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陸夫人眼底的青黑更重了些,顯然一夜未曾安枕。
她對着梳妝鏡,看着鏡中自己憔悴的容顏。
那個關於兼祧的念頭,愈發堅定。
張媽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着頭發,察覺到夫人的心神不寧。
“張媽……”陸夫人終於忍不住,聲音澀沙啞地開了口,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我昨夜,想了一宿。”
張媽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屏住呼吸:“夫人是憂心二少的事?”
陸夫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
“明軒,怕是回不來了。”
“青禾還那麼年輕,又是個柔軟的性子,讓她守着,我於心不忍。”
“二房,也總不能絕了嗣啊。”
張媽的心猛地一跳,隱約猜到了什麼,沒敢接話。
“我想到了兼祧。”陸夫人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鏡子裏的張媽。
“戰北他身強力壯,是陸家的頂梁柱。”
“青禾她模樣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是他們倆能在一起……”
“那生下的孩子,定是極好的。”
“既能承繼二房香火,又能讓青禾有個依靠。”
她越說越激動:“那孩子,定是集了他們倆所有的優點,想想就讓我開心。”
張媽嚇得手一抖,梳子差點掉落,連忙壓低聲音,“夫人,少帥那性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
“還有二少她心裏可還念着二少爺呢。”
“還有大少那邊,肯定得先鬧起來。”
陸夫人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
“我知道這很難,可是張媽,我還能怎麼辦?”
“難道眼睜睜看着青禾孤苦一生?看着明軒這一脈徹底斷了?”
她的手緊緊張媽的手腕:“你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人,又最是見多識廣。”
“你暫時去西院伺候,幫着我探探那孩子的口風?”
“不用明說,就看看她對戰北,有沒有那麼一絲半點的不一樣?”
“或者,她願不願意,爲明軒,爲二房留下一點血脈?”
張媽看着夫人眼中的期盼,拒絕的話堵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口。
大少的性子夫人不是不知道,這法子,怕是要攪得府中不得安寧。
她沉默半晌,終究是點了點頭:“老奴明白了。”
“老奴去試試,只是夫人,您也別抱太大指望。”
陸夫人揮揮手:“去吧,去吧……”
“小心些,莫要嚇着她。”
……
三後。
西院的浴室裏,新引進的西洋大浴缸注滿了溫熱的水,水汽氤氳,帶着淡淡的玫瑰精油香氣。
青禾穿着一件白色的薄綢,烏發鬆鬆挽起,露出纖長優美的雪頸。
她站在浴缸邊,看着滿滿一缸水,臉上帶着一絲羞澀和躊躇。
雖然她在家也是婢女伺候沐浴,但這讓整個人躺進去的新式浴缸,總讓她覺得格外羞人。
張媽在一旁,笑容溫和慈祥,帶着殷勤:
“二少,您就安心泡着吧。”
“這洋人的浴缸啊,泡澡最是解乏。”
“老奴年輕時學過一些推拿按摩的手法,最是能舒筋活血,您這些子憂思過重,身子疲乏,讓老奴好好給您按按,鬆鬆筋骨,晚上也能睡個好覺。”
她一邊說,一邊上前,幫青禾解開了浴衣的系帶。
青禾下意識地想攏住衣襟,但對上張媽慈愛的目光,拒絕的話便堵在了嘴邊。
她微微垂眸,臉頰飛起兩抹紅雲,聲音輕軟:“那就有勞張媽了。”
終究還是順從地讓浴衣滑落。
水汽彌漫中,一具雪白細膩得晃眼的胴體展露無遺。
張媽饒是見慣了各色美人,此刻眼底也禁不住掠過深深的驚豔和感嘆。
她扶着青禾纖細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伺候她踏入溫熱的水中。
青禾將整個身子浸入水中,趴在浴缸裏,溫熱的水流包裹上來,讓她的身體微微放鬆,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嘆。
張媽挽起袖子,露出手臂,開始用熟練的手法爲青禾按摩肩頸。
水波蕩漾,青禾隨着張媽拉升頸部的動作,微微仰起上半身,原本藏匿於水下的美景,暴露在空氣中,驚鴻一現。
張媽心裏暗贊一聲,那脯的形狀極美,挺翹。
她的手順着脊柱往下,輕輕按揉着腰窩。
二少的腰肢細得驚人,仿佛兩手就能合攏,在水波中形成漂亮的凹陷,連接着下方的圓翹。
張媽的目光又落在那隱沒於水線之下的臀。
那臀如同上好的白瓷捏就,在水波的掩映下,劃出兩道極其誘人的圓潤弧線。
更難得的是,這具年輕的軀體,通身肌膚細膩光滑,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竟尋不到一絲瑕疵或雜色。
在溫水的浸潤下,更是泛着珍珠般瑩潤的光澤。
張媽又往上,一邊按揉着青禾圓潤的肩頭,一邊忍不住低聲贊嘆,語氣是過來人的篤定,還有一種隱秘的暗示:
“二少這身段,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老奴活了這把年紀,伺候過的主子小姐也不少,像您這樣,是,腰是腰,臀是臀,一身皮子跟嫩豆腐似的,沒半點雜色的,可真真是頭一份!”
她的手指狀似無意地劃過青禾光滑的脊背,感受着掌心下肌膚驚人的彈性和溫軟,聲音壓得更低,帶着蠱惑般的試探:
“二少,您別怪老奴多嘴。”
“您這身子骨,天生就是招男人疼愛的。”
“若是您願意,莫說是少帥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便是天上的見了,怕也要動凡心,愛不釋手呢。”
青禾泡在水裏,原本被溫熱的水和舒適的按摩弄得有些昏昏欲睡,臉頰紅撲撲的。
但張媽這直白的贊嘆和暗示,讓她身體微微一僵,清醒了些。
張媽繼續說着:“雖說腰是細了些,可這臀啊,生得實在好,一看就是好生養。”
“能順順當當給咱們陸家生下小少爺的好模樣。”
“張媽!” 青禾出聲打斷了她,聲音比平時略高了一絲,帶着明顯的羞窘。
她轉過頭,水潤的眸子看向張媽。
青禾的聲音帶着被熱水蒸騰出的嬌軟,卻又努力維持着平靜:
“你說這些做什麼?我只盼着明軒能平安回來。”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處復雜的情緒,將身體更深地埋入水中,只留下一段雪白細膩的頸項露在外面。
張媽被她這反應噎了一下,看着青禾微微顫抖的長睫毛,心知試探到了底線,再往下說只怕要適得其反。
她連忙換上關切口吻:“是是是,老奴失言了,二少莫怪。”
“老奴只是看着您身子好,心裏替您高興。”
“您放寬心,二少爺吉人天相,定會回來的。”
“來,您轉過來些,老奴給您按按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