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9
現在我已經沒心情管這兩個人了，看一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了，我的屍體還沒人發現嗎？這也太慘了點。
我是在一個小巷子裏摔死的。
那附近只有一個巷中花店。
這段時間這個花店因爲拍照出片火了一把，昨天就是看見許清雨點贊了花店視頻，我才去那裏給她買花的。
終於，許清雨的電話響了。
來電人是我的手機號碼。
“請問您是......”
“沈書成！你有完沒完？自己離家出走都不管孩子了嗎？今天晚上給我回來！”
許清雨甚至等不及對面說完。
“請問您是許清雨小姐嗎？這邊沈書成先生給您備注的是清清小寶。”
還沒說我的死訊，許清雨卻已經怔愣住了。
清清小寶。
我們大學時起的昵稱。
她性格獨立，很少有人會把她當做“小寶”來看。
除了我。
當時她最喜歡我這樣叫她，不過算下來，這個稱呼已經有六年沒說出口了。
許清雨可能沒有想到，即便過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我依然會把她當做“小寶”。
“您好？請問您是許清雨小姐嗎？”
對面的聲音把她拉回來。
“啊，對，我是許清雨。”
“很抱歉告知您，您的丈夫沈書成於昨身亡，目前據檢測死因基本確定爲後腦遭受撞擊。請您節哀。”
“什麼？”
許清雨臉上剛浮起的紅暈唰地落下，變得一片慘白。
“沈書成，這又是你的把戲嗎？我告訴你這不好笑！你趕緊給我回來！”
我性格和善，她知道我絕對不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
“請您節哀，最好於今下午兩......”
“我不去！沈書成你自己回來！”
許清雨臉上有憤怒，有恐懼，甚至，還有悲傷。
我站在一邊看着她這副樣子，心裏卻有點暢快。
我的死能讓你難受嗎？
10
許清雨說着讓我自己走回來，身體卻去了警局。
警察給她看了我手機上的聊天記錄，上面明晃晃地顯示了我的地址和那句沒寫完就發出去救命。
她走進停屍房，卻遲遲不敢掀開那塊白布。
我的手漏在外面，緊緊地攥着一束花。
許清雨看到那束花。
上面還有一張不算小的卡片。
“結婚紀念快樂，我的清清小寶。”
背面寫得密密麻麻，是我當時彎着腰趴在櫃台上寫了好久的信。
那時候心裏想着，看了這信，我們或許就能和好如初了。
確實，許清雨哭了。
或許是因爲我死了，或許是因爲這封信。
一雙手從背後摟住了她。
她靠進秦方懷裏。
許清雨沒讓秦方來，但此時不聽話的秦方，確實是一塊能依靠的肩膀。
秦方看着我的屍體，嘴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來。
“清雨，別太傷心了，他這樣的人死不足惜對不對？”
原本還埋在他懷裏的許清雨突然一僵，站起身來。
“秦方，昨天你知道他發的是求救信息是嗎？”
秦方有些慌亂，擺着手。
“我不知道的呀清雨，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清雨，你知道我是什麼人的，我都能忍受我心愛的人與別人結婚，我怎麼可能害他呢？”
“我當時只是吃醋了，對不起清雨，是我太笨了，不懂他說的話。”
他一邊懊惱地道歉，一邊把還在懷疑的許清雨摟進懷裏，聲音軟下來，低聲下氣地哄着她。
許清雨被他連哄帶抱地拉回家，連我的屍體都忘了領回去，警察小哥跟在後面想喊，一旁的老警察搖搖頭，鄙夷地看着他們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