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鷹愁澗的黎明,被濃得化不開的硝煙和血腥醃漬成一種凝固的、令人窒息的鉛灰色。晨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煙幕,在兩側刀劈斧削般的懸崖峭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卻照不透谷底那片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狹窄的羊腸小道上,層層疊疊的日軍屍體鋪滿了每一寸焦黑的土地,殘肢斷臂、破碎的內髒、扭曲的金屬殘骸混雜在粘稠的、近乎黑色的血泥之中,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被炸塌的巨石、燃燒的車輛殘骸、炸斷的樹木,將原本就狹窄的通道堵塞得水泄不通。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硫磺、焦糊、汽油燃燒和肉體燒焦的刺鼻氣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滾燙的砂礫,灼燒着肺葉。

肖凡站在澗口一側的高地上,腳下是陳癩子火力組構築的機槍陣地。硝煙熏染了他的臉龐,卻掩不住那雙如同寒星般銳利的眼眸。他平靜地俯瞰着谷底這片修羅場,臉上沒有勝利的狂喜,只有一種冰封般的沉靜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腦海中,“戰場動態感知地圖”上,代表日軍特遣隊的猩紅光斑已經徹底熄滅、消散,如同被狂風卷走的灰燼。山本一郎少佐那巨大的指揮官光點,在地圖上也只剩下一個冰冷的灰色標記——他被一發精準的迫擊炮彈直接命中指揮車,連同他的作戰地圖和狂妄一起化爲了焦炭。

“營座!清點完了!”趙大栓的聲音帶着難以抑制的興奮,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上高地,臉上沾滿血泥,卻咧着嘴,露出被硝煙熏黑的牙齒,“鬼子!整整一個加強中隊!兩百多號人!全報銷了!一個沒跑掉!重機槍四挺!完好無損!迫擊炮四門!炸壞了一門!剩下三門完好!炮彈…炮彈他娘的還有幾十箱!步槍、手榴彈、擲彈筒…數不清了!還有…還有電台!密碼本!山本那老鬼子的指揮刀!鑲金的!”

“好!”肖凡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李鐵柱!”

“到!”李鐵柱帶着民兵自衛隊氣喘籲籲地跑上來。

“帶人!立刻打掃戰場!所有能用的武器彈藥!全部運回黑石峪!尤其是重機槍!迫擊炮!炮彈!一顆子彈都不能落下!鬼子的屍體…集中焚燒!避免瘟疫!”

“是!”李鐵柱大聲應道,眼中閃爍着狂喜的光芒!有了這些重家夥,民兵自衛隊的戰鬥力能翻幾倍!

“陳癩子!王上尉!”

“到!”

“帶你們的人!立刻檢查繳獲的迫擊炮和重機槍!熟悉操作!尤其是那三門九二式步兵炮(70mm)!這可是好東西!盡快形成戰鬥力!”

“是!營座!保證玩得轉!”陳癩子拍着胸脯吼道。

“趙大栓!”

“到!”

“帶你的人!警戒四周!鬼子吃了這麼大虧,可能會派飛機偵察!動作要快!打掃完立刻撤回黑石峪!”

“是!”

命令清晰,執行迅速。疲憊的士兵們爆發出驚人的效率,如同餓狼撲食般沖向谷底的“寶藏”。沉重的重機槍被拆解扛起,冰冷的迫擊炮筒被小心翼翼地抬起,沉甸甸的彈藥箱被爭先恐後地搬運。民兵們更是如同打了雞血,連鬼子的皮鞋、皮帶、水壺都不放過。整個鷹愁澗,從死亡地獄瞬間變成了熱火朝天的“戰利品倉庫”。

肖凡的目光卻越過喧囂的戰場,投向黑石峪的方向。鷹愁澗的勝利,只是解了燃眉之急,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但腦海中的地圖上,更遠處,代表着日軍旅團級、甚至師團級的巨大猩紅光斑,如同被激怒的巨獸,正在瘋狂地蠕動、膨脹!山本特遣隊的覆滅,無異於在日軍臉上狠狠抽了一記耳光!更瘋狂、更猛烈的報復,隨時可能降臨!黑石峪這個初生的根據地,根基尚淺,經不起真正的風暴洗禮!必須抓住這短暫的時間窗口,將根基扎得更深!讓星火,真正燎原!

“叮!”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如同命運的鍾擺,在肖凡腦海深處準時敲響!

