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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王經理那群人滿心歡喜，正盯着不斷靠近的直升機。
他們歡呼，尖叫，擁抱。
直到他們看見了我。
所有人的笑聲變成了錯愕，然後是殘忍。
王經理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率先走了過來。
他皺着眉頭，怒氣沖沖的開口：“你怎麼上來了？我他媽不是叫你個廢物泡在水裏嗎！”
我活動了一下沒受傷的左手手腕，笑了出來。
“姓王的，你腦子才是被水泡了吧？我上來，需要跟你這種貨色報備？”
“你裝什麼孫子，這是老子叫來的救援直升機，你別想跟着來。”
他轉過身，指着我對所有人高聲喊道：
“都看見了！這個廢物也想跟我們搶活命的機會！”
“救援機，座位是有限的！”
他的聲音在轟鳴聲依舊清晰，充滿了煽動性。
“我們這裏，多了一個廢物！”
“如果我們把他廢了，讓他爬不上懸梯，那是不是......”
他頓了一下，環視着一張張貪婪的臉。
“......就多出來一個活命的名額？！”
人群死寂了一秒。
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
活命的名額。
這五個字，喚醒了他們心底最原始的惡。
“把他弄下去！”
張強第一個撲上來，一口濃痰吐在我的臉上！
他獰笑着，用膝蓋頂住我的胸口，將我按在積水裏：“裝！你他媽再給老子裝！”
李浩緊隨其後，他更直接，一把揪住我的頭發，把我的腦袋朝着旁邊的金屬欄杆狠狠撞去！
砰！
一聲悶響，我眼前金星亂冒，耳朵裏全是嗡鳴。
緊接着，更多人的腳踹在我的背上、腿上。
我蜷縮起身體，用雙臂死死護住胸口。肋骨在每一次重擊下都在哀嚎，但我沒有鬆開分毫。
劇痛中，我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了林汐。
她站在人群的外圍，臉上寫滿了怨毒。
她走了過來。
她抬起高跟鞋，對準我護着電話的手。
“陳京宇！你還妄想登上直升機活命！”
“你不是總說要保護我嗎？現在，就用你這只沒用的手，來換我一個活命的機會吧！這是你這輩子唯一做對的事！”
她尖叫着，用盡全身力氣，將鞋跟狠狠跺下！
咔嚓！
骨頭碎裂，一股鑽心的劇痛從手背炸開，瞬間席卷了全身！
我再也忍不住，痛哼着咳出一口暗紅血塊。
護着電話的手，再也使不上一絲力氣。
王經理滿臉得意，伸手撥開人群。
他一腳踩在我的胸口上，把我的臉，踩進積水裏。
污水灌滿我的口鼻，窒息感瞬間涌來。
“哈哈哈！”
他癲狂的笑聲在我頭頂炸響：“聽到了嗎？廢物！”
“你就躺在這裏，好好聽着我們得救的聲音。記得多喝水，這樣還能做個飽死鬼！”
周圍響起勝利的歡呼。
“王經理英明！”
“我們終於得救了！”
“我要去最好的酒店，吃最貴的牛排！”
林汐嬌媚的聲音也夾雜在其中：“王哥，你真棒！”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的掙扎越來越微弱。
手背上的劇痛，身上的鈍痛，還有肺裏的灼燒感，都開始變得遙遠。
他們的歡呼聲，也像是隔了一層水，聽不真切了。
就在我即將徹底失去意識的瞬間，一道探照燈光柱，猛地將我罩住！
強勁氣流裹挾着轟鳴，席卷而來！
一架巨大的直升機，懸停在了我的正上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