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稠,仿佛天地間所有光影都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揉碎,再不分彼此。群仙觀上空的北鬥七星卻愈發明亮,星光如瀑,將破敗的庭院照得半實半虛。

明封立於殿前,桃木劍斜指地面,推演盤懸在前緩緩旋轉,灑下一片幽微的銀光。山下那幾道人影已至觀外五十步,手電筒的光柱在斷壁殘垣間亂掃,像幾頭闖入古戰場的莽獸,試圖用現代文明的利器刺破歲月的迷霧。

爲首的中年人姓王,單名一個"德"字,是梅林鎮新上任的副鎮長,兼着旅遊開發辦公室的主任。他身後四個工人,都是鎮上拆遷隊的熟手,平裏推屋拔樹慣了,此刻卻被群仙觀詭異的氛圍壓得喘不過氣。

"王鎮長,這地方邪性……"一個工人低聲說,"剛才我明明看見前面有堵牆,走近了卻又不見了。"

"放屁!"王德強自鎮定,"哪有什麼邪性?都是封建迷信!那紫光就是磷火,井裏有沼氣!等咱們把這塊地拿下,建個度假村,天天有遊客,什麼邪氣都沖散了!"

他話音未落,腳下忽然一軟,仿佛踩到了什麼活物。低頭一看,竟是滿地枯葉匯聚成一張人臉,張口欲噬。王德驚叫一聲,跳開數步,再定睛看時,不過是普通落葉。

"王鎮長,要不……咱白天再來?"另一個工人提議。

"不行!白天那道士在,更麻煩!"王德咬牙,"上頭催得緊,這周就得把拆遷協議籤了。咱們趁夜把井給填了,明天就說這地方有安全隱患,強制征收!"

明封在殿內聽得真切,微微搖頭。這些俗世中人,心中有鬼,眼中所見皆是鬼相。群仙觀的虛實界剛剛喚醒第一層,防御機制還未完全穩固,若真讓他們胡來,雖不懼,卻也是麻煩。

他心念一動,腦海中的銀色紋路流轉,投出一片光幕。光幕中,正是那五人的影像,每個人的頭頂,都懸着一縷氣息——或黑或灰,皆是業障與貪念所化。

"太陰前輩,"明封神識傳音,"可有辦法讓他們知難而退,又不傷性命?"

虛煙的聲音從東側廂房虛影中傳來,帶着幾分笑意:"你倒心善。這些人心術不正,本該給點教訓。不過既然你開口了,就用'梅影障'吧。你以桃木劍爲引,在地上畫個'迷'字,再以五行真氣催動,讓他們原地轉圈便是。"

明封依言而行。桃木劍尖觸地,劍身上的梅花篆字泛起微光。他手腕一抖,劍尖在地面劃出一個古篆"迷"字,字跡不深,卻仿佛刻入虛空。隨後,他將丹田內剛分出的五行真氣注入劍身,再導入字跡。

"嗡——"

地面微顫,那個"迷"字化作五朵梅花,分別飛向五人所處方位的五行之位。梅花一落地,立刻生發芽,長成五株梅樹虛影。梅樹之間,霧氣自生,將那片區域籠罩。

王德五人只覺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象瞬間變了。斷壁殘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梅林。梅樹長得一模一樣,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會回到原地。手電筒的光柱只能照出三尺遠,再遠便是濃稠的霧氣。

"鬼打牆!"一個工人嚇得癱坐在地。

"別慌!"王德掏出手機想求援,卻發現信號全無,屏幕上只有一朵梅花圖案,怎麼也消不掉。

明封的聲音適時響起,空靈而悠遠,仿佛從天上飄來,又好像從心底浮起:

"諸位施主,夜闖道觀,所爲何來?"

王德壯着膽子喊:"我……我們是鎮政府的!來考察文物!"

"文物?"明封輕笑,"此地非文非物,乃修行之所。諸位心中無道,眼中所見皆是虛妄。不如歸去,明卯時三刻,貧道於觀前恭候,有事可那時再談。"

話音落,五株梅樹虛影同時開花,香氣馥鬱,令人昏昏欲睡。王德五人只覺眼皮沉重,身不由己地轉身,沿着來路下山。他們走得極快,仿佛被什麼力量推着,待走出梅林範圍,才猛然驚醒,回頭望去,群仙觀隱在夜色中,哪有什麼梅樹?

"邪門……真邪門……"王德擦着冷汗,"明天找九爺,得請個高人來!"

