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一口氣砍了足有一百刀,然而自己累的氣喘籲籲的,卻始終沒砍下一毛來。
“邪門!這惡賊太邪門!大家一起上,不要讓他跑了!”
劉永眉頭一挑,一個閃身便貼近周倉。
一拳打在腋下,周倉吃痛下意識縮手,那大刀就自動鬆開了。
又飛起一腳,只用了三分氣力,魁梧無比的周倉就被踢倒在地。
提刀一掃,剛剛撲上來的賊衆瞬間有幾個被砍成兩截。
不過周倉這刀質量太差,劉永又力氣太大,只砍幾個賊兵,大刀已經斷成兩截。
雖然如此,也讓其他賊兵瞬間嚇破膽,不敢再進一步。
連數人之後,周倉這才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的瞪着劉永,知道今天踢到了鋼板。
劉永繞着他走了一圈,踢了一腳推了一把,感覺這家夥下盤還算穩當,便懷疑這就是傳說中追隨關羽的那個忠勇兼具的周倉。
“太平道出身?”
劉永問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你認得我?”
周倉大吃一驚,敖倉尚在司隸地界,這幾年本沒有黃巾賊活躍,附近的幾個郡出名的賊兵團夥,也就是白波軍和黑山賊而已。
正常人,誰會把他和太平道教聯系到一起?
此刻,周倉本能的生出了一絲畏懼。
劉永卻也不回答,只是揮手示意他起來。
“如今在爲誰效力?”
形勢所迫,周倉也硬氣不起來,只能悶聲回答:“不爲誰效力,自大賢良師死後,我等一直四處流竄而已。”
“那你麾下共有多少部衆?”
周倉又看了劉永一眼,不知道他打聽這些做什麼,眼珠一轉故意大聲道:“我有部衆一萬,正從四面趕來!”
劉永見他和賊兵的神色,不禁哂然:“本以爲你雖不本分,卻還算老實,不料你張口便是謊話連篇!羞不羞?”
周倉果然繃住了臉,別過頭去,不吭聲了。
“算了,既讓我遇上,也活該你倒黴。給你兩條路,效力於我,或者,受死!”
周倉詫異的看着他,又看看周圍的賊兵,衆人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將軍果真要我?”
“當然!”
“那將軍可要他們?”
“多多益善!”
賊衆看看彼此,突然把手裏的兵器往地上一扔,都跪了下去。
“將軍若肯收留我等,我等必效死命,以報將軍大恩!”
劉永見此恍然。
這些人之所以成了流寇,不就是因爲沒人要嗎?
現在,自己給他們一條出路,可不得個個高興,感恩戴德?
既然彼此滿意,便把周倉扶起來:“算你識相!今沖撞我,本該取你人頭。不過我眼下正缺人手,又知你忠義,就給你個效力的機會!明你等駕車跟在後方,隨我啓程去冀州赴任!”
冀州赴任?
衆人頓時大喜。
這不是搖身一變,直接從流寇上岸成了官兵?
劉永見他們面露個個飢腸轆轆,便叫周倉上車取了些金子。
“這些黃金你帶上,沿途讓部衆吃飽,也好隨時聽我差遣!若有不夠,自行取用,不必知會於我。”
衆人又是一愣,周倉更是瞪圓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劉永。
“將軍信得過我周倉?”
劉永哂然:“用人不疑,我信你。再說,區區一車財寶,不值一提。”
周倉聽的頓時熱淚盈眶,單膝跪地,猛的抱拳拱手:“將軍既信得過周倉,今後我這條命就是將軍的!便是叫我跳崖投河,也絕不推脫!”
劉永聽的一樂,知道自己得了個不錯的幫手。
“我要再去獵幾只野味,你等若無事,便散開些,爲我護住家眷。”
周倉一聽,立馬轉身吆喝起來。
賊衆把死了的同夥拖拽着扔到河裏,隨即走開有二裏,遠遠的構築起一道防線。
周倉則親自坐在離馬車不遠處,儼然已經進入了隨從護衛的角色。
劉永把雉雞扔了過去:“車上有我四個夫人,你把雞烤好,分給她們先吃。”
周倉趕緊命人抱了柴,拿火把點了起來,又親自到河裏把雉雞褪毛清洗好,隨即架起來烤上。
車裏四人見此,都鬆了口氣。
蔡文姬淺笑道:“奴家早說劉將軍厲害,這些賊衆少說也有百人,卻輕易被他制服!有劉將軍在,我等一路全然不必爲賊兵擔憂。”
何後下意識的點點頭,想想自己在宮裏的手段都以陰狠見長,而今天見識到劉永降服別人的手段,頓感自慚形穢。
“這無禮之徒倒真有些本事!武藝且不說,只這份氣度,最是難得!三拳兩腳,三言兩語,便讓這股賊兵俯首帖耳聽命於他,真是好手段!”
唐姬罕見的對劉永有了正面評價。
卞氏很想拆台,很想說劉永貿然相信這些賊兵不可取,但看那些賊兵的反應,連自己都難以相信這些人會背叛劉永。
但想着自己稀裏糊塗被劉永帶走,又不禁哼了一聲:“厲害又如何?不過是董卓帳下一條鷹犬罷了!”
蔡文姬聽她這麼說,忍不住皺了皺眉:“夫人此言差矣!劉將軍從前聽命於董卓,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夫人莫非不知,那四世三公的袁家衆人,也無一人敢拂逆董卓!將軍此行去冀州任職,就是要舉旗起兵,除掉董卓!洛陽雖大,我看並無一人可比劉將軍對漢室的忠心!”
四人在馬車裏聊着的功夫,劉永已經回來了。
外面的周倉看了一眼,頓時驚的站了起來。
“虎!將軍比我想的還要厲害!須臾之間,他竟獵到一頭猛虎!”
老虎站起來比人都高不少,既快,還善於偷襲,周倉本難以想象,這大黑天的,劉永怎麼能獵到一頭老虎!
“周倉!去把這老虎肢解開來,虎皮留好,我要給夫人們用。”
“主公放心,末將這就去辦!”
打了一頭老虎回來,周倉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
主公,這稱呼聽着讓劉永很受用。
看看雉雞快烤好,劉永便招呼了一聲:“夫人們,下車吃肉!”
“惡賊!又占本宮便宜!”
唐姬暗暗咬牙,但腹中飢鳴不止,本無力反抗。
何太後倒是目光古怪,嘴角常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歡喜。
卞氏紅着臉,咬着嘴唇,心中羞恥感一浪接着一浪,但爲了那一絲“團圓”的可能,也只能默許了劉永占便宜。
蔡文姬最輕鬆,她只是一個無拘無束的小寡婦,蔡邕已經把她托付給劉永,如今劉永稱她“夫人”,反倒令她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