠在軟榻上,並不起身。
我將藥膳放在桌上:“這是今日的安胎湯,趁熱服用最佳。”
趙霖從內間走出,很自然地坐在沈芊芊身旁,伸手輕撫她尚未顯懷的小腹。
“霖哥哥,孩子今日踢我了呢。”沈芊芊嬌聲道。
“當真?”趙霖眼中閃過我從未見過的欣喜,他俯身將耳朵貼在沈芊芊腹上,那樣溫柔專注。
我怔怔地看着這一幕,想起當年我懷着趙霖的孩子時,他也曾這般期待。
那個時候,我以爲他的心竟從沈芊芊那落到了我的身上。
而我,也竟對他,有了愛意。
只是這份愛意,停在我發現趙霖與沈芊芊無媒苟合的那一日。
我這具借屍還魂的凡身,竟悲慟至小產。
是我對不起阿霽。
“清歌,”趙霖抬起頭,語氣恢復了平日的冷淡,“芊芊說想吃你做的梅子羹。”
沈芊芊掩口輕笑:“聽說姐姐手藝極好,不知芊芊有沒有這個口福?”
我沉默片刻,輕聲道:“好,我這就去做。”
當我端着梅子羹回到沈芊芊院落時,只見趙霖正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燕窩。
“姐姐辛苦了。”沈芊芊瞥了我一眼,卻並不去碰那碗梅子羹。
“突然又不想吃了,霖哥哥,你替我嚐嚐吧。”
趙霖接過碗,嚐了一口,皺眉道:“太酸了,重做一碗吧。”
我看着那碗梅子羹,想起當年他第一次嚐我手藝時,明明酸得皺眉,卻還是全部喝完。
“夫人做的,便是毒藥我也甘之如飴。”
而此刻,我接過那慢慢一碗的梅子羹,只得垂下眼瞼掩去所有情緒,“是,我重做。”
走出院落時,我聽見沈芊芊嬌媚的聲音:“霖哥哥,你說孩子會像你還是像我?”
“自然像你才好,美麗可人。”
我加快腳步,直到回到自己的院落。
真是怪了,我怎會流淚呢?
“夫人,您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小蝶紅着眼眶問。
我擦幹眼淚,露出一絲微笑:“不委屈。”
等她那孩子出生,一切就都結束了。
那日傍晚,我又做了一碗梅子羹,這次酸甜恰到好處。
沈芊芊終於滿意地嚐了一口,而趙霖贊許地看了我一眼:“早該如此用心。”
我恭敬地行禮退下。
阿霽,再等等,我們的重逢之日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