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通道盡頭的微光越來越亮,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陳慫眼睛發疼。他握緊懷裏的鐵骨硯,指節因爲用力而發白,掌心的冷汗浸溼了硯台邊緣的花紋,那些扭曲的紋路在他眼裏突然變成一張張人臉,無聲地嘶吼着。

“吱呀 ——”

一扇沉重的石門在面前緩緩打開,一股潮溼的黴味撲面而來,混雜着紙張腐爛的氣息。陳慫的心髒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 門後不是他想象中的字冢,也不是什麼神秘的筆友,而是一間堆滿卷宗的石室,牆上掛着塊木牌,上面寫着 “文獄檔案室”。

檔案室?

陳慫愣住了。墨池下面怎麼會有檔案室?難道第九層就是這裏?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進去。石室裏彌漫着濃重的灰塵味,陽光透過頭頂的氣窗照進來,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柱裏飛舞,像無數個被囚禁的字靈。

卷宗堆得像座小山,上面落滿了灰塵,封皮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陳慫隨手拿起一卷,吹了吹上面的灰,露出 “天啓三年・反詩案” 的字樣。他翻開一看,裏面的字跡被人用墨汁塗掉了大半,只剩下些零碎的詞語,像 “清風”“明月”“家”……

“家” 字被塗得最厚,墨汁像塊黑膏藥,把紙都浸透了。

陳慫的心髒猛地一縮。

連 “家” 字都要塗掉?連三年前的卷宗裏,“家” 都是禁忌?

他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的家,想起母親做的紅燒肉,想起父親罵他沒出息時的眼神,想起陽台上那盆永遠養不活的仙人掌…… 那些最普通、最溫暖的記憶,在這文獄裏,竟然成了最奢侈、最危險的東西。

“你果然來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得陳慫手一抖,卷宗掉在了地上。他猛地回頭,看見杜鐵骨站在石門邊,穿着一身黑色長衫,手裏把玩着那枚刻着 “滅” 字的玉扳指,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

“杜鐵骨?” 陳慫的聲音帶着警惕,“你怎麼會在這裏?這裏是不是第九層?”

“是不是很重要嗎?” 杜鐵骨慢慢走進來,目光掃過滿地的卷宗,“重要的是,你找到了你該來的地方。”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卷宗,指着那個被塗掉的 “家” 字:“看到了嗎?三年前,有人在詩裏寫了‘家’,被砍了頭。他的家人也被流放,至今杳無音信 —— 在家國面前,私情本就是罪。”

陳慫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私情是罪?那陛下爲何要稱‘天子之家’?難道陛下也有罪?”

杜鐵骨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放肆!竟敢拿陛下說事!看來墨池的水,還沒讓你學乖。”

他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扔在陳慫面前:“寫封家書吧。給你遠方的家人,寫封‘認罪書’,告訴他們你在文獄裏過得很好,很‘感激’陛下的恩賜。”

陳慫的瞳孔驟然收縮。

寫家書?寫認罪書?

這是要讓他用最私人的情感,來做最屈辱的懺悔?是要讓他把家人也拖下水,成爲文字獄的犧牲品?

“我不寫。” 陳慫的聲音帶着決絕,“要殺要剮隨便你,我不會用家人來換苟活。”

“苟活?” 杜鐵骨笑了,笑聲裏帶着嘲諷,“你以爲你還有選擇?你的家人現在就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你寫的每一個字,都關系到他們的生死 —— 你想讓他們因爲你的‘骨氣’,被流放到蠻荒之地嗎?”

陳慫的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家人…… 他的家人……

他突然想起穿越前和母親的最後一次爭吵,他說她做的紅燒肉太鹹,說她不懂年輕人的夢想,說她煩…… 現在想來,那些爭吵都成了奢侈的回憶,成了他不敢觸碰的傷口。

如果真的能讓家人平安,寫封假的家書,又算得了什麼?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用這種方式,向文字獄低頭!不甘心讓最私人的情感,被官方拿來曲解、利用!

