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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最後一縷光,潑灑在摩天都市的鱗片之上。
蕭雲逸站在雲橋邊緣,衣袍隨風輕擺。
手裏的劍柄觸感冰涼。
可內心卻如燃燒的星火。
千裏山河,一朝沉淪。
他來到這世界已有三日,卻仍未找到一點歸屬。
文明像風雕的石像,他走在這之間,只能感受東西方之間的斷裂。
“你不是這都市的居民。”
議論在耳邊響起。
抬頭,一個身着黑袍的守衛正陰影中逼來。
“這裏不歡迎外人。”
“我又不是外人。”蕭雲逸低聲道。
話語如石入水,守衛忽地一震,眼神閃動。
他們——是某種監控機關的結界型特工。
“你是誰?”
“一個持劍而來的浪人。”
“一句自嘲,太過蒼白。”守衛冷笑,“你這樣的劍客,早就該在歷史的塵埃中。
他右手一抬,一道白光刺出。
蕭雲逸肩頭一麻,整個人被疾風掠出半空中。
墜落時,他穩穩落地,雙腳未偏。
背後卻隱隱傳來星軌嗡鳴。
“你是逃犯。”
“我只是來找一個地方。”
“瞎說。”
“那你們去問那些星軌。”蕭雲逸低頭,語氣始終沉着,“它們不會說謊。”
守衛愣了一瞬。
——這年頭,連神明都成爲了笑談。
星軌導航系統,仰望者應該是人類的本源之地。
不該被當作無根之草。
他們蟒蛇般吐出語言,卻不再作聲。
蕭雲逸轉身,走入了黑暗。
遠遠地,墨發飛揚。
他的心,已不再安靜。
一夜沉寂,幾無星痕。
“有種建築……像是武館。”
他喃喃,低語中帶着幾縷釋然。
自踏進異世之日起,穿越時空的一刻,仿佛喚醒了冥冥之中冥冥的劍魂。
“哪裏有……大的力量,哪裏就可能有那些執念。”
他走進巷道深處。
看到一座殘破建築,門間縈繞着舊日號角聲與鐵火。
徹夜誰在操練?我不想認命,不甘心。
所以,悄悄進了去。
那是間閣樓,卻像是座閉館。
只有風從破窗裏灌進來。
氣氛沉得像未曾腐化的遺址。
門口歪着一個破舊木牌:**鎮魂武道館**
一陣冷香揚起。
蕭雲逸一遲疑。
眼前一道汗珠滑落,一道赤影飛起。
青影墜地,幾近動彈。
他傾身拭去眉心墨跡,冷冷一步,扯下那黃昏卷簾。
一張舊日畫像。
他目光定泊,心中狂瀾。
畫中之人,左臂骨斷,右眼含血。
他莫非用同一招,救過同類?
“我知道你會來。”
守門人現身,銀發微動,眼角隱隱青黑。
“你不是來受尊崇的。”
“我來這裏,是求遺失的傳承。”
“那只能從我們手中拿回去。”
這是對傳統武學離去的遺憾,就像樹被砍伐之後,根,方知有多深。
他逼出一道劍意,聲如雷動,那是蒼穹下的怒吼。
守門人雙目泛起星芒,袖中輕抖。
一幕慘烈之勢展開。
那是黑洞般的氣息,足以將世界吞沒。
蕭雲逸,簡袍勝雪,緩步而行。
他一劍出,一咒拂。
冰刃撕裂風嵐。
守門人也以拳轟山,掌間吐火。
超越時空之術!
他是古撫郡的武者,熟諳一切銀月華斷之術。
蕭雲逸卻力戰不止。
他揮劍如舞雲,生死之間,精魂狂舞。
終於——
守門人跌落,咳血而站。
他怔看少年手中殘劍,眼中泛着亮度不可言。
“你……是誰?”
“我叫蕭雲逸。”他平靜說出,“我,是來找一個地方。”
“你們不要惹混。”
啓明的青春笑聲如星音響起,穿越屋檐。
人群中,她以雙手托住一股光波,輕盈波動間,將兩位擂主推進了下一程。
蕭雲逸持劍而立,頭上的傷口還在滴血。
有趣的是,他從不爭輸贏。
“這裏沒人,你是如何得到認可的?”
“我的朋友說,世上之事,終歸落下爛谷。”啓明望着窗外,天色又降。
“我不懂這小城的權力。”
“我在丹青府的廢棄處,找到一本書。”
“你……是武學歌手?”
“不是。”
“那你是原住民的結果之子?”
蕭雲逸嘴角微挑。
“我既然能穿越,那也不失爲這個時代的見證者。”
女人笑了。
她深邃的雙眸看着他。
那一路牽掛風中衣影,面對心靈卻記其形。
“我得幫你找下人。”
“誰?”
“老秦,他是個武學館的前掌教。”
“那哪裏的?”
“大道橋下,有個看門的。”
微光漸起,啓明眼中閃着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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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再度拂至,星空下的城市,溫和得如此不羈。
夜風拂動卷簾,室內似有舊兵刃的低吟。
“教我。”
蕭雲逸重握劍柄,置於身前。
啓明站在窗邊,直視天穹。
千年久遠,仍有記憶傳承。
她不是空無大器的紙面幻想,而是軌跡之神痕。
“你想找的不是傳承,而是信仰。”
“從遠山來的丟落,是否還活着?”
“它是過去的羽羽,風平浪靜後才會長遙。”
啓明笑,眼中閃爍回憶的光。
“你爲什麼不回那座山?”
“那早已不是我故鄉。”
“那你要哪一座山?”
“我該找一座未來之山,風起之時,亦自葉其影。”
空中一人默默回望。
他是追星的途人,欲求體形萬象,也求心中 ولم。
城市的高塔之上,冷風吹起的是給每個冷魂的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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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結尾:未來 begins**
那夜,星墜凋零。
啓明夢見了一個世界的盡頭。
而蕭雲逸,手持一劍,踏入了一座奇異之地。
那裏,有人正在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