檢測到宿主成功指揮營級單位完成敵後伏擊作戰!全殲日軍精銳特遣隊!繳獲關鍵重武器!觸發戰術成就籤到:鷹澗驚雷!

籤到獎勵:特種作戰裝備升級包x1(含:微光夜視儀x5(升級版)、熱成像瞄準鏡(單兵)x2、高爆穿甲彈x50(適配消音手槍)、特種作戰僞裝網x10)!《初級特種作戰指揮精通(中級)》技能書x1!軍工原料補給卡x3(可指定獲取:優質鋼材x10噸、精煉火藥x5噸、銅材x5噸)!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空間波動在肖凡身側一處隱蔽的岩石後生成!光芒一閃即逝!一個更加精致、散發着冰冷金屬光澤的黑色箱子出現!還有一本散發着深邃幽藍色微光的古樸線裝書冊!以及三張閃爍着金屬光澤的奇特卡片!

裝備!技能!原料!及時雨!

肖凡的心髒猛地一跳!眼中爆射出銳利的精光!他意念沉入腦海,《初級特種作戰指揮精通(中級)》瞬間化作更加磅礴、更加玄奧的信息洪流涌入!無數關於特種分隊敵後情報網絡深度構建、高價值目標精確引導與獵殺、敵後心理戰與宣傳戰、破壞戰略節點(橋梁、電站、倉庫)、敵後反偵察與反滲透、以及與主力部隊協同進行戰役級破襲作戰的高級經驗和技巧,如同烙印般刻入意識核心!他感覺自己對特種作戰的理解和掌控力瞬間躍升到一個全新的境界!同時,“軍工原料補給卡”的出現,更是解了兵工廠的燃眉之急!

“王上尉!”肖凡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到!”王上尉剛檢查完一門九二式步兵炮,聞聲立刻跑來。

“這個!立刻收好!”肖凡將三張閃爍着金屬光澤的“軍工原料補給卡”遞給他,“回兵工廠後,立刻使用!指定獲取:優質鋼材十噸!精煉火藥五噸!銅材五噸!”

“十…十噸鋼材?!”王上尉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聲音都變了調,“營座!這…這…您從哪弄來的?!這…這夠咱們兵工廠用一年了!”

“別問!立刻執行!有了這些,復裝子彈!制造手榴彈!甚至…試制迫擊炮彈!都大有希望!”肖凡的聲音不容置疑。

“是!是!營座!保證完成任務!”王上尉激動得雙手顫抖,如同捧着稀世珍寶般將卡片揣進懷裏最深的口袋,轉身就跑,恨不得立刻飛回兵工廠!

“趙大栓!陳癩子!”肖凡又叫住兩人。

“到!”

“這個箱子!抬回去!交給‘幽靈’分隊!裏面的裝備,優先配發!”

“是!”

正午時分。 鷹愁澗戰場打掃完畢。長長的運輸隊伍,滿載着沉甸甸的戰利品,如同凱旋的巨龍,蜿蜒返回黑石峪。當三門泛着冰冷烤藍光澤的九二式步兵炮、四挺沉重的九二式重機槍、數十箱炮彈和堆積如山的步槍彈藥出現在黑石峪鎮口時,整個根據地徹底沸騰了!

“我的老天爺!炮!是大炮!”

“重機槍!這麼多!”

“咱們鐵血營!真成精了!”

“跟着肖營長!打鬼子!有盼頭了!”

歡呼聲、驚嘆聲、喜極而泣的哭喊聲,如同洶涌的海嘯,席卷了整個黑石峪!百姓們扶老攜幼,涌上街頭,看着那些象征着強大武力的鋼鐵巨獸,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自豪感!那面“鐵血抗日”的紅旗,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鮮豔奪目!

肖凡站在鎮公所門前的高台上,看着歡呼的人群,看着堆積如山的戰利品,看着士兵們疲憊卻充滿驕傲的臉龐。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帶着希望的微笑。鷹愁澗的驚雷,不僅炸碎了日軍的特遣隊,更炸開了黑石峪根據地發展的新局面!

“周副團長!”

“到!”

“任務:”

“1. 軍工生產提速: 王上尉的原料一到!立刻全力投入!復裝子彈生產線優先保證!手榴彈生產線擴大規模!迫擊炮彈試制項目立刻啓動!李師傅他們需要什麼支持,全力滿足!”

“2. 防御體系升級: 趙大栓!陳癩子!依托新繳獲的重武器!重新規劃防御陣地!炮兵陣地!機槍火力點!防空掩體!全部按最高標準構築!將黑石峪打造成真正的銅牆鐵壁!”