“好…… 我寫。” 陳慫的聲音帶着顫抖,撿起地上的筆,“但我有個條件,不能改我的字,不能改我說的話。”

“可以。” 杜鐵骨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只要你寫的‘符合規矩’,我就不動你的家人。”

陳慫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裏的筆。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沒有落下。他在腦子裏搜刮着最安全、最不會被曲解的詞語,可那些詞語一到嘴邊,就變成了母親的笑容,父親的背影,變成了 “家” 這個禁忌的字。

他突然笑了。

既然怎麼寫都可能被曲解,那不如寫點他們看不懂的。

陳慫的筆尖在紙上劃過,留下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全是他老家的方言俚語:

“俺娘蒸的饃,喧得能彈起來,就着醬豆吃,能吃仨。”

“俺爹的煙袋鍋,裝的是後山的煙葉,嗆得人直咳嗽,可他抽了一輩子,戒不掉。”

“俺家的老黃牛,下了個崽,渾身黑,就額頭上有撮白,像朵花……”

他寫得很快,筆鋒裏帶着懷念和溫暖,那些最普通的家常話,在他筆下變成了最堅固的鎧甲,抵御着文字獄的侵蝕。

杜鐵骨站在旁邊,眉頭越皺越緊。他能看懂 “反詩” 裏的隱喻,能看穿筆跡裏的心思,可這些 “俺娘”“俺爹”“老黃牛”,像天書一樣,讓他摸不着頭腦。

“這寫的什麼東西?” 杜鐵骨的聲音帶着不耐煩,“什麼饃?什麼煙袋鍋?我讓你寫認罪書,不是讓你寫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這是家書。” 陳慫放下筆,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家書不就該寫這些嗎?難道要我寫‘陛下萬歲’?那不成賀詩了?”

杜鐵骨的臉色鐵青,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這些方言俚語像層厚厚的殼,把他想曲解的意圖擋在外面,讓他無從下手。

“把這東西拿下去,給墨刑者看看。” 杜鐵骨對着石門外面喊了一聲,兩個獄卒立刻走進來,拿起陳慫寫的家書,匆匆離開了。

陳慫的心髒暗暗鬆了口氣。

他成功了。

他用最普通的方言,最私人的回憶,築起了一道防線,讓那些想篡改、想曲解的人,無計可施。這比寫反詩更有力量,比沉默更有勇氣 —— 因爲他寫的是真實,是那些文字獄永遠無法禁絕的真實。

“你以爲這樣就能瞞過去?” 杜鐵骨的聲音冰冷刺骨,“方言?俚語?在這文獄裏,就算你寫火星文,我也能讓它變成罪證。”

陳慫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着他。他知道杜鐵骨說的是實話,但他不怕 —— 因爲真實的力量,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強大。

沒過多久,獄卒回來了,手裏拿着陳慫的家書,臉色蒼白地對杜鐵骨說:“典獄長,墨刑者…… 看不懂,說只能原樣上報。”

杜鐵骨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睛裏閃過一絲殺意。

陳慫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心裏涌起一股久違的快意。

看到了嗎?老儒生?看到了嗎?蘇罵罵?文字不是只有被曲解的命,真實也不是只能被掩蓋 —— 只要找對方法,只要夠勇敢,總能找到縫隙,發出自己的聲音。

“很好。” 杜鐵骨突然笑了,笑容裏帶着殘忍的寒意,“既然墨刑者看不懂,那我就親自來‘教’你怎麼寫。”

他從獄卒手裏搶過家書,拿起筆,蘸了點墨,在上面塗改起來。陳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睜睜看着他把 “俺娘蒸的饃” 改成 “陛下賜的饃”,把 “俺爹的煙袋鍋” 改成 “陛下的龍涎香”,每改一個字,都像在陳慫的心上劃一刀。

最讓他憤怒的是,杜鐵骨把 “俺娘” 兩個字,改成了 “陛下”。

“這樣才對嘛。” 杜鐵骨放下筆,把篡改後的家書扔給陳慫,“認了吧,籤字畫押,承認你‘以母比君’,我可以讓你少受點罪。”

陳慫看着那張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家書,看着 “陛下” 兩個字擠掉 “俺娘” 的位置,像兩只猙獰的野獸,吞噬着他最後的溫暖和回憶。一股難以遏制的憤怒涌上心頭,比被烙鐵燙到時還要強烈。

他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笑什麼?” 杜鐵骨的聲音帶着警惕,“瘋了嗎?”

