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布置簡陋的牢裏的又又冷,路久行蜷在稻草堆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指尖還殘留着之前觸摸鎖魂面內側的涼意。

穿越重生,現在看來依然感覺像場荒誕的夢,昨天還在江邊假裝盲人瞅姑娘拍擦邊視頻,今天就成了異世界裏戴着鐵面具的階下囚,三天內逃不出去就要被推出去問斬。

玄工令尹、雲國刺客、《畫龍點睛劍》…… 這些詞從記憶裏跳出來時,總帶着一些不真實感,仿佛他不是參與者,只是個捧着小說看故事的讀者。

突然“咚” 的一聲悶響,寂靜突然被撕裂。。路久行猛地睜開眼——那是有人摔在石板上的聲音,還混着獄卒喉間溢出的短促嗬聲。

緊接着是極輕的腳步聲,像貓爪踩過雪地,從走廊盡頭涌過來。不是獄卒的拖沓步頻,每一步都踩在呼吸的間隙裏,帶着淬過毒的鋒利。

路久行的心髒突然跳得很響,不是害怕,是興奮。他那在赤目鴉組織裏訓練出來的極強眼力,讓他清楚地看清這群黑衣人,是從大牢出口方向的另一面,直接從土裏冒出來的——他們居然會遁地的秘法。

“路久行眯起眼,看見十個左右,戴着面罩遮蓋面目的黑衣人,像墨滴入水中般散開,靠近了附近的幾個牢房的大門,手裏的彎刀在走廊的火光裏泛着冷光。

“頭,他們都戴着被遮住面目,只露出張嘴的鐵面具,認不出誰是目標。” 一個黑衣人壓低聲音,刀尖點了點一扇牢房裏的房門。

爲首的黑衣人剛要開口,路久行突然從稻草堆裏彈起來,動作快得像只受驚的兔子。“是我!”

他扒着牢門大喊,聲音裏帶着恰到好處的急切,“我是林硯!你們要找的人是我!”

黑衣人齊刷刷轉頭,火把的光打在他臉上,映出一雙瞪得溜圓的眼睛。

“暗號!” 爲首的人沉聲道。

“月照寒潭!” 路久行脫口而出,尾音還帶着點被關押多的沙啞。

對面的黑衣人剛要鬆口,斜對面牢房裏突然傳來動。

“等等!” 真的林府大少爺此時也扒着牢門喊,把牢門上的鐵鏈搖得譁啦作響:“我也是!父親也給了我線索,快把我也弄出去!”

路久行猛地扭頭看去,一臉震驚地瞪着他,活像見了鬼:“你是府裏的哪個?嘛要冒充本少爺?”

大少爺愣住了:“阿九?你瘋了?”

“什麼阿九?” 路久行眉頭緊鎖,語氣陡然嚴厲,“我乃玄工令尹府嫡長子林硯!父親只將《畫龍點睛劍》的線索交予我一人,從未說過還有旁人知曉!”

他往前湊了湊,似仔細打量着對面的大少爺的身形。

“我聽你聲音也不像我林府中的人,你爲何會被關在這裏?竟敢冒充我的身份!”

大少爺徹底懵了,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鴨。即使鎖魂面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路久行也能看出他此刻的茫然和疑惑。

黑衣人們面面相覷,手裏的刀懸在半空,不知道該救哪個。牢房裏的氛圍突然變得很滑稽,像場沒排練好的戲,所有人都被路久行的演技拖進了混亂裏。

路久行戴着鐵面具不卑不亢地盯着大少爺,心裏早就笑開了花——論演戲,在座的各位都是弟弟。

大少爺指着路久行的手都在抖,又看向了牢門外的黑衣人們,語氣着急又委屈:“你…… 他說的,全是我的詞啊!!”

路久行在心裏樂開了花,這玩意兒,誰說算誰的啊。

但他嘴上卻依舊義正辭嚴,理直氣壯:“荒唐!你怕不是章國安排在此的耳目,給我府上的人們戴上這鐵面具,就是打算在此時冒充本少爺,拖延我救兵的救援,好把我們全都一網打盡!”

“我能證明!” 大少爺突然拔高聲音,手忙腳亂地去摸頭上的鎖魂面,“我這就摘了面具給你們看!去年雲國使者來府中赴宴,我曾陪父親接待過,你們總該有人見過我的臉!”

