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熱過後,秦莽迅速冷靜下來。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復仇之路漫漫,當務之急是處理好眼前的爛攤子,然後安全地返回錦衣衛。
他的目光落在了兩具屍體上。
人越貨,乃是穿越者居家旅行必備之良品。
本着不浪費的原則,秦莽熟練地開始了“摸屍”流程。
那個倒黴的李師弟身上,除了那個裝有化屍粉的瓷瓶,就只有幾兩碎銀和一瓶最低級的金瘡藥,窮得叮當響。
倒是那個神力境四重的張師兄,給了他一點小小的驚喜。
一把連鞘長劍,劍柄上刻着一個“張”字。
秦莽抽出長劍,劍身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寒光,顯然是百煉精鋼打造,鋒利異常。
【青鋒劍(黃階上品):匠人精心打造的利器,吹毛斷發,比你那把制式繡春刀強點有限。】
系統的評價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除了劍,秦莽還在張師兄懷裏摸出了一個錢袋,裏面有十幾兩銀子,外加一個小藥瓶。
打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藥香傳來。
是三枚龍眼大小的“回氣丹”,玄品下階丹藥,能在戰鬥中快速恢復真氣。
“聊勝於無。”
秦莽將東西盡數收攏。
但新的問題來了。
一把劍,幾個瓶瓶罐罐,還有銀子,零零碎碎的一堆,總不能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拿回去。
錦衣衛的飛魚服雖然口袋多,但也裝不下這些。
“系統,有沒有儲物空間之類的功能?”
秦莽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在心中問道。
【叮!系統空間功能已默認開啓,空間無限大,可存放任何非生命體。】
系統的回答,讓秦大千戶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無限大的儲物空間?!
他簡直欣喜若狂!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能夠儲物的法寶,被稱之爲“儲物戒”或“乾坤袋”,那可是真正的奢侈品。
煉制儲物法寶,不僅需要極其珍貴的空間屬性材料,更需要陣法大師耗費心神刻畫空間法陣。
最關鍵的是,想要催動儲物法寶,必須擁有“神識”。
而神識,是踏入紫府境,開辟了識海之後才能擁有的力量。
也就是說,這玩意兒是仙師們的專屬。
一個最低級的,只有一立方米空間的儲物袋,都能在黑市上賣出天價,引得無數先天境高手爭得頭破血流。
而現在,他白嫖了一個空間無限大的儲物法寶!
“,這波血賺!”
秦莽心中狂喜,念頭一動,地上的長劍、丹藥、銀兩和化屍粉瞬間消失,出現在了系統空間的一個角落裏,整整齊齊地碼放着。
他心念再動,那柄青鋒劍又出現在了手中。
如臂使指,方便快捷!
有了這個神技,以後人越貨、抄家滅門,簡直不要太方便!
解決了戰利品的存放問題,秦莽開始冷靜地分析自己當下的處境。
首先,直接完好無損地回去,是絕對不行的。
洛冰璃那一劍,是紫府境修士的全力一擊,別說他一個神力境,就算是宗師境高手來了也得當場斃命。
他一個神力境三重的小小千戶,卻毫發無傷地活了下來,這怎麼解釋?
一旦消息傳回太上忘情宗,洛冰璃和那個聖子絕對會察覺到不對勁,到時候派來的就不是兩個雜魚,而是金丹境甚至元嬰境的長老了。
以他現在的實力,面對那種級別的敵人,就算有系統,也是送菜。
“所以,我必須是身受重傷、僥幸逃生才合情合理。”秦莽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其次,太上忘情宗絕對不會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原主這個臥底,看似位高權重,實際上只是明面上的棋子。在錦衣衛內部,尤其是南鎮撫司,必然還隱藏着其他的臥底,負責監視和聯絡。
這些人,就是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活下來的消息一旦被這些“同門”知曉並上報,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在洛冰璃反應過來之前,我必須先把這些藏在陰溝裏的老鼠,全部揪出來,捏死!”
一個大膽而狠辣的計劃,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引蛇出洞!
他要利用自己“重傷垂死”的狀態,來釣出那些隱藏的臥底。
誰在這個時候對他落井下石,誰就是敵人!
打定主意,秦莽不再猶豫。
他心念一動,運轉剛剛掌握的《斂息術》。
一股奇特的法門在體內流轉,他周身奔騰洶涌的氣血和真氣波動,如同被一層無形的薄膜包裹住,迅速收斂、平息。
他神力境五重的修爲氣息,被完美地壓制、僞裝,又回到了之前神力境三重的水平。
【斂息術(圓滿):氣息已與常人無異,非宗師境強者以精神力探查,絕無可能看破。】
“宗師境之下不可看破?足夠了!”
整個南鎮撫司,明面上的最強者,也就是指揮僉事,也才宗師境一二重的樣子。
至於更高層的指揮使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等閒不會關注他這種小角色。
做完這一切,秦莽從系統空間裏取出那個裝着化屍粉的瓷瓶。
他走到兩具屍體旁,拔開瓶塞,將黃色的粉末均勻地灑在他們身上。
“嗤嗤嗤——”
刺鼻的白煙冒起,伴隨着一陣令人牙酸的腐蝕聲。
兩具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分解,化作一灘黃色的膿水,滲入泥土之中,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
毀屍滅跡,專業對口。
最後,秦莽撿起地上那塊沾染了李師弟腦漿和鮮血的石頭,在自己身上一頓猛砸。
他控制着力道,專挑那些看起來淒慘,卻不傷及本的地方下手。
很快,他身上的飛魚服就變得破破爛爛,臉上、身上也布滿了淤青和傷口。
接着,他出一口逆血,噴灑在前,僞造出內腑受創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他看着自己現在的淒慘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
“奧斯卡欠我一個小金人。”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着京城的方向,踉踉蹌蹌地奔去,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一個重傷逃亡者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