“我笑你啊。” 陳慫指着那張家書,笑得直不起腰,“杜典獄長,你這字寫得也太難看了吧?歪歪扭扭,像條蚯蚓,哪有陛下的氣度?你這是在侮辱陛下,還是在侮辱你自己?”

杜鐵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睛裏迸發出滔天的怒火。他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筆跡拙劣 —— 他從小練字,卻總也比不上那些文臣,這是他心裏永遠的痛。

“你找死!”

杜鐵骨猛地一腳踹在陳慫的胸口,把他踹得撞在牆上,咳出一口血。獄卒立刻沖上來,按住他的胳膊,把他死死地按在牆上。

“把他釘在牆上!” 杜鐵骨怒吼着,聲音裏帶着瘋狂的憤怒,“用針刺穿他的手指,逼他在這封家書上按手印!我要讓他知道,戲辱君上,戲辱典獄長,是什麼下場!”

獄卒拿來幾根鋒利的鋼針,粗暴地抓住陳慫的手。陳慫拼命掙扎,喉嚨裏發出含混的嘶吼,可失語丹還在起作用,他發不出清晰的聲音,只能眼睜睜看着鋼針離自己的手指越來越近。

“不…… 不要……”

他看着那張被篡改的家書,看着 “陛下” 兩個字在他眼裏變成猙獰的鬼臉,看着自己的手指即將被刺穿 —— 他不能按!不能用自己的血,去承認這種荒唐的篡改!

可獄卒的力氣太大,鋼針 “噗” 地一聲,刺穿了他的食指。

劇痛像電流一樣竄遍全身,陳慫疼得眼前發黑,冷汗順着額頭往下淌。血珠順着指尖往下滴,滴在那張家書上,暈開一朵小小的紅花。

“按!給我按上去!” 杜鐵骨的聲音像野獸的咆哮。

獄卒抓住陳慫的手,強迫他按在 “陛下” 兩個字上。血手印清晰地印在紙上,正好蓋住了那兩個猙獰的字,像給它們蓋上了一個恥辱的印章。

“還有這個!這個!” 杜鐵骨指着其他被篡改的地方,“都給我按上!”

一根,兩根,三根…… 五根手指都被刺穿了,鮮血淋漓,疼得陳慫幾乎要暈過去。可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着那張家書,盯着那些被血手印蓋住的字 —— 他在用自己的血,反抗這種荒唐的篡改;在用自己的疼痛,守護最後的尊嚴。

“滿意了嗎?” 陳慫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含混的字,聲音裏帶着血沫,“用我的血…… 蓋你的章…… 你開心了?”

杜鐵骨的臉色鐵青,沒有說話。他看着那些蓋在 “陛下” 二字上的血手印,突然覺得一陣刺眼,像是看到了什麼肮髒的東西。

“把他拖下去。” 杜鐵骨的聲音帶着疲憊,“關回牢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給他任何東西。”

陳慫像一攤爛泥似的被拖回了牢房,牢門 “哐當” 一聲鎖上了。他癱坐在稻草堆裏,手指的傷口還在流血,疼得他渾身發抖。可當他看到自己的血手印在那張家書上暈開時,卻突然笑了 —— 那些血手印滲進紙裏,竟然顯露出一些模糊的線條,像地圖上的等高線。

是第九層地圖!

陳慫的心髒猛地一跳。

那些被血手印蓋住的地方,那些被杜鐵骨篡改的字跡下面,竟然藏着第九層地圖的一角!和他之前在鐵骨硯裏看到的碎片,和王大麻子塞給他的碎骨上的紋路,完全吻合!

