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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張口說話，胸口的空氣就被徹底抽空，渾身無力，只能眼睜睜看着張強他們把我按在地上。
噴霧被林汐輕易奪走，諂媚地送到了王經理手上。
我倒在地上，喉嚨裏發出急劇的“嗬嗬”聲，眼前陣陣發黑。
王經理捏着那瓶藥，走到我面前蹲下。
他臉上掛着戲謔，把噴霧遞到我的嘴邊。
就在我拼盡全力張開嘴的瞬間，他又猛地將手收了回去。
“求我啊。”他笑得更加猙獰，“跪直了，學幾聲狗叫。叫得我開心了，興許就賞你了。”
林汐站在他身後，非但沒有一絲同情，反而充滿快意。
我死死盯着他，肺部的灼痛感已經麻木。
我用盡最後力氣，從喉嚨裏擠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啐向他的褲腿。
王經理的臉瞬間扭曲。
“操！給你臉了！”
他一腳狠狠踹在我的胸口。
世界，變得一片模糊。
我幾乎斷氣，垂落在污水中的手腕上。
智能手表屏幕依舊亮着，上面的數字，正在跳動。
快了。
轟隆——
整棟大樓發出一聲的哀嚎，腳下的地面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天花板上，灰塵和水泥碎塊簌簌地往下掉。
“樓要塌了！”
人群徹底炸了。
尖叫聲和咒罵混合在一起。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要死在這裏的時候。
嗡——嗡——嗡——
一陣沉悶的轟鳴聲，穿透風雨，從遠處天空傳來。
是直升機！
絕望的人群瞬間找到了主心骨，所有目光都投向了王經理。
王經理的臉上，瞬間涌起狂喜。
他張開雙臂迎接：“來了！都聽見了嗎！”
“救援直升機來了！我叫來的！我說過，我會帶你們活下去！”
“王經理牛逼！”
“王經理萬歲！”
劫後餘生的狂喜讓人們暫時忘記了恐懼。
王經理享受着衆人的歡呼，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得意洋洋地掃視着每一個人，目光最後落在我身上，臉上笑容變得玩味起來。
他抬起手指着我：“陳京宇，你這種對公司、對社會沒有任何貢獻的廢物實習生。”
“就留下來，給這棟大樓陪葬吧！”
沒有人反對。
在活命的機會面前，犧牲一個“廢物”，是理所應當的。
“說得好！”
張強第一個跳出來附和。
“廢物就該待在垃圾堆裏！”
林汐的臉上更是綻放出一種殘忍的快意。
她緊緊挽着王經理的胳膊，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蟑螂。
“我們快走！去天台！”
王經理一聲令下。
林汐和張強、李浩那幾個狗腿子，爆發出震天歡呼。
他們簇擁着王經理，推開人群，瘋狂地沖向通往天台的安全通道。
林汐經過我身邊時，停頓了一下。
她俯下身，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陳京宇，下輩子投個好胎。”
“別再這麼窮酸了，真讓人惡心。”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追着王經理跑了。
整個辦公室，一片狼藉。
哭喊聲，求饒聲，還有瘋搶着沖向樓梯的腳步聲。
我站在一片混亂的中心，卻異常冷靜。
在所有人都沖向那扇門的時候，我從懷裏掏出一部衛星電話。
我按下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瞬間就接通了。
我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身邊的人聽清。
“老張，時間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
“少爺，老爺已經提前吩咐過了。”
少爺？
周圍幾個還沒來得及跑的同事，瞬間僵住，他們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沒有理會他們，目光穿過人群，看向天台的方向。
那裏，有我親愛的王經理。
還有我善良的前女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