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旭日初升時,楚臨淵站在墜星淵邊緣,眺望百裏外巍峨的登仙台。那裏彩霞繚繞,仙鶴盤旋,數千名修士正陸續抵達——三十年一度的仙盟大會,五大仙門展示實力的盛會。

"主人,探子來報,五大仙門精銳盡出。"玄夜恢復龍形,漆黑鱗片上還帶着未愈的傷痕,"天劍閣七劍來了四位,藥王谷谷主親自坐鎮,金剛門十八羅漢全數到場。"

楚臨淵摩挲着腰間的寒霜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一網打盡。"

他今日換了一身暗紫色勁裝,外罩玄色大氅,胸前佩戴着誅仙盟的血劍徽記。經過墜星淵一夜調息,體內魔氣與靈力達成微妙平衡,在丹田處形成一個緩慢旋轉的紫金漩渦。每旋轉一周,就有新的力量涌向四肢百骸。

"魔尊,屬下有疑慮。"誅仙盟大長老藥無涯拄着蛇頭杖走近,"仙盟大會高手雲集,我們雖準備充分,但若五大仙門聯手..."

"他們不會聯手。"楚臨淵打斷道,從懷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記憶水晶,"三年前淨心宗滅門案,五大仙門各懷鬼胎。今日我就要在天下修士面前,撕開他們僞善的面具。"

水晶中封印着一段影像——五大仙門弟子屠殺淨心宗修士,掠奪典籍法寶,最後爲分贓不均互相殘殺。這是楚臨淵昏迷前用秘術從一名天劍閣弟子腦海中提取的記憶。

藥無涯倒吸一口冷氣:"這...若公之於衆..."

"走吧。"楚臨淵躍上龍背,"該讓天下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魔。"

玄夜長吟一聲,沖天而起。身後三百誅仙盟死士同時祭出飛行法器,黑壓壓一片如烏雲般向登仙台壓去。

......

登仙台上,天劍閣閣主蕭雲河正在高談闊論。

"...魔道猖獗,尤以誅仙盟爲甚。三日前,魔頭楚臨淵殘殺我青嵐分壇三百弟子,其行徑令人發指!"蕭雲河白須飄飄,一副悲天憫人模樣,"今日仙盟大會,我五大仙門當立除魔誓言,共誅此獠!"

台下數千修士群情激奮,高呼"除魔衛道"。就在此時,天光突然一暗。

"蕭雲河!"

一聲厲喝如驚雷炸響。衆人抬頭,只見一條百丈黑龍盤旋而至,龍首上立着一名紫衣青年,手持幽藍長劍,眼中紫金光芒流轉。

"楚臨淵!"蕭雲河臉色驟變,"你竟敢——"

"竟敢來仙盟大會?"楚臨淵冷笑,聲傳百裏,"我是來爲天下修士揭開一個真相!"

他抬手擲出記憶水晶。水晶在空中爆裂,化作巨大光幕,三年前淨心宗慘案清晰呈現——五大仙門弟子如狼似虎,見人就殺;清虛子爲保護弟子被七劍穿心;陸明自爆金丹的壯烈一幕更是震撼全場。

"這...這是污蔑!"藥王谷谷主厲聲喝道。

"污蔑?"楚臨淵一揮手,二十餘名被俘的五大仙門弟子被押上前來,"這些人可都參與了當年的屠殺,他們識海中的記憶做不得假!"

台下譁然。不少中小門派修士面露驚疑,交頭接耳。光幕中正播放到五大仙門爲爭奪淨心宗秘寶而互相殘殺的場面,蕭雲河親手擊殺金剛門長老的畫面尤爲刺目。

"魔頭妖言惑衆!"蕭雲河暴喝,"七劍長老,結陣誅魔!"

四道劍光沖天而起,分列四方將楚臨淵圍住。爲首的白衣女子面容冷峻,手中長劍吞吐着森然寒氣——正是天劍閣七劍之首"玄冰劍"冷無霜,當年親手殺死清虛子的凶手之一。

"楚臨淵,三年前讓你僥幸逃脫,今日定取你首級祭我仙門!"冷無霜劍指楚臨淵,寒氣瞬間凍結方圓百丈空氣。

楚臨淵看着這個殺師仇人,體內魔氣突然躁動起來。他強壓翻涌的氣血,寒霜劍遙指冷無霜:"你們七個一起上吧,免得說我欺負女流。"

"狂妄!"

