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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壓下涌上喉嚨的怒火，逼着自己冷靜。
王青山和白曉曉敢這麼幹，必然有後手。
他們不會蠢到只發個消息了事，肯定會弄個像模像樣的葬禮出來。
我點開六婆的頭像，手指在屏幕上敲擊：
“六婆，我是你小張，別在群裏聲張，我問你點事。”
六婆秒回，一連串問號和震驚表情包刷屏。
我簡單解釋了情況，只說這兩天在忙，沒看手機消息。
六婆的語音炸開了鍋，全是咒罵王青山夫婦的話。
聽着六婆那些髒話，我心裏反而踏實了幾分。
“六婆，你先別氣。”
我壓低聲音，“你幫我個忙，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在群裏跟他們聊，問問葬禮什麼時候辦，在哪兒辦。”
“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六婆在電話裏罵得更凶了，“小張啊，你說怎麼辦，六婆全聽你的！”
“先套出地址再說。”
六婆立刻會意。
不到十分鍾，她發來地址，城郊一家新開的殯儀館，時間是明天上午。
王青山還在群裏繼續演戲：
“曉曉說，爸媽生前信佛，想走得清淨點，一切從簡，請各位親戚體諒，人到心意到就好。”
人到心意到？
我冷笑出聲。
他是怕親戚真的全跑過去，到時候穿幫！
“信佛？”
老伴湊過來看手機，“我什麼時候信佛了？我連寺廟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這小兔崽子連編瞎話都不走心！”
“城郊殯儀館，夠偏僻的。”
我對老伴說，“明天，我們去給自己上墳。”
老伴愣住：“就咱倆？”
“那不夠，咱倆自己的葬禮不得熱鬧一點。”
我翻出通訊錄，找到一個塵封多年的號碼。
那是我在鄉下認識的老道士，有點真本事，專破歪門邪道。
電話接通，我把事情一說。
“活人辦喪事？”
老道士的聲音都變了，“這是要遭天譴的！”
“所以我才找你。”我說得很直接。
對面沉默片刻，只回了四個字：“替天行道。”
掛了電話，我又打給開環衛公司的老秦。
“老秦，明天上午，能借你的灑水車用一下？要最大的那種，裝滿水。”
老秦疑惑，我只說家裏要搞大掃除，圖個吉利。
他沒多問就答應了。
一切安排妥當，我看向老伴。
又有新消息彈出來。
白曉曉在群裏發語音，聲音哽咽：
“各位長輩，青山情緒崩潰了，我懷着孩子也不敢多勸。爸媽走得太突然，我們真的措手不及......”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更加淒慘：
“醫生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我每天以淚洗面。但爲了給爸媽一個體面的葬禮，我們已經把房子抵押了......”
下面又是一片安慰聲。
轉賬提醒不斷響起。
我聽完這段語音，差點把手機摔了。
“我們的房子什麼時候輪到她抵押了？這女人的臉皮怎麼比城牆還厚！”
我知道白曉曉沒下限，沒想到她竟然連肚子裏的孩子都拿出來賣慘！
老伴握住我的手：“他們不是要辦活喪嗎？那我們就去還魂。”
我點頭，眼中閃過狠厲：
“明天，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誰死了。”
“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我們的命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