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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次,沈明舒被軟禁在了家中。
整整24個小時,她不吃也不喝。
自父母死後,賀煜舟便將這別墅裏的傭人換了個遍。
又一個陌生的面孔將茶點端上來時,沈明舒看也沒看,抬手便將東西掃落在地。
“我說了,我不吃!讓賀煜舟來見我!”
她哭過的嗓音格外沙啞。
也是這時。
臥室門被“砰”一聲砸開,幾個保鏢沖進來將她拖下了床。
身後,賀煜舟抱着陸朝朝忽然出現,眼底不滿:“明舒,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就因爲你昨天打了朝朝,她不但被玻璃劃傷了腿,還驚恐發作,醫生說了,她必須得發泄出這些情緒,所以你忍忍......”
沈明舒被一把摁在地上,她拼命掙扎着。
“賀煜舟!你要幹什麼?我沒有打她,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可任憑她如何反抗,賀煜舟仍是拉着陸朝朝的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啪”!
耳內瞬間嗡鳴,可男人卻只看着陸朝朝,寵溺開口:“別怕,有我在,你只管打到心裏舒服爲止!”
身後的顧京澤將準備好的手套遞了過去:“戴上吧朝朝,別弄疼手。”
戰術手套上嵌有特殊材質,防震防刀割。
可甩在皮肉上時,沈明舒卻疼到險些昏倒。
“啪,啪......”
陸朝朝窩在賀煜舟懷裏,發泄般扇來一記又一記耳光。
沈明舒臉上似被烙鐵燙過,嘴角上滲出血絲,耳邊只剩嗡嗡的雜響。
整整二十下,陸朝朝終於發泄痛快。
她神色柔弱地收回手:“明舒小姐,你別怪我,我在園區時患上驚恐,昨天被你欺負,如果不發泄出來,會整晚睡不着。”
賀煜舟聞言,不免心疼:“手上疼不疼?”
一旁的傅斯彥與顧京澤對視一眼,快步上前:“朝朝,我們準備了護手霜,幫你按摩一下,你好去休息。”
沒人去看躺在地上的沈明舒一眼。
意識模糊間,她虛弱地抬手,死死拉住了賀煜舟的褲腳。
“......爲什麼?賀煜舟?”
她想不明白,爲何他們的感情,如此易逝。
明明他也曾對她有過真心......
小時候,她喜歡吃城北的桂花釀,他便每周五放學後,跑去排三個小時的隊伍買給她;她一句沒見過曇花,他便買來花株養了五年,只爲讓她親眼看一場綻放;他記得她每個月的生理期,知道她第一次收到情書是在幾年級......
所以,爲什麼呢,他們會變成如今這樣?
這一次,賀煜舟終於垂眸掃向她:“明舒,朝朝不一樣,她救過我們的命。”
“我知道你喜歡我,如果朝朝沒回來,我一定會娶你,可是現在......”
他聲音逐漸冰冷:“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那一刻,沈明舒只覺可笑極了!
明明她也救過他們的命,還給了他們救贖與新生!
痛苦灼燒着內心,她喉間一陣腥甜,生生昏了過去。
這天之後,沈明舒在家中修養了整整一周。
北城圈子裏傳遍了,說她的未婚夫們養了個新寵。
他們帶她去拍賣會上豪擲千金。
帶她去上流圈子參加聚會。
送給她的禮物更是誇張,從鑽石珠寶,豪車別墅,到海島地契......
聽到這些消息時,沈明舒已經將別墅裏的東西清空了大半。
整整兩百個箱子,是這些年裏他們送的全部禮物。
最後,她只留下一只木匣,其餘的統統找人運去了垃圾場。
處理完這些後,沈明舒接到一個電話,從私人高定店打來。
“沈小姐,您父母半年前爲您定制了一件原創婚紗,如今已從意大利空運回國,您看什麼時間方便過來取?”
沈明舒的父母曾雙雙就讀於設計專業。
過去,她所有的生日禮物都是父母親自設計。
這一次,就連沈明舒也沒有想到,他們留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竟是件獨一無二的婚紗。
“幫我準備好,我現在就過去!”
沈明舒抹掉眼下溼潤,快步沖出了別墅。
可等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店裏時,卻在那裏,撞見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只見賀煜舟正牽着陸朝朝的手。
身後的顧京澤與傅斯彥提着大大小小的奢侈品袋子。
“煜舟,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精致的婚紗,可惜,是別人私定的!”
陸朝朝望着那件嵌滿鑽石的復古婚紗,語氣滿是遺憾。
賀煜舟卻不屑地笑起來:“朝朝你放心,只要你喜歡,我一定給你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