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徹從陸氏集團總部走出來的時候,心裏還在劇烈跳動。
那棟大廈如同一柄插入天空的利劍,冰冷、鋒銳、讓人喘不過氣。他一邊走一邊心虛地四處張望,生怕有狙擊槍的紅點突然落在額頭上。
“呼……沒死,老子還活着。”
他捂着胸口,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劫。
可越是這樣,他心裏越慌。
這種大集團的千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替他背鍋?
肯定另有打算。
“完了,老子這是走哪門子的狗屎運啊?喝個酒也能喝到風暴眼裏去……”
——
下層的夜晚和上層完全不同。
上層燈火通明,全息廣告像絢爛極光般覆蓋天幕;
而下層則是陰暗潮溼的金屬街道,空氣裏混雜着機油味和廉價煙霧劑。
霓虹燈牌時常閃爍幾下就熄滅,虛擬網絡的信號也不穩定。
王徹鑽進人群,終於回到了自己那間破爛小屋。
剛推開門,就聽見裏面有人在嚷嚷。
“小王!你可算回來了,嚇死我了!”
一個身穿緊身皮衣的女子沖出來,一把抓住他的手。
正是鄰居小芳。
王徹嚇了一跳:“你怎麼跑我屋裏來了?!”
小芳急切道:“你還裝呢?剛才有幾個穿黑衣的人來問你,說什麼昨晚你跟陸家大小姐在一起,是真的嗎?!”
王徹臉一黑,心裏罵娘。
“媽的,這麼快就傳到下層了?!”
他趕緊胡扯:“開什麼玩笑,我就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認識大小姐?他們肯定認錯了!”
小芳狐疑地盯着他,似乎不太相信。
王徹立馬把手拍在胸口:“我發誓!真要是有這種事,你覺得我還會住在這種破屋裏?早就被人埋了!”
小芳猶豫片刻,才鬆了口氣:“也是……不過你得小心點,下層現在很亂,各種黑市勢力都在打聽你的消息。你要是被他們盯上,可就麻煩了。”
王徹心裏一緊。
“黑市……連他們都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王徹一出門,街上就能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
往日那些混混和黑市掮客,平時見了他根本不會多看一眼,如今一個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帶着冷笑與揣測。
“喂,你聽說沒?昨晚那小子跟陸家大小姐有一腿。”
“真的假的?他配嗎?”
“誰知道呢,不過據說大小姐護着他。要是真有這層關系,他以後可要飛黃騰達了。”
“呵呵,這種人要麼走運,要麼就是替死鬼。”
議論聲此起彼伏,王徹聽得直冒冷汗。
走到街角,他被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攔住。
一個滿臉刀疤,另一個戴着義體機械臂。
“王徹?陸家大小姐的‘朋友’?”
“……不是,你認錯人了。”王徹立刻否認,腳下想溜。
可對方死死堵住去路,冷笑道:“別裝蒜了。我們老大想見見你。”
王徹心中暗叫不好。
這要是跟黑市頭子扯上關系,他小命可就懸了。
“我真不是,我就是個普通人!要見朋友你們去隔壁老李家,他比我帥多了!”
說着轉身就跑。
兩人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王徹在下層的鐵巷裏狂奔,邊跑邊罵:
“老子真是倒八輩子黴了!怎麼就被當成大小姐的男寵了?!”
身後追兵腳步越來越近,他慌不擇路鑽進了一家破舊的虛擬網吧。
——
網吧裏燈光昏暗,幾十個少年戴着神經接駁頭盔,沉浸在虛擬世界裏打架、飆車、賭博。
王徹氣喘籲籲地沖進來,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把頭盔往頭上一扣。
下一秒,他進入虛擬網絡。
這裏是下層最大的逃避場所——幻夢街。
一切都比現實華麗:霓虹燈永遠不會壞,街道潔淨如新,美女AI隨處可見。
最重要的是,這裏可以匿名。
王徹鬆了口氣,心想:
“呼,先在這躲一會兒,說不定追我的那幫傻子還以爲我失蹤了。”
可還沒等他放鬆,一道冰冷的提示音在耳邊響起:
【系統警告:您的身份數據被標記,存在高危追蹤。】
王徹瞳孔一縮:“什麼?虛擬世界也被盯上了?!”
眼前的幻夢街霓虹忽然閃爍,街道盡頭浮現出幾道高大黑影。
他們緩緩走來,氣息壓迫。
虛擬世界的空氣,竟比現實還要令人窒息。
——
與此同時,現實中的下層街道,黑市的幾股勢力正在暗中交鋒。
有人想抓住王徹,逼問他和陸家大小姐的關系;
有人則想保護他,把他當作籌碼,去要挾陸家。
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而風暴的中心,正是那個瑟瑟發抖、嘴裏還在嘟囔“老子不想惹事”的王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