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一夜好眠,次起了個大早。
洗漱下樓,聞時序也還在家裏。
他正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打電話,黑色的襯衫下擺妥帖地束進同色系西褲裏,勁瘦的腰線裹在襯衣布料下,灰色領帶系得一絲不苟,肩背寬闊,身姿高大挺拔。
聽到動靜,男人轉過身,朝她微微點頭,轉身繼續打電話。
簡兮跑到客廳的角落去當鏟屎官,肉肉在她身邊來回打轉,等着飯。
等她忙完,聞時序也打完了電話。
他看了看簡兮的手,輕聲道:“去洗手吃早飯。”
“好的,時序哥。”簡兮笑着點點頭。
今早餐桌上除了中式早餐,還有西式。
簡兮:“時序哥,你不喜歡吃中式早餐嗎?”
聞時序放下刀叉,慢條斯理地擦嘴。
“我早上不喜歡吃太多碳水,會影響工作效率。”
簡兮點頭表示理解,低頭咬了一口蟹黃包,口腹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幸福地直眯起了眼。
她抬眸盯着對面男人餐盤裏的蔬菜雜糧沙拉,暗自嘖嘖兩聲,不愧是京北商業巨頭聞氏掌權人,對自己的要求可以說是苛刻。
聞時序:“想吃沙拉?”
簡兮忙從他的餐盤裏收回視線。
搖搖頭:“不想吃。”
聞時序看着她那鼓鼓囊囊的腮幫子,活像一只偷吃的小倉鼠,唇角噙上了一抹笑。
“你的店開在哪個地方?”
簡兮沒想到他會忽然問起這個,支支吾吾說出三個字:“綠柳巷。”
聞時序:“倒是很會選位置。”
簡單的陳述句,語氣卻透着一股難以找出準確的詞來形容的感覺。
誇獎中帶着幾分戲謔?
簡兮想不明白,也懶得去琢磨,就當他是在誇自己眼光好。
笑着點頭道:“位置確實不錯,營收屢創新高。”
-
吃完早餐,聞時序就準備去公司。
司機已經等在門口。
簡兮快速套上外套追出去。
“時序哥。”
聞時序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嗯,有事嗎?”
簡兮:“可以捎我一段嗎?我準備回家拿個東西。”
聞時序微微頷首,“走吧。”
簡兮忙說:“謝謝時序哥。”
倆人並排坐進了後排座。
聞時序對前排的司機說:“先去簡家四合院。”
司機恭敬有禮:“好的,聞總。”
簡兮上車就拿出手機玩。
暗黑庫利南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感受不到一絲顛簸。
不像大哥的車,遇到早晚高峰,她能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簡兮用餘光瞥了瞥身側的男人,只見他拿着一本財經雜志翻看,視線掃過上面的股市圖表,目光沉靜如水。
簡兮默默的退出短視頻,收起手機,打開車窗,向前微微傾身,枕着手臂趴在車窗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還未返春的街景。
高腰款的黑色外套因爲她的動作,往上挪了一大截。
車裏的手機聲音忽然消失,聞時序從雜志上抬頭,偏頭看去,一截瑩白如玉的腰肢猝不及防地撞入視野,腰際那道微凹的弧度,宛若名匠畢生所求的完美曲線,隨着主人清淺的呼吸微微起伏。
幾個字忽然閃現在他的大腦裏———
好一個小腰精。
一股熱意驀地涌上耳,聞時序匆忙移開視線,難不成是身體裏的酒精還未完全代謝?
他突然覺得早上自己將領帶系的太緊了,抬手鬆了鬆,又輕咳兩聲,緩解嗓子的癢。
視線重新落回雜志上,低聲道:“簡兮,窗戶關上,小心凍感冒了。”
“我不冷呀,”簡兮回眸一笑,對上男人不容拒絕的視線,只得悻悻點頭,“好吧。”
-
簡家四合院門口。
目送庫利南消失在路口,簡兮才小跑上前,趴在大門上聽裏面的動靜。
糟糕,聽動靜,爺爺正在院子裏打太極。
如果從正門進去,正好碰個正面。
要不……還是翻牆?
“兮兮?”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冷女聲,簡兮被嚇了一大跳。
轉身嘟着嘴埋怨道:“姐,你走路怎麼沒聲啊,嚇死我了。”
簡意無奈搖搖頭:“你的行爲也嚇到我了。"
簡意是二叔的女兒,在檢察院工作。
簡兮走過去挽住她的手臂:“姐,這個點你怎麼回來了?”
簡意:“正好在這附近辦點事,順道回來看看爺爺。”
她又問:“兮兮,你怎麼不進去?”
簡兮忽然想起來什麼,忙豎起食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
“爺爺在院子裏晨練,我怕我現在進去,會攪了他的好興致。”
簡意語含歉意:“兮兮,抱歉,都怪我在我媽面前說漏了嘴,才害的你被趕了出去。”
三天前的一個晚上,簡意無意走進了簡兮的店裏,又無意說漏了嘴,這才讓她的地下買賣被曝光。
簡兮擺擺手,不甚在意:“沒事,正好就此打消爺爺讓我進組織的想法。”
還不等簡意說些什麼,她忽然話鋒一轉:“姐,上次在我店裏買的東西體驗感如何?姐夫喜歡嗎?”
簡意雙頰頓時涌上紅暈,半怒半嗔:“小孩子家家羞不羞?不準問!”
簡兮挽住她的手,撒嬌道:“好好好,我不問。我的好姐姐,請問,可以麻煩你進去幫我拿一下東西嗎?”
簡意:“幫你拿東西可以,你先告訴我你現在住在哪裏?我給你打電話也說得支支吾吾。”
“大哥朋友家,你就放心吧。”簡兮含糊其辭道。
她這個堂姐,關於工作以外的事,很難藏住話,尤其是在二嬸面前。
二嬸在婦聯了半輩子,只要她尾音稍微帶點尾巴,心裏藏着的事立刻無處遁形。
簡意:“兮兮,你如果不想住在外人家裏,就去姐家住。”
“得嘞,”簡兮催促道,“姐,你就快進去幫我拿一下吧,我一會兒還有事,就是我床上的粉色兔子。”
簡意戳了戳她的額頭:“等着。”
幾分鍾後,簡意就提着一個袋子從四合院走了出來。
“你都多大了,還抱着玩偶睡覺,再說你這兔子都舊成啥樣了,還不扔?”
簡兮莞爾一笑:“我戀舊。”
我的好姐姐。
扔不掉的哪是什麼兔子玩偶,而是我的情竇初開和整個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