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鼓島的雪，下得又急又密，像是要把整座山都埋進純白的溫柔裏。司馬嘮版站在城堡的露台上，看着喬巴抱着藥箱在雪地裏跑來跑去——娜美的燒還沒退，小家夥正忙着按Dr.庫蕾哈的吩咐煎藥，藍鼻子在風雪中格外顯眼。
“這小馴鹿，倒是比想象中能幹。”他笑着自語，用念力悄悄托住被風吹翻的藥爐蓋子。自從瓦爾波被路飛打飛後，喬巴雖然還是怕生，卻悄悄卸下了不少防備，尤其是在看到路飛他們對“怪物”的包容後，眼裏的膽怯漸漸被好奇取代。
“嘮版！快來！庫蕾哈醫生說娜美的情況有點反復！”烏索普在城堡裏大喊，聲音帶着慌張。
司馬嘮版立刻轉身，剛沖進醫務室，就看到Dr.庫蕾哈把聽診器摔在桌上，眉頭擰成了疙瘩：“燒退不下去，是感染引發的並發症。必須用‘雪櫻草’做藥引，這種草只長在北坡的懸崖上，現在去采就是送死！”
“我去！”路飛想都沒想就舉手，“不就是懸崖嗎？我爬上去！”
“你爬上去也是當冰雕。”庫蕾哈白了他一眼，“北坡的風能把大象吹飛，雪厚得能吞掉整艘船。”
就在這時，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我、我知道哪裏有雪櫻草……”
衆人回頭，只見喬巴站在門口，耳朵凍得通紅，手裏攥着一張泛黃的地圖，正是希魯魯克留下的筆記裏夾着的那張。“希魯魯克先生以前帶我采過，他說那裏的雪櫻草最有藥效……”
“不行！”庫蕾哈厲聲打斷，“你忘了去年有三個獵人在那裏失蹤了？”
“可是……”喬巴的藍鼻子動了動，看向昏迷的娜美，“如果不去，娜美小姐會……”
司馬嘮版看着小家夥眼裏的堅定，突然想起希魯魯克用炸藥開出的那場櫻花雨。原來溫柔是會遺傳的，哪怕被全世界當成怪物，這只小馴鹿的心裏，依舊裝着比雪還純淨的善意。
“我陪他去。”他突然開口，“我的念力能擋擋風雪，實在不行，還能把他從懸崖上拉回來。”
“你？”庫蕾哈上下打量他，“小子，別以爲有點奇怪能力就能胡鬧。”
“不是胡鬧。”司馬嘮版的目光落在喬巴身上，“這小家夥比我們都懂草藥，有他帶路，成功率更高。而且……”他頓了頓，聲音放輕，“總得有人保護他心裏的那點勇敢，不是嗎？”
喬巴猛地抬頭，藍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紅了眼眶。
北坡的風，果然像庫蕾哈說的那樣凶狠。司馬嘮版用念力在兩人周圍撐起一道無形的屏障，雪花撞在屏障上，瞬間被彈開，卻依舊能聽到風嘯如獸吼，震得人耳朵發麻。
“往、往這邊走……”喬巴指着被積雪覆蓋的懸崖，蹄子在冰面上打滑，“雪櫻草就長在那個石縫裏。”
司馬嘮版低頭看去，懸崖幾乎是垂直的，冰層下隱約能看到墨綠色的草葉。他深吸一口氣，精神力如蛛網般散開，牢牢抓住岩壁上的凸起：“你待在上面，告訴我位置，我去采。”
“不行！太危險了！”喬巴急得直跺腳，“我、我體型小，我去更方便！”
“聽話。”司馬嘮版揉了揉他的頭，觸感毛茸茸的，“你可是未來的船醫，要是摔下去了，誰給我們治傷？”
“船、船醫？”喬巴愣住了，藍鼻子微微抽動。
司馬嘮版沒再解釋，借着念力的牽引，像只壁虎一樣貼着岩壁往下滑。風裏夾雜着冰碴，打在臉上生疼，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既要對抗風雪，又要穩住身體，額頭上很快滲出冷汗，在低溫裏凝成細霜。
“左邊！再往左一點！”喬巴在上面大喊，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
就在他的手快要夠到雪櫻草時，腳下的冰層突然裂開！司馬嘮版心裏一驚，身體瞬間失重——千鈞一發之際，他的念力及時抓住了上方的岩石，硬生生把自己拽回岩壁，掌心被磨得血肉模糊。
“嘮版！”喬巴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沒事。”司馬嘮版咬着牙，忍着痛摘下那株帶着冰碴的雪櫻草，“搞定……”
話音未落，一陣更猛的狂風襲來，念力屏障瞬間被撕裂！他感覺身體被狠狠一推，徑直往懸崖下墜去——就在這時，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從上面跳了下來，張開雙臂朝他撲來。
是喬巴！他竟然用鹿角勾住了岩壁上的藤蔓，像只小猴子一樣蕩過來，手裏還攥着希魯魯克留下的登山繩。
“抓住！”喬巴大喊，把繩子扔過來。
司馬嘮版下意識地抓住繩頭，念力與藤蔓的拉力合力，終於讓下墜的身體停住。他看着懸在半空的喬巴，小家夥的臉凍得發紫，卻死死咬着牙，藍眼睛裏沒有一絲退縮。
“傻小子……”司馬嘮版又氣又笑，用最後一點力氣操控着繩子，兩人一上一下地往崖頂爬。
