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那裏,也免得她受苦了。
謝景琰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平安在一旁看得心驚。
當年殿下潛龍在淵,自身難保時,都不忘省出一半的月例養着暗衛去尋。
後來被立爲太子,根基未穩就敢動用禁軍勢力排查。
這幾年,坐穩太子之位後,更是幾乎把大燕翻了個底朝天。
爲此不惜得罪外戚勳貴,落了個耽於私情、不顧社稷的話柄,連陛下都數次敲打。
殿下年近二十五歲,身邊連個伺候的侍妾都沒有,這在歷朝歷代裏都是獨一份的。
爲此,不知道遭了多少朝臣的攻訐、宗室的非議,平白扛了多少壓力。
一年年過去,希望越來越渺茫。
殿下也一點點沉寂下去,整個人就像塊萬年寒冰一樣冷硬,處事也越發狠戾果決,偶爾的談笑都是算計。
只有在夜深人靜,點燃梨花香時,才會放鬆片刻。
如今竟不找了?
“是。”
平安愣了愣,隨即躬身應道。
不過這樣也好,本就是不存在之人,殿下能徹底放下,未必不是解脫。
等平安退出去,殿內重歸寂靜。
“嬌嬌......”
謝景琰低聲呢喃,長睫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那聲音裏裹着無盡的眷戀,脆弱又充滿死寂。
他抬手,指尖輕撫腕間的紅繩。
這是唯一跟着他回來的東西,是她親手爲她帶上的。
謝景琰想用力將這紅繩,狠狠勒進自己皮肉裏,卻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毀了這唯一的念想。
他目光落在桌旁那只紫檀木盒上,盒蓋半掩着,裏面盛着的梨花香。
“將這東西撤下去......”日後不用再上了
謝景琰開口,聲音幹澀,後面那句話卻卡在喉嚨裏,怎麼也吐不出來。
侍立一旁的太監垂着眼,屏聲靜氣地等着下文。
謝景琰手指死死攥着拳,指尖發白。
他明明是想徹底斷了念想,不再留有私情,日後好好處理公務,做個好太子,做個明君,給天下黎民一個交待。
等老了,就從宗室過繼個有才能的,以此繼承大統。
等死了,就葬到她出生的地方去,離她近一點。
或許千百年以後,她讀到這段歷史時,或許會誇贊一句明君,他的事跡能在她心裏淺淺留下一筆。
除此之外,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跨越漫漫時間長河,向她表達他的思念。
可等到真要讓他放下,一點點把所有念想抹去之時,心口卻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空得發疼。
“沒事,下去吧。”
良久,他才啞聲說道。
太監依言退下,殿內重歸寂靜,只剩下梨花香在空氣裏無聲地彌漫。
謝景琰抬手按在眉心,重新拿起一本奏折,開始批閱。
還是舍不得。
他終究還是不能接受徹底放下她。
以前怎麼就沒有多陪陪她呢?
總想着忙事業,覺得她可有可無。
經常留她一人獨守空房,除了空曠的別墅、冰冷的包包和刷不完的卡,其餘什麼都沒給她。
甚至連一句像樣的承諾都沒給過她。
田嬌嬌看着眼前的空間,熱淚盈眶,她雖然失去了卡上溫暖的餘額,但也得到了傳說中的空間啊!
她真的好高興......才怪!
眼前一片空蕩蕩、霧蒙蒙、一片死寂,什麼都沒有。
“靈泉、靈田呢?”
不應該是入眼如仙境一般,她喝下靈泉洗筋易髓,脫胎換骨,最好還能聽得懂獸語,再和王爺、太子、將軍來一個浪漫邂逅嗎?!
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啊,怎麼到她這裏就成了極度簡易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