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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時,沈硯修走了進來。
巫月棠像受了天大委屈般,撲進他懷裏。
“陛下,你看!害我頭疼的東西找到了!就是這個邪物!”
沈硯修垂眸看着侍衛手中的描金匣子,目光瞬間轉向床上的李錦舒,眼神森冷。
“本以爲罰你跪上三天,你能收斂心性,沒想到你竟還藏着這種陰私伎倆。”
他頓了頓,語氣裏滿是失望,“月棠性子那般善良,從未與你爲難過,你爲何偏偏要跟她過不去?”
李錦舒渾身燒得發虛,聲音沙啞,“不是......我沒有......那是我母親的......”
“夠了!”沈硯修厲聲打斷她,懷裏還護着微微發抖的巫月棠,“月棠自幼精通巫族秘術,辨別邪祟從未錯過。你到了此刻,還想狡辯?”
李錦舒愣住。
她看着眼前這個曾爲她爬樹摘風箏的人,只覺得心口的疼痛蓋過了高燒的灼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沈硯修低頭看着懷裏的巫月棠,聲音放得極輕,“月棠,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才能永絕後患?”
巫月棠神情柔弱,說出的話卻字字如刀,狠狠扎進李錦舒的心髒。
“這邪物怨氣重,唯有將裏面的東西喂了野狗,讓它魂飛魄散,才能徹底化解詛咒。”
沈硯修沒有半分猶豫,當即拍手。
“來人!牽幾條野狗進來!”
不過片刻,幾個太監便牽着三條壯碩的野狗走進殿內。
野狗吐着舌頭,眼神凶狠。
李錦舒目眥欲裂,掙扎着想要撲過去,卻被身旁的侍衛死死按住肩膀。
“不要!那是我母親!沈硯修你不能!”
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砸落。
忠心的春桃見此情景,撲過去想搶侍衛手中的骨灰盒。
可還沒等她碰到盒子,巫月棠便從沈硯修懷裏直起身,看似柔弱的一腳,狠狠踢在春桃心口。
春桃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腦袋重重撞在殿內的柱子上,掙扎了兩下便沒了氣息。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春桃!!”
李錦舒掙脫開侍衛的鉗制,踉蹌着爬向春桃的屍體。
指尖剛碰到那片冰涼,便再也忍不住,崩潰地哭出聲來:“春桃......你醒醒......是我害了你啊......”
沈硯修看着李錦舒蒼白的臉,眼神閃過一絲波動。
這時,他懷裏的巫月棠忽然面色虛弱,“陛下,我的頭好疼......”
沈硯修臉色一變,指揮着侍衛,“還愣住幹什麼,別讓邪物再留在這裏!”
侍衛立刻上前,將骨灰盒放到野狗面前。
三條野狗瞬間撲了上去,啃食着裏面的骨灰。
灰白的粉末散落在地上,被野狗的爪子碾得一塌糊塗。
李錦舒抬頭時,正好看見這一幕,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氣。
她母親的骨灰,她視若珍寶的念想,竟被野狗啃食得幹幹淨淨。
心口的劇痛猛地襲來。
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紅着眼沖上前,揚手就要往巫月棠臉上扇去。
巫月棠早有防備,見她撲來,立刻躲到沈硯修身後,聲音帶着哭腔:
“姐姐!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是爲了陛下好啊!如今邪祟已除,我從未想過與你爲敵,你怎麼還要對我動手?”
沈硯修臉色一沉,不等李錦舒的手落下,便伸手狠狠推開她。
李錦舒本就虛弱不堪,被他這一推,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後腦勺重重磕在地上。
鮮血順着她的鬢角緩緩流下,染紅了耳邊的發絲。
沈硯修彎腰抱起巫月棠,轉身就往外走,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殿門被關上的瞬間,她踉蹌着伸出手,朝着散落骨灰的方向爬去、
可沒爬兩步,眼前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