當他們渾身是雪地回到城堡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路飛沖上來就要抱喬巴，被小家夥紅着臉躲開；山治默默遞上熱湯，眼神裏多了幾分認可；羅賓則溫柔地幫他們包扎傷口，指尖拂過喬巴磨破的蹄子。
“趕緊煎藥。”庫蕾哈的聲音依舊嚴厲，卻悄悄往喬巴的湯碗裏多加了塊肉。
雪櫻草果然有效。娜美喝下湯藥後，燒很快就退了，第二天就能抱着航海圖罵路飛“亂改航線”了。城堡裏的氣氛漸漸輕鬆起來，喬巴也敢在路飛身邊蹭吃的了，雖然每次被摸到都會害羞地變成圓球。
“喂，小馴鹿，”路飛突然在飯桌上開口，嘴裏塞滿了肉，“跟我們一起出海吧！”
喬巴嘴裏的湯差點噴出來，猛地搖頭：“不、不行！我是怪物……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怪物怎麼了？”路飛瞪大眼睛，“索隆這家夥睡覺還會拔刀呢，山治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嘮版能用念力把烏索普的彈弓變成回旋鏢——我們都是怪人啊！”
司馬嘮版正在用念力幫烏索普撿彈珠，聞言差點笑出聲：“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能不能別把我和綠藻頭卷眉毛相提並論？”
“就是就是！”烏索普立刻附和，“我可是未來的狙擊王！”
喬巴看着吵吵鬧鬧的衆人，藍鼻子動了動，眼眶突然紅了。他想起希魯魯克說的“人究竟什麼時候會死？是被世人遺忘的時候”，想起那些追着他扔石頭的村民，想起Dr.庫蕾哈嘴上嫌棄卻偷偷給他縫的小外套。
原來被人當成“夥伴”，是這種感覺啊。
“我、我想成爲萬能藥！”他突然站起來，聲音帶着哭腔卻異常堅定，“想治好所有的病，想幫大家療傷！這樣……這樣是不是就能成爲有用的夥伴了？”
“當然！”路飛拍着桌子大笑，“我們正好缺個船醫！”
司馬嘮版看着喬巴眼裏閃爍的光，悄悄用念力從庫蕾哈的抽屜裏“借”來了一枚船醫徽章——那是希魯魯克當年的遺物，庫蕾哈一直收着。他把徽章輕輕放在喬巴面前，用氣流托着它旋轉了兩圈。
“戴上這個，就是正式的船醫了。”他笑着說，“以後誰再敢說你是怪物，我用念力把他的頭發編成麻花辮。”
喬巴顫抖着拿起徽章，小心翼翼地別在胸前，藍眼睛裏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落在徽章上，折射出細碎的光。
離開磁鼓島那天，雪停了。Dr.庫蕾哈站在城堡門口，把一個巨大的藥箱扔給喬巴，嘴裏罵着“趕緊滾，別死在外頭丟我的人”，眼角卻泛着紅。
“對了，”她突然喊住喬巴，扔過去一個小瓶子，“這是藍波球的改良配方，省着點用，別真把自己炸成鹿肉餅。”
船開遠時，司馬嘮版回頭望了一眼，突然用念力卷起地上的積雪，在城堡上空堆出一朵巨大的櫻花——雖然比不上希魯魯克的炸藥櫻花震撼，卻潔白得像個溫柔的夢。
喬巴站在船頭，看着那朵雪櫻花，突然捂住臉哭了起來，又很快笑了，藍鼻子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喂，喬巴，”司馬嘮版遞給他一塊肉幹，“以後船上的衛生就歸你了，尤其是烏索普的彈弓，每次打完都臭烘烘的。”
“才、才不要！”喬巴立刻反駁，卻還是接了肉幹，小口小口地吃着。
路飛在船頭上大喊着“下一站是空島”，索隆和山治又吵了起來，娜美在算路費，烏索普在給喬巴講“自己單槍匹馬打敗海王類”的故事，羅賓安靜地翻着歷史正文的拓本。
司馬嘮版靠在欄杆上，看着這熱鬧的一幕，感覺心裏被填得滿滿的。從威士忌山峰被路飛“拐”上船，到阿拉巴斯坦的黃沙，再到磁鼓島的白雪，他好像真的成了這個團隊的一份子。
“念力劃水……好像也沒那麼難。”他笑着自語，用念力幫喬巴把被風吹走的帽子戴回頭上。
喬巴愣了一下，抬頭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藍鼻子動了動，小聲說了句“謝謝”。
船帆在風裏鼓得滿滿的，載着一群怪人，朝着傳說中的空島駛去。司馬嘮版知道，那裏有會放電的“神”，有黃金做的城市，還有羅賓一直在尋找的歷史正文。
更重要的是，那裏有新的冒險，和只會越來越深的羈絆。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念力果實能力者圖鑑，突然覺得，當社畜穿越成海賊，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現在，他有地方可去，有夥伴可護，有……永遠嘮不完的嗑。
“空島啊……”司馬嘮版望着遠處海平線與天空相接的地方，眼裏閃着期待，“希望那裏的雲別真像剛拖過的廁所那麼滑。”
梅裏號的船鈴叮叮當當地響着，像是在回應他的話。陽光穿過雲層灑下來，落在喬巴胸前的船醫徽章上，亮得像個新的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