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衣繩掛着兩件暗藍色衣服，江緒認出這上面晾的跟剛剛那個少女身上穿的同屬一種款式。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怎麼會穿這麼老氣橫秋的衣服？
他現在住在楊家，楊家那個女兒比她年紀大多了，每天穿得花枝招展。
就連村裏上了年紀的婦女也不會穿顏色這麼深的衣服。
“——阿婆不在，你要是急着用藥我可以給你開！”
身後由遠及近傳來清脆的女聲，江緒臉上重新掛上迷人的笑容，一轉過身，看見少女快步從屋子裏走出來。
霞光重新映照她美麗的小臉，此刻的她烏發紅唇，笑容明媚，竟勾勒出一種與剛剛的清冷疏離截然不同的親和美。
“......”見他一言不發盯着自己看，心情不錯的林今霧慢慢收起笑容，又恢復之前的清冷。
她不由得鬱悶。
家裏難得來一個不認識她的外地人，還對她笑得這麼好看，好像很信任她，林今霧很想在他身上施展自己快要荒廢的醫術。
可惜他也不願意給她治......
少女的頭慢慢低垂，一縷烏發掙脫束縛，柔柔垂落到美得令人怦然心動的臉頰。
莫名感覺她有點可憐。
像被雨水打溼的花骨朵。
好像要是不答應她，這朵花骨朵就會承受不住外界的壓力折了。
江緒問：“你會開藥？”
“會的會的！”少女噌的一下抬起頭，眼睛比星晨還閃亮，“不比我阿婆差！”
清清冷冷的聲音也活潑起來，似乎剛見面時表現出來的冷漠是錯覺。
真是一位善變的少女呢。
江緒忍不住低低笑了一下。
“真的！我不騙你！”
以爲他不相信，林今霧小碎步跑到他身邊蹲下，一言不合就開治。
江緒猝不及防，一低頭就看見她蹲在自己身前的濃密發頂，懵了一下。
一些不受控制的記憶驟然閃現。
污穢不堪——
蹲在他面前的林今霧已經摸上他大腿彎，嚴謹地捏了捏。
幾溫軟漂亮的手指隔着一層薄薄的褲子，差點觸碰到禁忌。
江緒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兩步，一向淡然自若的他偏過頭，難得有些狼狽。
“不要動，我要看過你是什麼情況才能對症開藥。”
患者不配合，看不到受傷的地方，林今霧皺了皺鼻子，態度嚴肅，一絲不苟。
醫生眼裏無性別，江緒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院子陰涼處擺着幾大筐的陰草藥，江緒猜她阿婆應該是村裏德高望重的老村醫，少女就算再年輕，十幾年來在她阿婆的耳濡目染下治個傷腿應該手拿把掐。
可楊家人早爲他找醫生開好了藥，他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看，不然他也沒有那個精力從村頭逛到村尾。
而且......
仗着身高優勢，江緒飛快看了一眼少女清豔動人的臉又收回目光，不太想被她檢查他傷到的地方。
那裏挨着私密部位。
總覺得是冒犯了她。
摸不到腿，林今霧咬着唇站起來，幽幽注視他，也不說話，純眼神控訴。
“......”江緒輕咳一聲，“其實我的腿已經好了。”
撒謊！
沒病來她家裏做什麼？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她。
連一個不了解本村內幕的外地人都不願意讓她治，林今霧微微嘟起嘴巴，目光哀怨。
嬌豔欲滴的唇仿佛浸了一層誘人的蜜色，水光波動，江緒眼尖，瞥見她有一顆很漂亮的唇珠。
這讓少女看起來更加嬌憨，更加可愛了。
冷靜的思緒難得混亂一瞬。
他看過的知識又多又雜，忽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看來的話——
據說擁有唇珠的人，特別適合親吻，親起來會很軟......
“我就知道是找我阿婆的......”少女喃喃低語，“不讓我看就不看，我又不缺你一個......”
她悶悶扭過頭。
唇珠也看不見了......
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當着人家女孩的面想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江緒思緒大亂，陷入短暫的慚愧情緒中，本沒聽清她小聲抱怨着什麼。
“你走吧，我阿婆今晚不會回來了，要看腿去鎮上找別人吧。”
她一下趕客令，江緒心下一驚，立刻清醒過來。
林今霧已經越過他去晾他身後的衣服。
少女骨節處帶了點旖旎粉的手指挑起盆裏洗淨的淡色衣物，將要離開的江緒喉結無意識滾了一下，不由自主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目光也不由自主追着那雙靈活舞動的手，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件抖開，麻利地搭在繩子上......
淺紫，淡黃，薄荷綠......
那是......
一抹紅悄然爬上白皙的耳朵。
江緒遲鈍地挪走視線，腦子嗡嗡。
他終於知道這麼小的衣服是什麼套哪裏的了。
他有個十來歲的妹妹，穿的也是類似這樣一片式的少女內衣——妹妹？
江緒忽然愣住。
原來他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妹妹。
林今霧很快晾好自己衣服，拍拍手甩去手上水珠，抱起木盆回頭——
砰！！！
“唔~好疼......”
皮糙肉厚的木盆在地上滾了幾圈毫發無損，它的主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一頭扎進男人結結實實的膛。
懷裏突然撞進一具身軀，愣神的江緒下意識伸手扶住——
香。
這是江緒的第一印象，比她院子裏的花還要香。
軟。
才是他下意識伸手扶住少女腰肢，修長五指陷入少女柔軟腹部的感受。
有那麼一刹那，江緒還以爲自己摸進了白雲的肚子裏。
青蔥水嫩的少女渾身散發一股很淨的甜香，江緒懷抱着她，指尖似乎能夠感受到部分她薄薄衣衫下的細膩肌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