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帶着妹妹走了。
易中海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周圍街坊們的議論聲跟蒼蠅似的嗡嗡響,擋都擋不住,讓他更加的憤怒。
“哎,這何雨柱今兒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以前對易師傅那叫一個言聽計從。
易師傅說東他不往西,說趕鴨子他不攆雞,今兒怎麼敢直接跟易師傅頂上了?”
一個穿藍布褂子的大媽往人群裏湊了湊,聲音壓得不算低,剛好能讓周圍人都聽見。
旁邊一個戴瓜皮帽的大爺磕了磕旱煙袋。
“你剛沒聽見啊,易中海那大嗓門,‘傻柱,你爹跟寡婦跑了’,喊得震天響,估摸着 96 號院都能聽見。
換誰聽了能不氣?那可是當着全院人的面揭短啊,傻子都得急眼。”
“可不是嘛。”
另一個年輕點的媳婦抱着胳膊。
“我瞅着啊,何雨柱指定是被他爹跑了的消息氣糊塗了,不然哪敢跟易師傅這麼叫板。”
“別說是氣糊塗了,我看他是真不傻了。”
有人了一嘴。
“你們忘了上次二大爺想占他便宜,被他幾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還有上次賈東旭想蹭他的菜,也被他懟回去了。
現在的何雨柱,可不是以前的傻柱了,有事是真敢動手。”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越說越大,眼神時不時往易中海身上瞟。
眼神裏有好奇,有看熱鬧,還有點幸災樂禍。
易中海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拳頭攥得咯咯響,心裏的火氣直往上竄。
就在這時候,賈張氏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突然從屋裏竄了出來,頭發亂蓬蓬,臉上的大手印清晰可見。
來到場中,她一屁股坐地,一嗓子嚎出來,差點把周圍人的耳朵震聾。
“老賈,你睜開眼看看啊。
傻柱這個黑心爛肺的小絕戶,欺負孤兒寡母,你快帶他走。”
這一嗓子把議論聲都蓋了過去,全院人都齊刷刷看向賈張氏。
易中海的臉色瞬間又黑了八度,比鍋底還黑,心裏把賈張氏罵了八百遍。
這個蠢貨,偷偷摸摸拿人家東西也就罷了,還被何雨柱抓了現行。
現在還敢出來嚎,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不是往槍口上撞。
他強壓着怒火,咬着牙對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賈東旭說:
“東旭,扶你娘回去。”
賈東旭被摔在地上半天沒緩過勁,等回過勁又怕被何雨柱揍,就裝受傷趴在地上不敢起來。
看到易中海眼裏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恨意,他頓時打了個寒顫,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去拉賈張氏。
“媽,別鬧了,回去。”
賈張氏還想接着嚎,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可瞥見易中海那鐵青的臉,跟要吃人似的,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不傻,知道易中海現在正在氣頭上,再鬧下去,指不定要被怎麼罵。
只能不甘心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嘴裏還嘟囔着:
“憑啥回去,我兒子被欺負了,我還不能說兩句。
這個小絕戶,早晚遭。”
易中海聽到絕戶兩個字怒火就直沖腦門。
“你再鬧傻柱就要去報警了,沒人管你。”
說罷就不理會賈張氏,徑直回家去。
“他敢報警,我天天在他門口罵。”
賈張氏像被人踩了尾巴,最後被賈東旭拽回了屋。
周圍的街坊見沒熱鬧可看,議論了幾句這才慢慢散開。
易中海回到家,“哐當” 一聲,將桌上的搪瓷缸子狠狠砸在了地上,滾了幾圈發出刺耳的聲響。
“傻柱這個傻子,真是反了天,竟然敢打我。”
易中海氣得在屋裏來回踱步,膛劇烈起伏着,臉上到現在還辣的痛。
“就因爲何大清就敢打我,還因爲點破事要報警……。”
他媳婦李翠蘭坐在炕沿上,一直沒敢說話。
直到看着易中海的火氣發泄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輕聲勸道:
“老易,你別氣壞了身子。
傻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來就是一筋,認死理,不知道拐彎。
也怪賈張氏,偷了他的糧還不說,竟還偷了五百萬塊錢,擱在誰身上不氣。”
易中海停下腳步,眼睛裏透着陰冷的光。
“一筯,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就沒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了。”
李翠蘭見勸不住,又道::
“不管怎麼說,他剛才說要報警,這事兒可大可小。
賈張氏拿了他的東西,還被他看見了。
要是真報了警,警察來了,這事兒可就鬧大了,到時候咱們院裏的名聲也不好聽啊。”
一聽 “報警” 兩個字,易中海皺了皺眉,臉上的怒氣少了幾分,多了幾分顧慮。
他站起身,走到窗戶前,撩開窗簾的一角,往外面看了看,院子裏已經沒人了。
一想到賈張氏,他就恨得牙癢癢,都是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拿東西還被人抓了個現行。
現在好了,鬧到這步田地,傻柱看樣子是不會罷休。
他想讓賈張氏趕緊把拿的東西偷偷還回去,等拿捏了傻柱後再算賬。
可一想到賈張氏的性子,到手的東西是不會吐出去的。
在窗戶前站了半天,易中海也沒想到個好辦法。
“翠蘭,把飯給我,我去見見老太太。”
李翠蘭將做好的飯盛了一碗和一個白面饃遞給他。
易中海推門走了出去,來到後院老太太的屋前,敲了兩下,推門進去。
“老太太,我給你送飯來了。”
聾老太太看到他紅腫的臉,眉頭一皺。
“中海,誰打得?外面剛剛鬧哄哄的,出什麼事了?”
易中海放下飯,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當然在他心裏自己是沒錯的,錯的都是傻柱。
賈張氏不就是拿了他一點糧食嗎?
又不是浪費了,誰吃不是誰。
再說賈家多困難,幫助一下怎麼了?
傻柱斤斤計較,還打了他和賈張氏,不能饒了。
聾老太聽完,眼睛微眯。
“中海,你指使的賈張氏去何家偷東西的?”
易中海叨叨聲戛然而止,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老太太,這個,我沒有,是她自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