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遊者號的舷窗映出一片流光溢彩。上層浮空城“凌霄城”懸浮在萬米高空，由無數水晶般的建築構成，陽光透過透明的穹頂，灑下如同碎金般的光芒，遠遠望去，宛如神話中的仙境。
但只有靠近了才會發現，這片仙境的邊緣，纏繞着一圈淡紫色的能量屏障——那是“靈源淨化裝置”的外沿，既能隔絕下方的“濁氣”，也將凌霄城與外界徹底割裂。
“檢測到高強度靈源波動，能量超過標準值三倍。”主腦的聲音帶着警示，“屏障內側的靈能密度過高，已經出現能量結晶化現象，長期接觸會導致靈脈受損。”
林燼望着光屏上的數據，眉頭緊鎖：“也就是說，他們爲了維持所謂的‘純淨’，把靈源壓縮到了有害的程度？”
“不止。”白玥調出凌霄城的階層分布圖，上面用不同顏色標注着區域，“核心區住着七大貴族，占總人口不到十分之一，卻壟斷了百分之九十的靈源；中層是爲貴族服務的工匠和文官，只能使用二等靈源；下層的平民區，靈源稀薄得幾乎可以忽略，還要承受屏障外溢的‘蝕’之尾氣——那是淨化裝置過濾出的廢料。”
石山一拳砸在控制台，震得按鈕噼啪作響：“這幫貴族瘋了？用平民的命換自己的舒坦？”
話音未落，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光屏上瞬間出現數十個紅點，正從凌霄城內部高速駛來。
“是天空艦隊！”白玥迅速切換視角，畫面中出現了一排排銀白戰艦，艦首鑲嵌着家族徽章，炮口閃爍着刺眼的光芒，“他們把我們當成入侵者了！”
爲首的戰艦上，一面繡着“白”字的旗幟格外醒目。白玥看到那旗幟的瞬間，臉色驟變，握着法杖的手微微顫抖。
“怎麼了？”林燼察覺到她的異樣。
“那是我叔叔白啓的旗艦。”白玥的聲音帶着寒意，“當年我家族被誣陷私藏‘蝕’之核心，就是他一手策劃的。父親被流放，母親鬱鬱而終，我若不是被老管家偷偷送走，早已死在他手裏。”
說話間，艦隊已發起攻擊。一道道金色的靈源光束射向漫遊者號，防護罩劇烈震顫，能量讀數急劇下降。
“不能硬抗！”林燼控飛船迅速拉升，險險避開一道光束，“他們的靈源高，武器威力遠超我們的預計。白玥，你知道凌霄城的防御薄弱點嗎？”
白玥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凌霄城的靈源管網都連接着中央淨化塔，那裏是能量樞紐，但防御最嚴密。不過……當年父親曾說過，爲了應對緊急情況，他在平民區下方留了一條秘密通道，能直接通往淨化塔的底層。”
“就去那！”林燼當機立斷，駕駛飛船朝着凌霄城的下層區域俯沖。
飛船擦過平民區的屋頂，林燼才看清這裏的景象——與核心區的奢華不同，平民區的建築是灰蒙蒙的金屬板房，街道上的人們面黃肌瘦，眼神麻木，他們的脖頸上都戴着一個金屬項圈，上面閃爍着微弱的紅光。
“那是‘靈源抑制項圈’。”白玥的聲音帶着痛心，“能阻止平民自主吸收靈源，防止他們‘污染’上層空氣。”
就在這時，一艘小型飛行器突然從巷子裏沖出，擋在漫遊者號前方。飛行器上站着一個白發老者，看到白玥，激動得聲音發顫：“小姐！真的是您！”
“忠伯！”白玥又驚又喜，“您還活着！”
“老奴一直在等您回來！”忠伯抹了把眼淚，“快跟我來，貴族軍已經封鎖了主道，只有走密道能避開他們！”
跟着忠伯的飛行器，漫遊者號拐進一條狹窄的管道，管道兩側布滿了蛛網般的管線，裏面流淌着淡紫色的“蝕”之尾氣。穿過管道，飛船停在了一間廢棄的倉庫裏。
倉庫的牆壁上，掛着一幅褪色的畫像——畫上的男人面容剛毅，與白玥有七分相似。
“這是我父親。”白玥輕撫着畫像，眼中泛起淚光，“他當年負責凌霄城的靈源調配，發現貴族們濫用淨化裝置，偷偷給平民區輸送靈源，才被誣陷的。”
忠伯遞過來一個鏽跡斑斑的金屬盤：“這是老爺留下的淨化塔設計圖，他說過，若有一天凌霄城失衡，唯有重新調配靈源管網，讓能量均勻流動，才能救這座城。”
突然，倉庫的門被猛地炸開，白啓帶着一隊衛兵闖了進來。他穿着華貴的銀絲長袍，面容與白玥有幾分相似，眼神卻冰冷如霜：“侄女，別來無恙？沒想到你竟勾結外人，敢闖凌霄城，真是好大的膽子。”
“白啓，你害我家族，奪我家產，今天我就是來討還血債的！”白玥舉起法杖，淡藍色的靈光在她周身流轉，“還有你身後那些貴族，欠平民的，欠凌霄城的，都該還了！”
白啓冷笑一聲，揮手示意衛兵上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當年沒除，倒是養出了反骨。拿下他們，男的廢了靈脈，女的……帶回府裏，讓她知道什麼叫規矩。”
衛兵們蜂擁而上，倉庫內瞬間光芒乍起。林燼祭出“墟靈”之力，與石山背靠背迎戰；白玥則握着父親留下的設計圖，眼神堅定——這一次，她不僅要爲家族洗冤，更要打破凌霄城這畸形的平衡，讓陽光真正照進每一個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