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陽怪氣的腔調,任誰都聽得懂弦外之音。
剛有些動搖的街坊們立刻又起了疑心:說是送面粉,誰知道是不是打着這個幌子別的?
二大爺劉海中一直惦記着取代老大爺的位置,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故意提高嗓門:"接濟賈家我沒意見,可哪有深更半夜來送東西的?就不能光明正大白天來?"
這話像捅了馬蜂窩,街坊們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就是啊,半夜三更的算怎麼回事?"
"我看就是心裏有鬼!"
"真沒想到啊......"
楚修見火候差不多了,轉身就要走。
老大爺急得直跳腳,沖他喊道:"你給我站住!總得讓人把話說清楚吧?"
楚修聳聳肩:"我都說了我懂,您二位肯定是半夜出來鍛煉身體的,絕對沒有別的事,是我想多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大爺臉色鐵青,秦淮茹急得直掉眼淚。
這越描越黑的情形,分明就是楚修故意攪局。
她在心裏把楚修罵了千萬遍:自己不幫忙就算了,還要壞別人的事!
二大爺劉海中帶頭起哄,心裏暗爽:總算抓到易中海的把柄了!三大爺卻皺着眉頭,覺得楚修這小子不簡單,連一大爺都着了他的道。
賈張氏風風火火趕來,二話不說就往老大爺臉上撓。
老大爺吃痛,一把推開她。
老太太破口大罵:"老不死的玩意兒, ** 我兒媳婦!還敢推我?活該你斷子絕孫!"
這時傻柱突然出現,一聲怒吼震住了全場。
老大爺和秦淮茹心裏直打鼓——傻柱可是他們最重要的依靠啊!
誰知傻柱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都傻了眼:"秦淮茹!你對得起賈家嗎?看把你婆婆氣的!"
這反應把大夥兒都整不會了。
秦淮茹更是莫名其妙:我婆婆生氣關你什麼事?
賈東旭被兒子背着趕到現場,沖着傻柱就罵:"我們家的事輪得到你管?"轉頭又惡狠狠地瞪着妻子:" ** !別以爲我癱了就治不了你!"
秦淮茹哭成了淚人:"真的就是來拿面粉的......"
"放屁!"賈東旭暴跳如雷,"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現場亂成一鍋粥,傻柱卻跑去攙扶賈張氏,關切地問:"您沒事吧?"
賈張氏輕輕搖頭,眼底泛起一絲暖意。
丈夫早逝,兒子癱瘓,她心中始終充滿不安。
存下棺材本,正是因爲對身邊人的不信任。
此刻傻柱卻讓她感到踏實。
易中海面色鐵青,暗想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棒梗雖年幼卻早熟,陰沉着臉怒視母親秦淮茹,眼中滿是怨恨。
他覺得母親背叛了賈家,從小被灌輸"賈家血脈"觀念的他,對母親毫無敬意。
秦淮茹滿腹委屈,卻被丈夫賈東旭陰鷙的目光嚇得不敢作聲。
賈張氏也惡狠狠瞪着她,認定她玷污了賈家門楣。
鬧劇持續到深夜,看夠熱鬧的街坊們才陸續散去。
易中海顏面盡失,衆人各自回家。
閻家。
閻埠貴一家面面相覷。
閻解放小聲嘀咕:"沒想到一大爺居然......"
話未說完就被父親厲聲打斷:"少胡說!都去睡覺!"閻埠貴暗自思忖:以易中海的性格,即便有色心,爲保名聲也斷不會做出這等事。
今晚衆人是聽見楚修喊聲才趕去,恐怕是楚修設的局。
想到這裏,閻埠貴心頭一震。
若真是楚修所爲,那就能解釋通了——前幾易中海剛得罪楚修,轉眼就遭此算計。
這年輕人城府之深,實在招惹不得。
劉家。
劉海中哼着小曲回家,破例深夜斟了杯酒。
二大媽好奇:"什麼事這麼高興?"
"你不在場自然不知。”劉海中神秘一笑,"我要了!"他覬覦一大爺之位已久,如今易中海出醜,正是他上位良機。
賈家。
剛進門,賈張氏就厲喝:"跪下!"
秦淮茹含淚跪地辯解:"我和一大爺真沒什麼,他都那把年紀了......是楚修栽贓!"
賈張氏母子其實已信了幾分——當時二人衣着整齊,又是楚修指證。
但賈張氏仍罵道:"半夜私會男人就是不要臉!"邊說邊奪過面粉,威脅道:"再敢不守婦道就滾回鄉下!"
秦淮茹懊悔不已,看着兒子仇恨的目光,只覺賈家就是個火坑。
棒梗暗自咬牙,覺得丟盡臉面,發誓一定要報復。
傻柱一聲怒吼震住衆人。
易中海和秦淮茹頓時慌了神。
傻柱對秦淮茹的心思人盡皆知,如今深夜私會被撞破,又被楚修三言兩語坐實,二人唯恐傻柱翻臉。
易中海更是心急如焚——他指望傻柱養老送終呢。
如今真是啞巴吃黃連!
秦淮茹更怕失去傻柱這個"飯票"。
賈家窮得揭不開鍋,全靠傻柱從食堂帶回的剩菜度。
若傻柱因此斷了接濟,她真要活不下去了。
易中海正絞盡腦汁想解釋,卻聽傻柱沖着秦淮茹怒吼:"你對得起賈家嗎?看把你婆婆氣的!"
