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同時,伸出手指,狀似無意地拂去他褲腿上一點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指尖輕飄飄地劃過他筆挺的褲線。
才碰了一下,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手腕。
陳嫣渾身一顫,險些跌坐在地上。
“你的膽子,比我想的還大。”
男人嗓音沉悶,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一點也不憐花惜玉,陳嫣的眼淚都要痛出來了。
她勉強從地上站起來,坐到沙發扶手上,眼眶一紅,聲音帶着哭腔,“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您先放手,好不好?”
“聽不懂,就滾。”
他毫不留情地一把甩開她的手。
手腕火辣辣地疼,陳嫣忍了兩秒,下一秒,她一咬牙,借着剛才被甩開的力道和那股沒散的酒勁,身子一歪,“哎呀”一聲,直接故意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或許是他完全沒料到她敢來這麼一出,所以毫無防備。
她仰起頭,正好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在他做出反應之前,她甚至看到他掀動的眼皮下,閃過了一絲錯愕。
陳嫣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對着眼前這張英俊的臉,毫不猶豫地湊了上去。
她嬌聲道:“懂了啊,現在懂了。”
紅姐說過,“再硬的石頭,也怕水滴穿”,陳嫣不信,這個男人的心,能比石頭還硬。
陳嫣不懂什麼技巧,此刻她所擁有的,只是賭上一切的決心。
她的吻像一片羽毛,輕輕地、試探地,落在了他緊抿的嘴角旁。
她能感覺到身下男人的身體瞬間僵硬,像一塊被投入冰水的烙鐵。
她沒有退縮,反而更大膽了一些。
她的唇瓣,帶着那碗烈酒殘存的、辛辣的香氣,沿着他緊抿的唇線,一點點地描摹。
那不像親吻,更像是一種虔誠的、近乎哀求的膜拜。
她的手從他的後頸滑下,抓住了他襯衫的衣襟,另一只手則不安分地撫上他的臉頰,試圖讓他放鬆。
可他下顎的線條繃得像一塊石頭,牙關咬得死緊,任憑她如何努力,都無法再進一步。
她稍稍退開一點,鼻尖幾乎蹭着他的鼻尖,聲音裏帶上了軟糯的撒嬌意味,“乖,張開嘴,好不好嘛?就一下,想親親你了嘛……”
那聲音像一根羽毛,撓在人心尖上,又癢又麻。
她的唇再次貼了上去,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溫柔和耐心去研磨。
然而,回應她的,不是她所期待的溫存。
下一秒,一只大手猛地扣住她的肩膀。
他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直接將她從自己身上薅了下來,隨手扔到了旁邊的空沙發上。
她整個人都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裏,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陳嫣趴在那裏,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剛才那一番折騰,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和勇氣。
昏黃的燈光下,她原本整齊的衣領被自己剛才的動作扯得有些歪斜,露出了脖頸下一小片細膩白皙的皮膚,上面還帶着因激動而泛起的紅暈。
那件白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不知何時也已崩開,隨着她的呼吸,胸前那道誘人的溝壑若隱若現。
她的嘴唇,因爲剛才的親吻和那碗烈酒的浸潤,顯得格外紅腫、飽滿,水光瀲灩,像一顆熟透了的櫻桃,散發着無聲的邀請。
陸川用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卻讓她無法動彈。
他像拎起一只待宰的雞仔,聲音帶着刺骨的寒意。
“你那裏長金子了?就這麼篤定我會上你。”
陳嫣兩只手徒勞地抓着他的手腕,卻無法撼動分毫。
白皙的臉因爲屈辱而漲得通紅,眼裏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去。
這一刻,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尊嚴正在被這個男人一寸寸碾碎。
“費盡心機地找我,到底想從我身上撈到什麼好處?”
陳嫣艱難地開口:“首長,我就是……敬佩您。”
他嘴角動了動,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說實話,是覺得我這人脾氣很好?”
陳嫣感覺自己的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你捏我做什麼……呼~”
陸川重新拿起那支被她裝好筆帽的鋼筆,在指間把玩着,等着她緩過勁來。
她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微微低着頭,小心翼翼地說:“說白了,我就是看上你了,你說我不要臉也好,膽子大也罷,反正我就是想爲自己的愛情爭取一回,無論能成還是不能成,我都盡力了,日後就不會遺憾。”
話音剛落,她看見他“啪”的一聲,將那支價值不菲的鋼筆扔在了桌上。
“你一晚上多少錢?值得你命都不要?”
當面被人用錢來定價,尤其是一想到在陸川這裏徹底沒了希望,她忍不住心底泛酸,喉嚨發堵。
這回都不用裝,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她淚眼汪汪地看着陸川,哽咽道:“對不起,陸首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癡心妄想,其實我沒您想的那麼不堪。
我跟顧長風,只是訂過婚,連手都沒正經牽過,到今天爲止,我還是個清白女兒身,請您不要那樣侮辱我,今晚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自己喜歡的男人主動。”
陸川看着她這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嘴角的嘲諷意味更濃了。
他非但沒有半分動容,反而緩緩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直到兩人之間只剩下不到一拳的距離。
他低下頭,輕蔑地問道:“在哪家醫院做的修復手術?給你這麼大的自信。”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身體因爲極致的震驚和屈辱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前人對她來說與惡魔無異。
若是有後悔藥,她早就吞下一瓶了。
陸川很滿意她此刻的反應。
他直起身,退後一步,重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說不出話了?”他淡淡道,“那就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