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湊到陸湛跟前。
陸湛整個人緊繃起來,生怕她發現自己醒了,直到水從他唇邊流淌,才反應過來。
不等他張嘴,就聽小姑娘愁苦道:“完了,他竟然喝不下水了,這可怎麼辦。
必須得喝下去才行,不然他怎麼活下去。”
苗蕊轉頭看看被藤蔓遮擋的洞口,咬咬牙,盯着那張俊臉。
只能那樣了,好吧,她承認,她是見色起意了。
只怪這少年太好看了,她真不舍得讓這樣的極品死去。
她先自己喝下一大口,漱了口。
再喝下一口,俯身下去,陸湛猛地睜開了眼睛,唇上柔軟的觸感,是從未感受過的。
甘甜溫熱的水源入口,他下意識地往下咽。
苗蕊鬆了口氣,至少還有吞咽反射,說明情況沒有糟糕到極點。
看到她要起身,陸湛趕忙閉上眼,克制自己不要臉紅。
好在他躺着,光源又被遮擋,苗蕊沒看到他臉色通紅的模樣,跟着她又喝下一口,再次俯身。
陸湛再次睜開眼。
眸色柔和了不少,這傻姑娘,爲了救他,竟是真的連清白都不要了。
反正,他也沒地方去了,不如留下來也好。
到時候向她家人提親,娶了她,後護她,愛她,憐她,才算不委屈了她。
苗蕊喂了三次後,便不再喂他。
她臉頰也是紅紅的,原來親嘴是這樣的感覺,雖然她是爲了救人,但也是真的輕薄了人家。
古人是不是說失了清白,就要以身相許啊?
他又長得這麼好看,要不然等他醒了問問,願不願意做她未來丈夫?
想到這裏,苗蕊又爲自己的大膽感到不好意思了。
她捂着臉坐在一旁,不時用溼帕子給他擦擦臉,陸湛竟是不知不覺睡着了,身上的傷痕也好似沒那麼疼了。
近一個時辰後,平安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手裏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衣裳。
“蕊兒妹子,衣服拿來了。”他喘着粗氣,一邊將衣服遞給她。
“平安哥,你幫他換一下衣服吧。”苗蕊站起身,臉還有些紅。
“我去那邊等着。”
“哎,好。”平安點點頭,陸湛察覺到有人,醒了過來,依舊沒有睜眼。
聽對話,應該是那姑娘的兄長。
她叫蕊兒麼?
真好聽的名字。
苗蕊轉身走到一旁,背對着他們,還特意走遠了些。
平安開始給少年換衣服,他將少年身上破損的錦衣脫下,換上自己帶來的舊衣裳。
動作輕柔,見他傷口已經不流血了,還以爲是苗蕊給用了止血草。
“蕊兒妹子,換好了。”平安沖她背影喊道。
苗蕊轉過身,看到少年已經換上了淨的衣服,鬆了口氣。
她注意到平安手裏拿着那件血衣,還有一塊溫潤的玉佩。
“平安哥,這衣服和玉佩給我吧,我處理一下。”
“好。“平安將東西遞給她。
苗蕊接過,趁平安不注意,將血衣和玉佩一起收進了空間。
這些東西留着,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平安哥,你休息會兒,幫我背他下山吧。
背到我家去,我家還有一間空房。”
平安點點頭,休息了一刻鍾後,他蹲下身讓苗蕊把少年扶到他背上。
還好陸湛還是個少年,他要是個青年,平安可就沒法子了。
加上他受傷昏迷,許久不曾進食,平安背起來毫不費力。
但他還是走得很小心,生怕顛簸到他的傷口。
苗蕊跟在旁邊,一手扶着少年,一手拿着藥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快到村口時,苗蕊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從村外往回走,臉色陰沉,嘴裏還念念叨叨着什麼。
“那個死老娘們,一分錢都不肯借!
我好歹是她親侄女,真是白眼狼…
借個十兩八兩的怎麼了,真是小氣…”
苗蕊仔細一看,正是王翠花。
看她這樣子,是從娘家借錢沒借到,正在生悶氣呢。
真是個顛婆,人家不借錢給她,就錯了?
到底誰是白眼狼啊!神經!
欠她的!
“平安哥,快躲一下。“苗蕊立刻拉着平安躲進路邊的樹林。
“怎麼了?”平安小聲問。
苗蕊壓低聲音,小聲道:“是王翠花,她要是看到咱們背着個人回來,指不定又要編排什麼。
雖說我們跟他們斷親分家了,但上次沒能把我賣了配陰婚給她兒子交束脩。
她可恨死我了,不想再惹麻煩。”
平安點點頭,兩人躲在樹後,盡量不發出聲音。
陸湛卻是睜開了眼睛,配陰婚?
沒想到,這麼好的姑娘,竟然有這麼惡毒的親戚,他眸色微冷,看來後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些人。
給小丫頭出口氣。
王翠花一邊走一邊罵,完全沒注意到路邊的動靜。
但就在她快要走過去的時候,林子裏突然傳來動靜,應該是某個小動物在蹦躂。
雖然聲音很小,但在這寂靜的傍晚,還是被王翠花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立刻停下腳步,警覺地朝樹林的方向看過來。
苗蕊和平安立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王翠花盯着那片樹林看了好一會兒,隱約看到了幾個人影,但天色已暗,看不太清楚。
“奇怪,好像有什麼人在那鬼鬼祟祟的…”
她嘀咕了一句,又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一個背着人的身影,還有一個女子的輪廓。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女子的身形,怎麼看都像是苗蕊那個死丫頭。
王翠花眼珠子一轉,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哼,這死丫頭,大晚上的跟野男人在樹林裏鬼鬼祟祟,不知廉恥。
看我不去告訴婆婆,讓她好好收拾收拾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
她冷笑一聲,轉身快步往村裏走去。
等她走遠了,苗蕊才鬆了口氣:“走,趕緊回家。”
三人加快腳步,從另一條小路繞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苗長青正站在院子裏張望,看到女兒回來,臉上露出笑容。
但當他看到平安背上的人時,笑容瞬間凝固了。
“蕊兒,這是…”
“爹,我們在山上撿到的,傷得很重。
您先別問了,我們先把人安置好再說。”
苗長青看着女兒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平安背上那個昏迷不醒的少年,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