全場愕然。
秦淮茹懵了——關你什麼事?
易中海也傻眼:不該沖我來嗎?
轉念一想,莫非傻柱在討好賈張氏?但秦淮茹察覺異常:這兩天傻柱看她的眼神確實冷淡了許多。
這時棒梗吃力地背着賈東旭趕來。
"要你多管閒事?"賈東旭陰着臉罵道。
自己老婆被別的男人管教,他只覺得頭頂發綠。
轉而怒視妻子:" ** !別以爲我癱了就治不了你!"他快氣瘋了,非要親眼來看這場鬧劇。
秦淮茹淚如雨下:"真的只是來拿面粉......"
"當我是傻子嗎?"賈東旭暴喝,"閉嘴!"他受不了旁人憐憫嘲諷的目光,只想趕緊結束這場羞辱。
傻柱卻上前扶起賈張氏,關切道:"沒事吧?"
賈張氏搖搖頭,眼中泛起暖意。
丈夫早逝,兒子癱瘓,她始終活在不安中。
存棺材本就是因爲不信任任何人。
此刻傻柱給了她久違的安全感。
易中海臉色更難看了——這下徹底說不清了。
棒梗年紀雖小卻心思深沉,此刻面色鐵青,盯着秦淮茹的目光裏淬着毒。
在他眼裏,這個母親就是個不知廉恥的 ** ,竟敢玷污賈家門楣。
十歲的孩子眼底翻滾着與年齡不符的怨毒——賈張氏從小給他灌輸的"賈家獨苗"思想早已生發芽。
秦淮茹眼眶發紅,卻被賈東旭毒蛇般的眼神釘在原地。
賈張氏更是抄起笤帚往地上狠狠一抽:"喪門星!"
鬧劇持續到後半夜,直到易中海當衆出醜,看夠熱鬧的鄰居們才三三兩兩散去。
閻家堂屋裏煙霧繚繞。
閻解放剛嘀咕半句"沒想到一大爺和秦...",閻阜貴的茶缸就重重砸在桌上:"管好你的嘴!"老會計鏡片後的眼睛閃着精光——易中海最重名聲,怎會冒險 ** ?偏巧楚修一嗓子就把全院引了過去...
想到這裏他突然打了個寒顫。
若真是楚修設局...前幾易中海剛得罪那人,轉眼就身敗名裂!
劉家飄着二鍋頭的香氣。
劉海中哼着小曲給自己滿上,二大媽納罕道:"大半夜的喝什麼馬尿?"
"你懂什麼?"劉海中眯着眼搓手指,"老易的位子...該換人坐坐了。”
賈家正上演三堂會審。
"跪瓷片上!"賈張氏揪着秦淮茹頭發往地上按,"老易都能當你爹了,你也下得去手?"
"真是楚修陷害!"秦淮茹膝蓋扎着碎瓷,瞥見棒梗嫌惡的眼神心如刀絞。
這吃人的賈家,她當年怎麼就瞎了眼嫁進來?
晨光穿過冰棱照進四合院時,楚修正把金黃的雞蛋餅翻了個面。
豬油渣在面湯裏滋滋作響,香氣勾得隔壁棒梗把窩頭捏成了渣。
"賠錢貨!"賈東旭把粥碗摔得砰砰響。
自打癱了腿,他打不了媳婦就打兒子。
棒梗縮着脖子咽口水,滿腦子都是飄着油花的雞蛋餅。
等楚修推着自行車出門,棒梗像只耗子溜進了西廂房。
櫥櫃裏的白面、梁上掛的臘肉、甚至床底藏着的桃酥,統統被他塞進棉襖裏。
正當他掀開炕席找錢匣時,突然瞄見牆角陶罐——揭開蓋子瞬間,發酵三個月的潲水味撲面而來。
"嘔...!"
罐子被打翻的刹那,黃白之物糊了棒梗滿臉。
前楚修特意將過期粉拌着巴豆粉調制的"加料點心",正在罐底泛着可疑的泡沫。
棒梗蹲下身往床底探去,手指突然觸到個冰涼物件。
他興奮地拽出來,竟是個背對着他的布娃娃。
那娃娃的腦袋突然"咔"地扭轉一百八十度,裂開猩紅的嘴角沖他詭笑。
"鬼啊——!"棒梗慘叫一聲甩開娃娃,鞋都跑丟了一只。
他在院裏橫沖直撞,把晾衣繩上的被單扯得漫天飛舞。
鄰居們探頭張望時,正看見這孩子把賈張氏當成青面獠牙的妖怪,掄圓胳膊"啪"地打飛了老太太最後一顆門牙。
"小畜生!"賈張氏捂着漏風的嘴哭罵,"昨兒還給你偷廠裏的醬油泡飯吃!"血沫子順着她指縫往下滴,棒梗卻見那血落地就化作黑甲蟲,窸窸窣窣追着他爬。
當棒梗栽進糞坑時,撲鼻的惡臭在他聞來竟是紅燒肉的醬香。
快來!"他熱情招呼賈張氏,"這肉燉得爛乎!"
圍觀群衆集體嘔。
有個戴藍袖套的工人剛遞出竹竿要救人,棒梗突然凶相畢露:"誰也別想搶我的肉!"說着又埋頭啃了口糞水裏的爛菜葉,嚼得汁水四濺。
賈張氏癱坐在糞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