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妤專注的給男人的手纏着繃帶,完全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個怎樣會僞裝的食肉猛獸。
風吹的有點冷,祝妤打了個噴嚏,跟着肩膀一重,閻宦西裝外套搭在她肩膀。
獨特的雪山味道縈繞在祝妤鼻尖,像是雪山上的冰柱,寒冷,清澈,透着隨時墜落的危險。
很好聞,祝妤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腦子一抽,問了句:“閻宦哥,你噴的什麼香水?”
“嗯?”
有點斬女,祝妤一秒鍾判斷出閻宦在同性之間的位置,應該是上面那位。
好可惜,圈子裏又有不少富家千金要傷心了,剛才在裏面,很多女孩過來詢問閻宦的電話,都被魏池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
“好啦。”祝妤給紗布來了個漂亮的收尾,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閻宦。
閻宦視線從手上的白色蝴蝶結移到祝妤臉上,漂亮到驚人的眸子像是等待誇獎的小孩。
嘖,真好看。
那只沒受傷的手伸過去揉了揉祝妤腦袋:“嗯,謝謝寶寶。”
很正常的稱呼,祝妤卻莫名聽出些許曖昧。
察覺到她的僵硬,閻宦唇角上揚:“怎麼了?小時候我不就這樣叫你的嗎?”
是這樣沒錯,可現在她已經長大了啊。
她哥都沒這麼親昵的叫過她。
他才剛從國外回來,十幾年未見,祝妤想要糾正的話又說不出口。
她在想什麼,幾乎全寫在臉上,閻宦十分貼心改口:“忘了我的寶寶是個大人了。”
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甚至還踏馬嫁了人的年齡。
“那我還是叫你........”他故意湊近,深不見底的黑眸直勾勾盯着她的側臉。
卷起來的風帶動耳邊碎發落在鼻尖,祝妤頭皮一緊,太近了,他呼吸的頻率都感覺到了。
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笑聲:“妤妤,見到我好像很緊張,跟我生疏了嗎?”
祝妤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點,半邊屁股懸在椅子外面,不看他:“不是的,閻宦哥,就是......就是......”
就是半天,也憋不出來到底要說什麼,閻宦沒在逗她,拉開距離提着隔在兩人之間的醫藥箱起身:“走吧,這裏冷。”
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終於消失了,祝妤鬆了口氣跟在他身後。
閻宦一邊走一邊不經意問:“你哥知道你們領證的事嗎?”
他步伐故意停頓,身後的人撞上自己後背。
有馬甲和襯衫的緩沖,祝妤還是覺得他的背很硬,捂着撞疼的腦門,如實說:“不知道,哥哥一直不希望我和魏池哥聯姻,所以提前一個月爸媽就讓他去國外出差了。”
難怪,他就說以祝霍恨不得隨時把祝妤掛褲腰帶的性子,怎麼可能她年紀輕輕就讓她聯姻。
他的妤妤才二十歲。
說到這個,祝妤想起什麼,並排跟着閻宦往裏走:“對了,閻宦哥。”
“嗯?”閻宦偏頭看她,很認真的聽她說話。
“我哥要是知道我跟魏池哥的事情,肯定會打他的,到時候你能不能.....幫他說說好話。”
祝霍小時候最聽閻宦的話了,不止祝霍,他們幾個小時候都喜歡跟在閻宦屁股後面,聽他安排。
閻宦眼皮一跳,舌尖抵着後槽牙,擠出笑:“這麼擔心他?”
“嗯,我跟魏池哥是你情我願........”
“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閻宦打斷。
“........”問的有點犀利啊,祝妤緊張的吞咽口水,她跟魏池之間彼此都沒有那種男女間的感情,非要說,也只是哥哥妹妹。
這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很容易傳回兩家長輩耳朵裏,到時候很麻煩。
於是祝妤決定撒謊:“我也不知道,就.....慢慢喜歡上了。”
閻宦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唇:“放心,我一定幫他在你哥面前求情。”
不煽風點火,給他兩攪和散了,他都不姓閻。
進去之前,祝妤把肩膀上的外套還給閻宦。
西裝外套搭在某位大尾巴狼肩膀上,胳膊沒往裏套。
一進門,祝妤就看見出差一個月的祝霍回來了,此時正站在魏池跟前,身邊站着一位女伴。
魏池偷偷遞過來一個眼神,示意祝妤看手機。
[救命,你哥要給我介紹對象。]
身旁有陰影落在手機上,閻宦掃了眼亮起的屏幕:“要過去?”
很不想過去,祝妤心不甘情不願的邁動千斤重的步子,順手抓住閻宦手腕一起。
早知道就把袖子挽起來了。
祝霍完全不知道魏池已經成爲自己妹夫,沉浸的當着自己的月老:“這姑娘.......”
看見祝妤過來,魏池眼睛一亮,一把扯着祝妤到自己身邊。
話題猛然止住,祝霍盯着魏池牽祝妤的手皺眉。
魏池有種手腕要被眼刀子割斷的刺痛,只以爲視線來自於祝霍,完全忽略祝妤側後方的閻宦。
“妤妤,過來。”祝霍朝祝妤伸手:“魏池,說話就說話,別對我妹妹動手動腳的。”
魏池立馬鬆開,雙手舉起做投降狀。
祝妤慢吞吞挪到祝霍身邊,在他動手之前,死死抓住祝霍胳膊:“哥哥,給你說個事,你不許生氣。”
“你說。”
生不生氣的得酌情考慮。
祝妤聲音小的可憐:“我跟魏池哥.....領證了。”
最後三個字小的幾乎要聽不見。
祝霍就說,從進門開始,眼皮一直在跳,敢情在這等着。
他從沒在祝妤跟前發過火,現在也不會,只是陰惻惻的盯着不敢對視的魏池:“兄弟,跟我單獨聊聊?”
這種情況和他單獨出去,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魏池不去,甚至拉着祝妤跑了,穿梭在人群中,佯裝淡定的跟來往賓客打招呼。
閻宦聽見祝霍磨後槽牙的聲音,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家矜貴嬌養出來的白珍珠,就這麼被豬給拱了,換誰都得生氣。
閻宦轉動眼眸,對上一雙陰沉病態的眼睛,死死盯着不遠處的魏池。
忘了還有這一茬了。
他那個瘋子妹妹迷戀魏池迷戀的要死,房間裏貼滿了找人偷拍的各種各樣的照片,就連洗澡的都有。
還特意訂制了一個魏池的等身娃娃,每晚都得抱着睡覺才安心。
魏池拉着祝妤,坐到角落的沙發,雙手叉着切好的水果喂到祝妤嘴邊,等人吃下去,又殷情的站後面幫人捏肩,討好的說:“祖宗,一會你一定得跟我一起走啊,我怕你哥找人弄死我。”
原本說好,祝霍今晚回來,祝妤跟他一起回祝家的。
“行吧。”
討好的行爲落在不遠處沙發上的三人眼中就成了濃情蜜意。
最右邊的祝霍雙眸噴火,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左邊的閻夕掛着滲人的笑,腥紅的車厘子汁水溢出嘴角,詭異又可怖。
中間的閻宦最裝,跟局外人一樣,非常淡定的托着高腳杯。
祝霍沒忍住:“我要把那頭豬打一頓!”
左邊的閻夕涼颼颼看過來,一言不發。
閻宦表示認同:“嗯,確實該打,我幫你?”
說完又側頭,笑吟吟瞧着自己妹妹,壓低聲音:“或者,把他打暈了送你床上?”
真人可比等身娃娃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