“3. 民兵擴編與訓練: 李鐵柱!民兵自衛隊擴編至三百人!發放繳獲武器!強化訓練!尤其是重機槍和迫擊炮操作!目標:能獨立承擔次要方向防御任務!”

“4. 情報網絡深化: ‘幽靈’分隊!裝備升級後!立刻深入敵後!重點:偵察日軍主力動向!摸清其報復計劃!策反僞軍高級軍官!破壞交通樞紐!爲根據地爭取更多時間!”

“5. 民生建設: 開墾荒地!興修水利!鼓勵養殖!建立小型被服廠!解決軍民穿衣問題!衛生院擴大!培養本地郎中!提升醫療水平!”

一連串清晰、精準、着眼長遠的命令從肖凡口中下達!周衛國飛快記錄,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有了重武器!有了原料!有了民心!黑石峪的根基,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變得堅實!

黑石峪兵工廠。 爐火熊熊,叮當聲不絕於耳。

“使用!優質鋼材十噸!”王上尉激動地使用了第一張卡片。

光芒一閃!一堆閃爍着金屬冷光的、規格整齊的優質鋼材憑空出現在清理出的空地上!

“神跡!真是神跡啊!”李師傅、張師傅、王師傅三位軍工人才目瞪口呆,隨即爆發出巨大的熱情!“快!上料!開爐!復裝彈殼模具!加緊鑄造手榴彈彈體!迫擊炮彈毛坯!試制!立刻試制!”

黑石峪外圍陣地。 趙大栓和陳癩子指揮着士兵和民工,揮汗如雨。三門九二式步兵炮被推上精心構築的炮位,黑洞洞的炮口指向遠方;重機槍被架設在加固的碉堡內;反坦克壕被加深加寬;雷區被重新布設,更加隱秘致命。整個黑石峪,正從一個簡陋的據點,向着真正的軍事要塞蛻變!

敵後戰場。 升級了微光夜視儀、配備了熱成像瞄準鏡和高爆穿甲彈的“幽靈”分隊,如同真正的幽靈,在夜幕下穿梭。消音手槍的輕微“噗噗”聲在日軍據點外響起,哨兵無聲倒下;熱成像儀輕易鎖定躲在掩體後的軍官,穿甲彈精準爆頭;鐵路橋的關鍵承重柱被安放塑性炸藥,在驚天動地的爆炸中轟然垮塌!恐慌在日軍後方蔓延,增援黑石峪的路線被嚴重遲滯!

黑石峪鎮內。 “民心凝聚光環”的效果持續發酵。分到土地的農民自發組織起來,幫助部隊修築工事,甚至將家裏僅有的雞蛋、臘肉送到軍營;鎮上的鐵匠鋪日夜不停地爲兵工廠打造工具;婦女們在新成立的被服廠裏飛針走線;兒童團唱着救亡歌曲,在路口警惕地盤查陌生人。一種蓬勃的、充滿希望的生機,在這片飽受戰火蹂躪的土地上,頑強地生長、蔓延!

一周後。 黑石峪兵工廠。

“成了!營座!成了!”王上尉激動得滿臉通紅,捧着一枚還帶着爐溫的、閃爍着金屬光澤的60mm迫擊炮彈殼,沖到肖凡面前,“第一爐!咱們自己鑄的彈殼!裝藥測試…成功了!威力…不比鬼子的差!”

肖凡接過那枚沉甸甸的彈殼,冰冷的金屬觸感卻帶着滾燙的希望。他看着爐火映照下王上尉和三位師傅激動而自豪的臉龐,看着兵工廠裏忙碌卻井然有序的景象,看着遠處陣地上昂首挺立的炮口,看着鎮子裏嫋嫋升起的炊煙和百姓們臉上久違的笑容…

星火,已燃!根基,已固!燎原之勢,已成!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硝煙彌漫的天空,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冰冷而自信的弧度。

“叮!”

檢測到宿主成功鞏固敵後根據地(黑石峪)!軍工體系初步建立!民心高度凝聚!觸發戰略成就籤到:燎原之火!

籤到獎勵:《中級根據地建設綱要》技能書x1!小型水電站藍圖(初級)x1!基礎電力工程師召喚卡x2!解鎖下一階段籤到地點:區域遊擊中心(需控制並整合至少三個鄉鎮)!

新的藍圖!新的征程!更廣闊的天地!正在向他招手!鐵血營的戰旗,必將在這燎原的星火中,插遍淪陷的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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