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在那裏,你們黑市的價格是多少就給我多少,還有米,你自己看看成色,別想着騙我,要是不錯,以後有的是機會,你要是打着讓我吃虧的旗號,呵呵,那你知道我的拳頭不是吃素的。”
季成陽覺得自己臉頰又痛了。
這人是真特碼下手。
他卻不知道,林驚鴻是對他最手下留情的。
其他人的傷都比他嚴重。
季成陽親自去驗貨,看了看還有一口氣的野豬,再看那兩麻袋大米,心裏無比的平靜。
經過剛才的事情,還有什麼懷疑?
現在黑市的價格,肉和大米都很貴,因爲不要票,大米的話收的七毛一斤,季成陽想了想,“大米八毛,肉的話…也八毛?”
這價格是真的給得很不錯了。
除了林驚鴻給的貨好之外,還有……被揍得不輕的原因。
馬奎幾人雖然覺得價格有些貴了,可我不敢吭聲。
林驚鴻打聽過一下黑市的價格,知道自己不吃虧。
就點頭同意了。
兩袋大米有一百八十二斤,八毛一斤的話一共是一百四十五塊六毛,野豬稱下來有二百一十五斤,是一百七十二塊,一共是三百一十七塊六,
林驚鴻是在揍人的時候豁然開朗的。
她怕個錘子,有錢就趕緊讓自己的家人過好子。
房子弄起來,院子弄起來,生活好起來。
有人嗶嗶賴賴的話,那不好意思,她自然會重拳出擊。
她心裏想着事情,接過季成陽手中的一袋子錢,唾了一口唾沫,然後開始數。
現場十分滑稽。
幾個姿勢怪異,一個個齜牙咧嘴的看着瘦弱的麻花辮小姑娘在數錢。
偏偏大家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季成陽嘴角抽了抽,“放心吧,我們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肯定是。”
林驚鴻頭也不抬。
她速度很快,數錢的動作也很麻利,就好像數過千百次一樣。
“對了,你們身上有票據沒有?什麼票都可以。”
幾人……
季成陽深吸口氣,示意大家把票據拿出來。
林驚鴻挑眉,“這些就當是你們嚇到我的賠償。”
黑吃黑!
馬奎瞪大了眼睛,卻不敢說話。
季成陽一言難盡,眼睜睜看着林驚鴻把所有的票據都拿走。
打不過啊摔。
“好了,就這樣,下次我手癢了,哦不,手緊了還會找你們的。”
她身上耷拉着兩個打着補丁的麻袋,背對着季成陽幾人揮了揮手。
揚長而去。
瘦弱的背影,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恣意瀟灑。
馬奎哎喲哎喲了半天。
心裏的一肚子怒氣被林驚鴻收拾得一二淨。
“陽哥,這你哪裏認識的怪物?”他眼裏還殘留着驚恐。
季成陽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她自己去黑市的,算了不說這個了,都是好東西,趕緊弄回去吧。”
雖然給的價格高,但是他們也該有得賺。
就是這個醫藥費……
唉
唉。
林驚鴻聽不見林子裏的唉聲嘆氣,她拿着三百多塊錢大搖大擺的走了。
今天不早了,不過難得進城,林驚鴻在城門口找了個牛車。
花了兩塊錢後,趕車的大叔還和她去搬東西。
五十斤的大米,五十斤的白面,這是林驚鴻從空間裏拿出來的。
另外她從季成陽幾人身上搜出來的票據,買了一斤水果糖,半斤紅糖,一斤江米條,兩斤雞蛋糕。
這就差不多了,先把吃的給解決了,不然家裏缺的東西還很多。
“辛苦你了大叔。”林驚鴻坐上牛車,拍了拍手。
她剛才一只手提着五十斤的袋子,大叔看得十分真切。
現在都還殘留着驚訝。
“就算我不幫忙,你也輕鬆得很。”大叔姓趙。
和林驚鴻一個公社的。
今天也是進城有事,不然林驚鴻沒這個運氣。
倆人路上聊天,趙大叔是個健談的,林驚鴻嘛,只要她願意,也能和別人聊得來。
於是下面的路程就十分愉快。
甚至林驚鴻都沒感覺到多久,牛車就到了青岩大隊。
“從這裏過去,過橋。”她指路。
這個時候大家都下工了,正是飯點,也有人會端着碗出來聊天。
但真是怪了。
林驚鴻愣是沒遇到一個村裏的人,好像大家都自動避開了似的。
過了橋,老遠就看到土坯房門口有人翹首以盼。
“回來了,可算是回來了。”李冬香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裏。
“我不會有事的媽,先別說其他的,把東西都拿回去。”林驚鴻不想聽那些長篇大論。
李冬香完全反應不過來,林二軍也傻站着。
只有林小弟和林小妹,這兩個娃完全是姐姐腦袋。
林驚鴻一聲令下,二話不說就動手搬東西。
林二軍兩口子回過神來後,東西都搬完了。
“………”
林驚鴻還把趙大叔給送走了。
“媽。我餓了。”林驚鴻率先開口。
李冬香……
還能說啥,只能趕緊去做飯唄。
其實飯菜做好了的,不過李冬香咬咬牙,又炒了一個雞蛋。
依舊是稀粥,林驚鴻不愛吃,拿了雞蛋糕出來分,大家一人兩個,她自己拿了四個。
反正她必須吃得最多,胃口大啊,沒辦法。
“媽這個也給你,另外這個小弟小妹分。”李冬香完全舍不得吃。
林二軍又何嚐舍得吃,他也趕緊分出來。
林驚鴻瞪眼,“誰不吃就扔了。”
本來就餓着肚子,煩。
林二軍和李冬香趕緊收了回去,不敢說話了。
在林驚鴻的目光下,把香甜可口的雞蛋糕給吃了。
簡直能香掉舌頭,說來也心酸,雞蛋糕他們倆都沒吃過。
有次林驚鴻生病,嘴裏沒味道,林二軍帶她在衛生所看,遇到別人買雞蛋糕。
看到林驚鴻眼裏的渴望,老實巴交的漢子,硬着頭皮去把兜裏的雞蛋和我別人換了一塊雞蛋糕。
他自己一點也舍不得吃。
林驚鴻也想起了這件事。
“以後家裏的東西大家都有份兒,我不會吃獨食,也不允許誰吃獨食,不必讓來讓去的。”
她眉宇間有些不耐煩,完全是餓的。
可是家裏的人覺得她要犯瘋牛病了,愣是沒找到人敢說話。
點頭像是小雞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