冷無霜率先出手,玄冰劍氣化作千道冰棱呼嘯而至。同時另外三名劍修也祭出殺招——赤焰劍、驚雷劍、厚土劍,四種截然不同的劍氣交織成死亡之網。

楚臨淵不閃不避,寒霜劍劃出一個完美圓弧。劍鋒過處,空間仿佛被割裂,所有襲來的劍氣詭異地偏轉方向,反而向施術者反彈回去。

"太虛劍意?!"冷無霜大驚失色,"你怎麼會清虛子的獨門劍法?"

"因爲我是他最後的弟子。"楚臨淵聲音冰冷,"這一劍,是爲師父!"

寒霜劍突然迸發出刺目紫光,一道橫貫天地的劍氣橫掃而出。冷無霜倉促格擋,玄冰劍竟被一斬爲二!劍氣餘勢未消,在她胸前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不可能!"冷無霜噴出一口鮮血,"三年前你才築基..."

"三年足夠改變很多事。"楚臨淵踏步上前,每一步都在虛空中留下紫金蓮印,"比如,從獵物變成獵人。"

玄夜適時噴出龍息,漆黑火焰將另外三名劍修逼退。楚臨淵與冷無霜瞬間交手百餘招,劍氣縱橫間,登仙台一角轟然崩塌。

"諸位還等什麼?"蕭雲河見勢不妙,厲聲喝道,"此獠已成氣候,今日不除,後患無窮!"

藥王谷谷主、金剛門主持、玄音閣掌門互相對視,終於同時出手。五大元嬰圍攻一人,這等場面百年難遇。台下修士紛紛後退,生怕被波及。

楚臨淵頓時壓力倍增。他雖實力大漲,但畢竟尚未突破元嬰,面對五大高手圍攻漸露敗象。一記金剛伏魔掌擊中他後背,打得他噴出一口鮮血。

"主人!"玄夜想要救援,卻被藥王谷的萬毒網困住。

"魔頭伏誅吧!"冷無霜抓住機會,斷劍直刺楚臨淵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楚臨淵體內紫金漩渦突然加速旋轉。他眼中精光暴漲,竟徒手抓住刺來的斷劍!

"這一劍,是爲陸明!"

楚臨淵左手捏碎斷劍,右手寒霜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入冷無霜丹田。劍氣爆發,將她金丹絞得粉碎!

"不——!"冷無霜發出淒厲慘叫,身體如破布般墜落。

蕭雲河目眥欲裂:"啓動誅魔大陣!"

登仙台突然劇烈震動,108根金色光柱從地底沖天而起,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牢籠。楚臨淵剛要閃避,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那些光柱竟化作實質鎖鏈,將他四肢軀幹牢牢纏住!

"這是...上古誅魔陣?"楚臨淵掙扎着,鎖鏈卻越纏越緊,甚至刺入皮肉開始抽取他體內魔氣。

蕭雲河獰笑着走近:"沒想到吧?這登仙台下本就鎮壓着一處古魔遺跡,誅魔陣是專爲你準備的!"

劇痛如潮水般襲來,楚臨淵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強行抽離。鎖鏈上的符文亮起刺目金光,灼燒着他的血肉。台下誅仙盟衆人想要救援,卻被五大仙門弟子團團圍住。

"三年前沒燒死你,今日將你煉成灰燼!"蕭雲河掐動法訣,鎖鏈溫度驟然升高,楚臨淵的皮膚開始碳化脫落。

就在意識即將模糊之際,楚臨淵恍惚聽到了師父的聲音:"道魔同源,萬法歸一..."

他猛然醒悟,不再抵抗鎖鏈的吸力,反而主動引導體內兩股力量相融。紫金漩渦瘋狂旋轉,將侵入體內的誅魔金光也吞噬進去。

"他在幹什麼?"藥王谷谷主驚疑不定。

蕭雲河突然臉色大變:"快加強陣法!他要——"

話音未落,楚臨淵體內爆發出一圈紫金光暈。光暈所過之處,誅魔鎖鏈寸寸斷裂!他懸浮空中,周身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氣息節節攀升,終於突破那道屏障——元嬰期!

"不可能!"蕭雲河倒退數步,"誅魔陣下怎麼可能突破?除非..."他死死盯着楚臨淵眉心浮現的淡金紋路,"太虛靈體?!清虛老鬼竟把那個傳給你了?"

楚臨淵緩緩睜眼,眸中紫金光芒照亮整個登仙台。他伸手虛握,寒霜劍飛回手中,劍身纏繞着紫金電光。

"五大仙門,血債血償的時候到了。"

隨着他話音落下,天邊突然傳來連綿不絕的破空聲——誅仙盟埋伏在外的三千修士同時殺到!而更令人震驚的是,部分中小門派修士竟調轉法器,對準了五大仙門...

登仙台上,混戰瞬間爆發。而在風暴中心,楚臨淵劍指蕭雲河,新仇舊恨,今日一並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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