原來如此……

陳慫恍然大悟。杜鐵骨篡改家書,不僅僅是爲了侮辱他,更是爲了掩蓋這張地圖!“家” 字是禁忌,不是因爲私情,而是因爲 “家” 字下面,藏着第九層的秘密!

他用牙齒咬開衣服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把那張家書包起來,藏在稻草堆的最深處。這是他找到第九層的關鍵,是他回家的希望,就算拼了命,也要保護好。

不知過了多久,牢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條縫,王大麻子閃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小瓶藥膏。

“噓 ——”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快步走到陳慫面前,拿出藥膏給他包扎手指,“瘋了嗎?敢跟杜鐵骨硬碰硬?你不想活了?”

陳慫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老規矩,篡改家書的獄卒,活不過初七。” 王大麻子一邊包扎,一邊低聲說,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你放心,會有人收拾他們的。”

初七?

陳慫的心髒猛地一跳。又是時間!和墨三的寅時,和牆上的 “十七”,有什麼關系?

“王大哥……” 陳慫用盡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家書…… 地圖……”

王大麻子包扎的手猛地一頓,抬起頭,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你看到了?”

陳慫點了點頭。

王大麻子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湊近陳慫,壓低聲音說:“那地圖是找到第九層字冢的關鍵,也是杜鐵骨一直想得到的東西。你千萬保管好,別讓任何人發現 —— 尤其是蘇丫頭,她……”

他突然停住了,像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陳慫的心裏涌起一股疑惑。蘇罵罵怎麼了?王大麻子爲什麼要提到她?難道她和第九層的地圖有關?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獄卒的腳步聲,王大麻子趕緊把藥膏塞給陳慫,匆匆離開了牢房。

陳慫握緊手裏的藥膏,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深。這文獄裏的每個人,都像戴着面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 杜鐵骨,王大麻子,蘇罵罵,甚至死去的墨三,死去的老儒生…… 他們都在圍繞着第九層,圍繞着那張地圖,進行着一場無聲的較量。

而他,這個只想回家的慫包,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這場較量的中心。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獄卒突然送來一封信,說是 “家人的回信”。陳慫的心猛地一跳,趕緊拆開 —— 信紙是粗糙的草紙,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像個孩子寫的,可陳慫卻一眼認了出來。

是硯台裏那個影子的筆跡!是那個 “失散的筆友” 的筆跡!

信上沒有字,只有一幅畫:一支被鐵鏈捆着的毛筆,筆尖滴着血,指向地下深處。

陳慫的心髒狂跳起來。

筆友在指引他!用畫告訴他,第九層在地下深處,而那支被捆着的筆,就是打開第九層的鑰匙!

他把畫小心翼翼地折起來,藏在家書的夾層裏。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杜鐵骨說的 “天子之家”,想起自己反駁的 “陛下也有罪”—— 如果 “家” 字真的藏着第九層的秘密,那 “天子之家” 是不是也和這秘密有關?陛下是不是也知道第九層的存在?

無數個疑問在他腦海裏盤旋,像無數只飛蟲,嗡嗡作響。

當天晚上,牢房裏突然闖進幾個獄卒,粗暴地搶走了陳慫藏在家書裏的地圖和畫,還點燃了火把,要燒毀那張被篡改的家書。

“不準燒!” 陳慫拼命掙扎,卻被獄卒死死按住,只能眼睜睜看着火把靠近那張家書。

火焰舔舐着紙張,發出 “噼啪” 的輕響。陳慫的眼淚掉了下來,不是因爲疼,而是因爲不舍 —— 那上面有他的血,有他的反抗,有他對家的思念,有回家的希望……

可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家書燃燒後的灰燼沒有落在地上,而是像被什麼東西吸引着,飄向走廊盡頭的值班室方向。它們在空中盤旋、飛舞,漸漸聚在一起,竟然拼出了兩個字:

“十七”。

和之前牆上的血字,和墨池裏的預兆,一模一樣!

陳慫的瞳孔驟然收縮,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在那一瞬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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