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祝妤故作輕鬆:“讓我哥來解決就好啦。”
微弱的壁燈照耀下,深邃五官半明半暗:“祝霍工作忙,你閃婚的事情他本身就焦頭爛額,我來吧。”
說的也有道理,祝妤沒在推辭;“那謝謝你,閻宦哥。”
場面一下輕鬆下來,祝妤發現閻宦一直在看幾個跳舞的男人,眸底晦暗。
對了,魏池說他是同性戀,應該給他也點一些的。
祝妤嘴比腦子快:“閻宦哥,你要點嗎?”
注意力都在嫌棄那些男模上,沒聽清。
“嗯?”
祝妤突然閉嘴了,這種事情,他既然沒主動提起,就證明不需要,給人點男模,多冒昧啊。
“沒事。”
嘴上說着沒事,心底卻隱隱期待起來,閻宦長相身材都算是頂級中的頂級,跟男人站在一起,肯定非常養眼。
閻宦掃了眼幫她按摩頭部的女士,問:“按的怎麼樣?”
“很棒耶,我腰都不酸了。”昏暗裏的眼睛清亮明媚,一邊說一邊揉了揉細軟的腰肢。
撩人不自知。
沉冷的目光跟隨過去,她的腰看起來好軟......
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生怕祝霍知道她在看男模跳舞的祝妤抓住閻宦的胳膊一躲,嬌小的身軀藏在閻宦側邊。
跟着就聽見一聲輕佻的男音:“大哥。”
是閻朝。
譏諷的雙眸一一掃過跳舞的男模,最後定格在祝妤臉上,閻朝噙着嬉笑:“妹妹,要不回包間去待會兒?我跟大哥聊會體己話。”
包間門開了又關,閻朝一屁股坐在閻宦身邊,語氣欠揍:“大哥,看上魏池了?”
閻宦:?
“不用這麼刻意接近妹妹.......唔.....”
話沒說完,眼睛挨了一拳,年輕朝氣的眼圈立刻青了一塊。
閻宦懶得搭理這瘋子,起身離開。
隔壁門正好打開,魏池走出來:“咦,宦哥。”
閻宦沒看他,經過身邊回到原本的包廂。
另一邊,在公共衛生間出來洗手的魏池眼前一黑,腦袋被人用麻袋罩住,密密麻麻的拳頭砸下來。
二十分鍾後,包間門開了,閻宦漫不經心看過去,看見閻夕心情極好的進來,坐在自己身邊。
跟着門再次打開,魏池捏着鼻子仰頭進來:“哎喲,小爺我被人打了。”
祝妤拿着紙巾忙跑過去:“你流鼻血了。”
卷起的風吹過來淡淡香味,像春裏陽光照射,嫩芽破土而出的味道。
如墨的眸子涌動着晦暗,視線從門口依偎的兩人一寸寸轉到自己身邊看熱鬧的閻夕身上:“不是嫌棄爛黃瓜,救他做什麼?”
他跟祝霍找的人,即使事前交代過下手輕點,也不至於只是流鼻血的程度。
唯一的可能就是剛才進門的閻夕救人了。
閻夕眸底露出沒壓抑住的興奮光芒:“他叫的太爽了,沒忍住。”
閻宦:“......”
魏池出事,聚會散開。
酒吧大門口,等待泊車小弟停車的間隙,祝霍還是沒忍住,問閻宦:“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也想揍魏池的原因是什麼?”
小時候就數魏池和祝妤最喜歡纏着閻宦,當然,那會的閻宦也相當有耐心。
閻宦咬着雪茄,煙霧從唇中溢出來,不答反問:“你呢,打他的原因是什麼?
“還用問麼?魏池這人確實不錯,不過有點他做錯了。”
“嗯?”
