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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們的病情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了。
高燒不退,關節痛發展到讓他們走路都一瘸一拐。
他們終於扛不住,去了村裏的診所。
赤腳醫生姓李,跟王家沾點遠親。
他聽了症狀,當成重感冒處理,給他們一人打了一針退燒針,又開了些止痛藥。
打完針後,高燒真的退了一些,疼痛也有所緩解。
王家人立刻又得意起來。
回家的路上,他們特意在村裏繞了一圈,碰到人就說自己只是小感冒,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超特意跑到我門口,敲着門大聲說:
「安冉,聽到了嗎?
就是普通的感冒!
我就說沒事吧!
你還搞得像天塌下來一樣,真是小題大做!
等我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桂芳也在客廳裏大聲附和:
「對!一定要讓她去祖墳前磕頭賠罪,磕一百個響頭!」
然而,好景不長。
到了晚上,藥效一過,更猛烈的發熱和疼痛卷土重來。
更可怕的是,第二階段的病症出現了:
皮疹。
夜裏,王強的房間裏先傳出驚恐的尖叫。
王超和王大山沖進去,發現王強正對着鏡子,瘋狂地抓撓自己的脖子和胸口。
那裏爆出大片大片紫紅色的斑丘疹,奇癢無比。
緊接着,王家其他三人身上也陸續出現同樣的皮疹。
這種皮疹不同於普通的過敏,顏色深得嚇人,看起來像是皮膚下面在腐爛。
他們被這詭異的症狀嚇壞了,之前的嘴硬和得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他們連夜給李醫生打電話。
李醫生聽了描述也嚇了一跳,在電話裏支支吾吾,不敢再管,只說了一句「你們還是去鎮上的大醫院看看吧」,就匆匆掛了電話。
王超想開車,卻發現自己的手腕疼得連方向盤都握不住,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他想來求我,但在門口徘徊了半天,最終還是拉不下臉。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陷入絕望時,李桂芳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她從床底翻出一個布滿灰塵的木盒子,眼神狂熱 地從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符紙。
李桂芳神秘兮兮地說:
「這是我當年花大價錢從一個遊方道士那裏求來的‘百病驅邪符’!
肯定是那賤人沖撞了祖宗,這是邪病!
我們把符燒成灰喝下去,什麼邪祟都能驅走!」
這是他們看到的第二個希望,一個源於愚昧的希望。
他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找來碗燒了符紙,混着水攪成一碗黑乎乎的湯。
四個人圍着那碗符水,眼裏充滿了期待。
我隔着門縫,冷冷地看着這一幕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