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可憐我們吧,好心的夫人、小姐們,給我們點吃的吧……”
“夫人小姐,求求你們給點吃的吧,我們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可憐可憐我們吧,孩子快餓死了……”
紀無雙聽到這些聲音後,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只見馬車四周圍着一群瘦骨嶙峋,四肢纖細,肚子圓滾滾的難民。
他們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看起來一陣風都能吹倒。
粗略一數,約莫有二三十人。
這才離開京城數百裏地,竟然就遇到了這麼多的難民?
瞧着這群餓急眼的難民,紀無雙面無表情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
“我們沒帶吃的,但這些銅錢,誰搶到就是誰的!”
說着,她將這把銅錢朝着馬車後面,用力撒了出去。
銅板朝着馬車後方滾落,難民們眼中散發出熾熱的光芒,紛紛跑去搶銅板。
紀無雙忙對紀遠道:“爹,駕車快跑!”
紀遠也察覺到不妙,急忙拉着繮繩,用力一甩鞭子,駕着馬車往前方沖去。
這群難民們,有部分沖到後面搶銅錢,有些人卻緊追不舍,甚至試圖爬上馬車。
紀無雙抬腳踹下去了幾人,終於,馬車跑起來之後,將那群難民遠遠甩在了後面。
紀無雙倒不是害怕這些難民。
只是被他們纏住會很麻煩。
紀遠駕着馬車一口氣跑了十幾裏地。
期間,路上遇到很多結伴逃荒的難民,有些難民試圖攔下馬車,搶奪財物。
有紀無雙護着,一路上有驚無險。
直到馬兒力竭,紀遠遠遠地看到了城門輪廓。
放眼望去,只見在城門口前,官道上兩邊有許多難民聚集在一起,烏壓壓的一片。
“雙兒,前面應該就是豐縣了,咱們要不要進城?”
紀遠一邊駕車,一邊詢問紀無雙。
紀無雙想了想,開口說道:“跑了一天,馬兒也該歇息一下了,爹,找個偏僻的地方停車,我把你們都送進空間。
等到天黑之後,我進縣城一趟,想辦法給咱們一家人弄個幹淨的身份文書。”
他們一家子現在可都是黑戶,沒有戶籍文書,就無法正常進入城鎮中。
“好嘞!”
紀遠應聲,駕着車,往不遠處的小樹林鑽去。
等馬車停穩後,紀無雙將整輛馬車都收進了空間中。
空間內,一家五口人從馬車上跳下來。
紀無雙下廚做了幾道菜,跟家人一起填飽肚子。
飯後,她給宋麗琴弄了靶子,讓她練習射擊,又指導紀遠、紀景和紀姝練習使用異能。
入夜,紀無雙從空間中出來,向着豐縣掠去。
避開城門口的難民,紀無雙從一個防守相對薄弱的城牆處,進入了豐縣城內。
夜色籠罩下,城內寂靜一片。
紀無雙融入黑暗中,飛快地在街道上穿梭。
縣衙。
後堂,縣太爺靠坐在太師椅上,懷裏抱着箱金子,哼唱着小曲。
“叩叩。”
敲門聲響起,縣太爺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誰呀?”
“大人,是我,陳留。”
一道清潤的青年嗓音在房門外響起。
縣太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本大人累了,有事明天再談。”
“卑職有很重要的事,事關大人的性命安危。”
門外的聲音再次傳來。
“進來吧。”縣太爺不情願地冷哼道。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名身材瘦削高挑的身影步入房中。
他身穿青色長袍,一雙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陳留將房門關上,走近縣太爺,深施一禮:“大人,卑職深夜前來,最後再問大人一句,明日,開倉放糧否?”
縣太爺聞言,臉上涌現出怒意來,“陳留,你好大的膽子,在這豐縣,哪有你說話的份!城外那麼多的難民,本官怎麼救的過來?!本官再說一次!絕不放糧!”
陳留低垂眉眼,陰影下,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如此,那大人就別怪卑職以下犯上了!”
陳留說着,突然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上前一步,橫在了縣太爺的脖頸處。
感受到匕首冰涼的觸感,縣太爺身體不由哆嗦起來:“陳留,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想,殺了你。”陳留語氣平靜,“你這個草芥人命的狗官,自從上任後,收受賄賂,欺壓百姓,強搶民女,錯判了多少冤案?
你不聽忠言,昏庸無能,豐縣有你這樣的父母官,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今日,我就替全城百姓除了你這個禍害!”
陳留說着,就要一刀結果了縣太爺。
縣太爺嚇得肝膽俱裂,臉色慘白。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伴隨着一道清脆如玲的女聲:“且慢!”
陳留手指一顫,下意識抬眼望去。
月光籠罩下,一道纖細身影邁步進入屋內。
這人正是紀無雙。
她來縣衙,是想威逼利誘,讓縣太爺幫她一家五口人僞造戶籍文書。
卻沒想到,卻撞見了有志之士刺殺貪官兒的戲碼。
“你想救他?”陳留眼睛微眯,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雖然蒙着面,看不清容貌,但身材纖細,一頭青絲垂在身後,一雙明眸亮如星子。
“姑娘,女俠,救命!救我!”縣太爺顫抖着聲音,向紀無雙求救。
“閉嘴!”陳留手上用力,縣太爺感覺頸間溫熱涌出,嚇得不敢再多言。
“不不不,我沒想救他,不過,我找他有點事,等他幫我辦完事,無論你想殺了他還是剮了他,我都不會插手。”
紀無雙擺擺手,表明來意。
“你想讓他幫你做什麼?”陳留定定望着紀無雙,開口詢問。
“我想讓他幫我僞造戶籍文書。”紀無雙坦言。
“此事簡單,我就能幫你。”
陳留道:“我是縣衙的師爺。”
紀無雙眼睛亮起,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房門上,對陳留抬手示意:“如此甚好,那請便。”
陳留:“……”
在別人的注視下殺人,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心理壓力的。
尤其是他從未傷過人性命。
但……想到那些被狗官殘害的亡魂,陳留眼中閃過厲意,手中匕首用力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