“要跟我妹妹結婚,就該正道光明的交往見家長,每項步驟都不能少,偏偏不該背着我把人拐走,打他一頓算輕的。”
說着說着,祝霍又開始生起氣來。
閻宦當沒看見,半開玩笑:“你覺得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祝霍也開玩笑的回,閻宦全公司的人都在說他喜歡男人,祝霍本沒覺得這人也在惦記自己妹妹。
撇開外表不談,閻宦還不如魏池,一個十歲帶着妹妹獨自出國闖蕩的人,短短十五年便在北國闖下一片天,心思比海底都深,祝妤那單純的性子跟他在一塊,被人賣了指不定還在幫他數錢。
況且他那家庭,太復雜了。
這麼一比較,祝霍愣是把魏池看順眼了。
“算了,他倆都結婚了,妤妤過的幸福就行。”
祝妤攙扶着魏池出來,看見兩道差不多高的俊朗身形佇立在門口,車子已經到了,祝妤叫了聲:“哥,車到了。”
祝霍掐滅煙頭側眸,盯着魏池鼻子,半晌憋出一句話:“怎麼樣?”
這話很微妙,以目前祝霍恨不得掐死魏池的心思,不可能問出來。
有種隱晦的認同。
閻宦涼薄的眼皮一掀,立刻反應過來。
扯着唇無聲嗤笑,這是挖坑給自己跳了。
一句簡單的意有所指的玩笑話,倒是讓祝霍將魏池看順眼了。
祝霍已經拉開車門,眼看祝妤就要上車,閻宦大步過去,從她肩膀上接過鼻子塞了兩團紙巾,一直仰頭看天的魏池,語氣聽不出情緒:“我送吧,正好順路。”
剛好一輛純黑邁巴赫開過來,祝霍透過擋風玻璃看見閻宦的特助,也沒跟他客氣:“行。”
斑駁的車燈照進後座,兩張挑不出毛病的漂亮五官半明半暗,魏池上車就睡了,車內流淌起低緩的音樂,靜謐的空間裏莫名升起幾分說不清道明的情緒。
大概是今晚喝的有點多,祝妤口舌燥的,舌尖無意識舔了下唇瓣,下一秒,視線中出現一瓶純淨水。
街邊的暖黃光影經過,恰好照亮拿着水瓶的那只手。
短短的一瞬便重新恢復昏暗,祝妤卻瞧的清楚。
力量感的指節修長白皙,手背的經絡細微凸起,腕骨外側,尾指的直線距離,有一顆精致的紅色小痣,莫名性感,再往上,精致昂貴的袖扣攏住質感上乘的灰襯衫。
是右手。
他的左手還纏着紗布。
祝妤更渴了,喉嚨都快要冒煙。
握住水瓶上端,盡可能的避免觸碰他的手指。
閻宦側頭看窗外,耳邊是咕嚕咕嚕的吞咽聲,鋒利的喉結不自覺跟着滑動。
前面開車的石嵩將自己這位衣食父母的情緒盡收眼底,昨晚的知道她結婚後,好像說不打算搶來着,也不知道自己打自己臉,疼不疼。
紅燈間隙,石嵩在中控摸索出某樣東西,然後遞到後座:“閻總,擦臉的藥。”
他一張嘴,閻宦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但祝妤不知道,甚至在看見閻宦沒接,貼心的將藥拿過來,好奇問:“閻宦哥的臉怎麼了嗎?”
閻宦:“.......”
骨骼分明的手指抽走她手中的藥膏,含笑開口:“沒事。”
祝妤認真打量着他的臉,確定真的沒事才放心:“對了,閻宦哥也住鶴園嗎?”
“嗯,那邊風水不錯。”
邁巴赫穩穩停在別墅門口,祝妤叫醒魏池下了車,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後座的窗戶降落,露出一張俊朗深邃的五官。
祝妤彎着腰:“閻宦哥要進來坐坐嗎?”
原本是沒那個打算的,她既然盛情邀請.......
男人輕挑眉梢:“好。”
下車,大步跟隨女孩進屋。
一進門,閻宦就看見二樓開門進臥室的魏池。
他那棟別墅的布局跟這邊一樣,那個房間......不是主臥。
某種念頭一旦成型,便一發不可收拾。
“你們沒睡一起?”心底樂的快要開花,表面卻淡定的不像話。
“嗯?”
發覺閻宦在看二樓某個房間,祝妤跟着看過去,是魏池進的那間房。
“嗯,魏池哥打呼嚕,我睡不好,他就去次臥了。”
“是麼?”閻宦沒說信不信,深邃的眼眸自上而下睨着祝妤,風平浪靜下是深不見底的旋渦,足以席卷任何隱瞞。
祝妤有種被他看透的緊迫,緊急轉移視線:“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