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深夜，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一片曖昧的光。姜令窈坐在江景公寓的落地窗前，指尖輕輕摩挲着手機屏幕上的匿名短信——
"令窈，小心謝家，你母親的死，沒那麼簡單。"
發件人是一串亂碼，尾綴着三個星號，這是軍品級AES-256加密的特征。姜令窈瞳孔微縮，能使用這種加密方式的人，要麼是頂尖黑客，要麼與軍方有關。她迅速調出短信元數據，IP地址顯示來自暗網節點，顯然對方極爲謹慎。她垂眸輕笑，將手機放在茶幾上，轉而看向對面沙發上的聞笙。
聞笙穿着一身熨燙平整的黑色西裝，金絲眼鏡後的眼神銳利如鷹隼。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枚藍寶石針，輕輕放在桌上："令窈，這是你母親當年送給我的。她說，若有一天她遭遇不測，讓我務必幫你。"針在燈光下泛着幽藍的光，姜令窈認出這是母親的陪嫁之物。聞笙收起針，合上文件夾："謝氏集團的違法證據我已經收集了七七八八，包括瑞士銀行匿名賬戶流水、與東南亞毒梟的虛假合同、還有去年工程招標的暗箱作記錄...這些足夠讓謝執喝一壺了。但要徹底扳倒他們，還缺最關鍵的一環。"
姜令窈端起桌上的紅酒杯，猩紅的酒液在水晶杯裏搖晃，映出她眼底的冷光："你是說當年誣陷我的證據？"
聞笙點頭，從公文包裏取出一沓照片和一份檔案，推到她面前："謝執的貼身助理陳默，曾是特種兵出身，擅長反偵察和格鬥。當年就是他負責僞造你挪用公款的證據，手段專業到連警方都查不出破綻。這幾年他一直躲在金三角，幫謝振國洗錢，上個月剛偷偷回來，住在謝家在郊外的一處別墅裏。那地方戒備森嚴，有八個保鏢，都是退役特種兵。"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黑色連帽衫，帽檐壓得很低，正鬼鬼祟祟地走進一棟歐式別墅。姜令窈指尖拂過照片上的別墅門牌號，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看來，是時候請他'喝杯茶'了。"
"不急。"聞笙按住她的手，眼神裏帶着一絲擔憂，"陳默身邊有謝家的保鏢，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我已經安排人監視他的行蹤，等他落單時再動手。"
姜令窈挑了挑眉，抽回手端起紅酒杯淺酌一口："聞律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謹慎了？"她放下酒杯，指尖輕輕敲擊着桌面，"還是說，你在擔心我？"
聞笙的耳尖微微泛紅，他推了推眼鏡，掩飾性地咳嗽一聲："我只是不想因爲一時沖動而功虧一簣。畢竟，我們要對付的是謝氏集團，不能有半點馬虎。"
姜令窈笑了，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你放心，我不會沖動。當年他們給我挖的坑，我要一點一點還給他們。"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聞笙看着她的背影，心裏忽然泛起一絲酸澀。這個女人，承受了太多本不該屬於她的痛苦和委屈，卻依然像一棵堅韌的藤蔓，在絕境中綻放出最耀眼的花。
"令窈。"他輕聲開口，"你母親的事，我一定會幫你查清楚。"
姜令窈回頭，眼尾的淚痣在燈光下妖冶如血："我知道。"她走到聞笙面前，伸手輕輕撫平他眉心的褶皺，"所以，我們的第一步，就是讓陳默開口。"
聞笙抓住她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他心跳加速。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姜令窈打斷："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她抽回手，轉身走向酒櫃："明天早上九點，我在公司等你。我們詳細討論一下行動方案。"
聞笙看着她的背影，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他拿起公文包，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令窈，小心謝家。他們...比你想象的更陰險。"
姜令窈背對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知道。但現在，該害怕的是他們。"
聞笙走後，姜令窈獨自坐在沙發上，指尖摩挲着母親留下的鳳凰玉佩。玉佩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背面的古篆若隱若現。她忽然想起白天在便利店遇到的實習生小晴，那個女孩脖子上的玉佩，與母親的這枚竟有幾分相似。
"小晴..."她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那個女孩，是母親親妹妹的女兒，是她的親侄女。她必須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姜令窈站起身走到書架前，取下一本泛黃的相冊。相冊裏，母親的笑容溫柔而美麗，抱着年幼的她站在故宮的太和殿前。照片背面，母親清秀的字跡寫着："1998年秋，故宮，與吾兒。"
她輕輕撫摸着照片上母親的臉，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查相，爲你報仇。"
與此同時，謝家老宅。
謝執站在落地窗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手裏攥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姜令窈和聞笙在江景公寓裏交談的場景。
"姜令窈，你到底想什麼？"
他低聲嘶吼，將照片撕成碎片。林微瀾端着一杯熱牛走進來，看到滿地的碎片，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執哥哥，何必爲了那個女人生氣？她現在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翻不起什麼大浪。"
謝執轉身，眼神冷得像冰："你懂什麼？她手裏有天璇集團，還有聞笙那個金牌律師幫忙。如果她真的要對付謝氏，我們會很被動。"
林微瀾走到他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腰："執哥哥，別擔心。只要陳默不鬆口，她就沒有證據。再說了，爺爺那麼疼你，不會讓她把謝氏怎麼樣的。"
謝執掰開她的手，語氣裏帶着一絲不耐煩："好了，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林微瀾咬了咬唇，不甘地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回頭："執哥哥，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辜負我。"
謝執的身體一僵，眼神變得復雜。他沒有說話，只是揮手讓她出去。
林微瀾走出房間，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毒。她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陳默，你最好給我安分點。要是敢亂說話，後果自負。"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諂媚的聲音："林小姐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微瀾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她抬頭望向樓上謝執的房間，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姜令窈，我不會讓你破壞我的計劃。"
夜，越來越深。一場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