他指尖摸到面具兩側的機關,憑着記憶按下去 —— 左三,右二,左一。

“咔噠。”

一聲輕響,卻不是鎖扣彈開的脆響,而是齒輪驟然咬合的悶響。

大少爺林硯臉上的鎖魂面突然向內收緊,內側邊緣的玄鐵突然向下延展出來,整副面具 “嗡” 地泛起紫光,像個活物般死死裹住他整個頭顱,嵌進皮肉。

“嗚!” 林硯的喊聲被鎖在面具裏,只剩下模糊的悶響,像被捂住嘴的貓。

路久行眼睛一亮,立刻指着他大喊:“不好!他在啓動秘法報信!”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銅鑼聲,急促得像催命符。火光從走廊兩端涌過來,章國士兵的甲胄摩擦聲、刀柄撞擊聲順着石壁滾過來,在牢房裏撞出嗡嗡的回音。

“動手!” 雲國爲首的黑衣人低喝一聲,手裏的彎刀閃着月光般的刀光。

“等等!” 林硯還在徒勞地捶打着鎖魂面,那聲“等等”也被鎖魂面困在其中傳不出去,眼裏滿是驚恐。

但已經晚了。一個黑衣人箭步上前,彎刀帶着風聲掠過,將林硯牢房的大門劈開,然後快步上前,準確地用刀刺入林硯鎖魂面下方的頸窩。

那鎖魂面上的紫光猛地一顫,隨即黯淡下去,林硯的身體也跟着軟軟地倒在稻草堆裏,抖顫了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另一個黑衣人已經劈開了路久行牢門上的鐵鏈,粗糙的手掌抓住他的胳膊:“走!”

路久行被拽着往外跑時,看了一眼斜對面大門被打開的牢房裏,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似能從那已經變形包裹住整個頭顱的鎖魂面下,看到林大少爺無神的雙目。

他突然想起讀取林硯內心時閃過的畫面——那個叫小翠的丫鬟,總愛偷偷往他書裏塞桃花瓣。

“發什麼呆!” 黑衣人低喝一聲,將他拽進走廊,拉到自己人的身後。

走廊盡頭的火光突然被更大的光源吞噬,像是有輪紅從升了起來。路久行被黑衣人拽着停下腳步,抬頭就看見密密麻麻的甲士,手裏的長戟在火把下閃着冷光。

人群分開條通路,一個穿緋色官袍的人緩步走出。他約莫三十多歲,面容清癯,頷下留着三縷墨須,手裏戴着枚白玉扳指,虎口處還有道深可見骨的舊疤。

“顧長安。” 雲國爲首的黑衣人低咒一聲,握刀的手緊了緊。

路久行心裏咯噔一下。這個名字在阿九的記憶裏分量不輕——三年前姜國赤目鴉組織安在章國其他高官府內的十幾位同僚,在身份暴露結伴外逃時,是顧長安單槍匹馬追出三十裏,將那其中有一半是入門秘法師,另一半是標準秘法師的十幾位同僚,用他的看家秘法“火瞳 · 焚天符,”硬生生全部燒死在郊外。

此人是章國的監工御史裏,最年輕的精英秘法師,據說離更高境界的大秘法師,也已經只有一步之遙。

“林少爺,” 顧長安的目光落在路久行臉上,笑意裏淬着冰,“別來無恙?”

路久行心裏一凜——你怎麼突然和我打招呼了,別看我啊,我怕你看久了發現我是假的了。

他還在想怎樣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時,顧長安突然抬手,五指在半空虛虛一抓。兩個不知何時靠近顧長安的黑衣人突然被憑空抓出,發出慘叫,口像是被無形的巨石壓住,猛地噴出兩口血,手裏的刀當啷落地。

“雲國的小崽子們,” 顧長安慢悠悠地轉動着玉扳指,“以爲帶了幾個會‘隱身符’,就能悄悄接近本官玩偷襲?本官只用源力就要你們命。”

爲首的黑衣人咬着牙後退半步,將路久行護在身後:“顧御史好大的威風,不聲不吭就要了我兩個手下性命,就不怕章雲兩國開戰?”

“開戰?” 顧長安笑了,指尖突然亮起幽藍的火光,“你們全死在這個地方,雲國那邊怎麼會得知?難道雲國王室,還能一早就知道你們若死,定是死在章國的天牢裏不成?”

他向前走了兩步,官袍下擺掃過地上的血跡,竟絲毫不染。

“倒是林少爺,” 他又看向路久行,眼神像在打量件有趣的玩物,“見今這陣勢,看來手握《畫龍點睛劍》的線索之人,還真是你啊,你真打算重蹈令尊覆轍,做叛國者嗎?”

路久行的後背瞬間沁出冷汗。

他突然意識到,之前雖然靠着演技,完美地冒充了林大少爺的身份,但卻也完美地讓自己代替了林大少爺,成爲了此時衆矢之的的存在。

而現在,看這兩邊勢力的強弱對比,他似乎還站錯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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