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說着,我打了個響指。
會議室的燈光突然開始瘋狂閃爍,桌上的文件被一股陰風吹得漫天飛舞。
一股刺骨的寒意籠罩了整個房間。
一個半透明的人影,緩緩地在會議室中央凝聚成形。
正是陳天雄。
他穿着死前的那套衣服,臉色青白,雙目空洞,死死地盯着陳清瑤和馮澤。
「啊!」
會議室裏響起一片驚恐的尖叫。
那些平時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集團高管們,此刻嚇得屁滾尿流,有的鑽到桌子底下,有的直接昏了過去。
陳清瑤更是嚇得癱軟在地,指着陳天雄的鬼魂,語無倫次。
「爸......爸......你......你怎麼會......」
馮澤雖然也嚇得臉色慘白,但還算鎮定。
他強作鎮定地擋在陳清瑤面前,色厲內荏地對我喊道:
「姜洛!你到底想幹什麼!快讓你爸的鬼魂散去!」
我沒有理他,只是靜靜地看着陳天雄的魂魄。
他伸出虛幻的手,指向馮澤,空洞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
馮澤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毫無血色。
「你......你胡說!陳叔叔,你的死跟我沒關系!」
陳天雄的鬼魂發出桀桀的怪笑,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沒關系?我車上的刹車,是你動的手腳吧?我心髒病的藥,也是你換掉的吧?」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早就和清瑤串通一氣,想要謀奪我的家產!」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會議室裏炸開。
還清醒着的幾個高管,看馮澤的眼神都變了。
陳清瑤更是面如死灰,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不......不是的......爸,你聽我解釋......」
「解釋?」
陳天雄的鬼魂猛地飄到她面前,青白的臉幾乎貼在她的臉上。
「我最疼愛的女兒,竟然爲了錢,聯合外人害死自己的親生父親!」
「陳清瑤,你的心,是黑的嗎!」
「啊!」
陳清瑤再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刺激,尖叫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馮澤也徹底慌了神,他指着我,聲音都在發顫。
「是你!都是你搞的鬼!這根本不是陳叔叔,是你弄出來的幻覺!」
他一邊喊着,一邊從懷裏又掏出一把符紙,不要錢似的朝陳天雄的鬼魂扔去。
然而,那些據說由張天師開過光的符紙,還沒靠近陳天雄,就在半空中化爲了灰燼。
「沒用的。」
我終於開口,聲音清冷。
「這是他臨死前的執念,除非他自己願意散去,否則神佛難擋。」
馮澤徹底絕望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陳天雄的鬼魂拼命磕頭。
「陳叔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陳天雄的鬼魂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我,空洞的眼神裏,竟然流露出一絲祈求。
我知道,他在求我。
求我給他一個報仇的機會。
我嘆了口氣。
「也罷,就當是還你的生恩了。」
我走到馮澤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遺產的問題了嗎?」
馮澤抬起頭,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狼狽不堪。
「談......談......姜小姐,您說怎麼談就怎麼談!我......我什麼都不要了!只求您能讓陳叔叔放過我!」
「很好。」
我打了個響指。
陳天雄的鬼魂不甘地咆哮了一聲,最終還是化作一縷青煙,鑽回了養魂棺裏。
會議室的燈光恢復了正常,那股刺骨的寒意也消失了。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但地上昏迷的衆人,和馮澤慘白的臉,都在提醒着所有人,那不是夢。
「律師,」我看向那個已經嚇傻了的男人,「現在,可以重新宣讀遺囑了嗎?」
「可......可以......」
律師哆哆嗦嗦地拿起我帶來的那份遺囑,用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我,陳天雄,自願將名下所有財產,包括但不限於房產、股票、基金、古董......全部贈予我的女兒,姜洛。此遺囑爲最終版本,任何其他版本,均爲無效。」
宣讀完畢,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我站起身,環視着剩下的幾位高管。
「從今天起,我就是陳氏集團新的董事長。」
「誰贊成?誰反對?」
沒有人敢說話。
開玩笑,連老板的鬼魂都請得出來,誰還敢反對?不要命了嗎?
這就是師父說的,有些人,你跟他講道理是沒用的。
你得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物理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