五人狼狽而去。

明封神識鎖定他們直到山腳,確認不會再回頭,才收回真氣。五株梅樹虛影消散,地面上的"迷"字也無影無蹤。

"手段不錯,"太陰贊道,"不傷人,不結怨,還讓他們心生敬畏。守真師兄教得好。"

"前輩過獎。"明封收劍,"只是權宜之計。那王德口中的'九爺',怕是麻煩。"

"九爺?"太陰沉吟,"六十年前,山下確實有個姓吳的鄉紳,排行第九,人稱吳九爺。此人表面信佛,實則養的保家仙。本純觀主當年率衆抗,部分原因就是爲了避開他。沒想到六十年過去,他的後人還在。"

明封心中記下此事,不再多言。

他走回殿內,抬頭看了看屋頂的窟窿。此刻虛實界已部分穩定,那窟窿在虛景中是不存在的,雨水雖會漏下,卻會被虛景中的"無形之頂"接住,再順着某種法則滑到一旁。

明封不打算修補。這窟窿是個"天眼",可采月精華,引星辰之力,對修煉大有裨益。

他簡單收拾出一塊淨地方,鋪上帶來的蒲團,和衣而臥。

第二清晨,天光未亮,明封便醒來。

不是自然醒,而是被一陣奇異的聲音喚醒——像是有人在輕輕叩擊石階,又像是地脈深處傳來的心跳。

他走出殿門,晨光熹微,群仙觀籠罩在淡紫色的霧氣中。這是"朝露紫煙",山中靈氣與地脈水氣交融的產物,只在黎明前後出現,對修行大有裨益。

明封深吸一口氣,只覺丹田內五行真氣活潑流轉,修爲竟精進了一分。他暗嘆,單是這方天地的自然饋贈,便勝過金蓋山十倍。守拙師祖選在此處封觀,果然大有深意。

他走到大殿前,目光落在那被青苔覆蓋的石階上。

昨夜天黑,未能細看。此刻借着晨光,才發現這石階大有講究——共三十三層,暗合"三十三天"之數。每一級石階並非拼接而成,而是整塊漢白玉雕琢,石質溫潤,觸手生溫。青苔覆蓋其上,厚約三寸,卻不是普通的苔蘚,而是"玉髓苔",只生在富含靈氣的玉石表面,百年才能長成一寸。

明封小心翼翼地將玉髓苔鏟下,用一塊黃綾包好。這些苔可是寶貝,曬後研磨成粉,入藥可清心靜氣,入符可增強靈性,價值不菲。

鏟盡青苔,石階真容顯露。

漢白玉的質地遠超想象,內部竟有絲絲縷縷的銀色紋路,構成一幅幅微縮的星圖。明封以指觸摸,星圖隨之變化,仿佛在演算周天運行。他心中一動,想起《梅花易數》中的"天象推衍"篇,便盤膝坐在最下一級石階上,將神識探入星圖。

轟——

識海一震,他仿佛置身於浩瀚星空,無數星辰閃爍,每一顆都對應着人間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而在星空的盡頭,有八顆大星格外明亮,排成八卦之形,正是守拙師祖布下的"八卦潛龍陣"的星象投影。

明封念退出,額上已見汗。這石階竟是一件龐大的"推衍法器",能溝通星象,預測吉凶。只是六十年無人主持,靈性自封,這才被青苔覆蓋。

他站起身,對着石階恭恭敬敬行了三禮。

這是前輩的饋贈,也是道統的延續。

清理完石階,明封繞到後院。

後院比前院更荒,野草高過人頭,密密麻麻,幾乎無法下腳。但明封此刻開了道眼,看見的不僅是草,還有草下的"靈脈軌跡"。

那是一條條銀白色的光帶,從八卦井所在位置延伸出來,如蛛網般布滿整個後院。每一株雜草的部,都連着光帶,雖微弱,卻生生不息。明封明白,這是守拙師祖留下的"養元陣",以地脈之氣滋養萬物,哪怕是最普通的雜草,六十年受靈氣浸潤,也生出了靈性。

他想起守貞師祖的教誨:"道在瓦礫,道在屎溺。萬物有靈,皆可成道。"

明封不急着拔除雜草,而是先取出玉簡,置於院中"中土"之位。神識中光芒一閃,將整個後院的靈脈網絡投影出來,形成一幅立體的"地脈圖"。

圖上,八卦井是核心,如心髒搏動。十五株靈植是主要節點,如四肢百骸。而那些雜草,則是細密的毛細血管,雖不起眼,卻不可或缺。

"妙啊。"明封贊嘆。師祖不僅封存了道觀,更封存了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這六十年來,此地雖無人,卻自成天地,靈氣循環不息,反而比有人時更加精純。

他心中有了計較,不再使用蠻力除草,而是以神識爲刃,精準地切斷雜草與靈脈之間的"冗餘連接"。這樣既能清理出活動空間,又不破壞整體循環。

這是個精細活。明封花了整整兩個時辰,才清理出通往三株古桂的路徑。

這三株古桂,在實體世界已是半死不活,樹皮剝落,枝椏折斷。但在虛景中,它們依然繁茂,樹冠如蓋,垂下縷縷清氣。明封走到最近的一株前,以手撫樹,神識探入。

"嗡——"

桂樹虛影震顫,傳遞出一股信息洪流。

明封"看"見了這株桂樹的"記憶"——

建文四年,一位名叫"程濟"的道人雲遊落腳至此,見此地風水特異,便親手種下這株桂樹。程濟非尋常道人,他精通"太乙神數",能斷古今未來。種桂之時,他取自身一滴心頭血,融入樹,言道:"此樹活,則道觀興;此樹枯,則道統絕。"

而後六百年,桂樹歷經風霜,見證道觀興衰。直到六十年前,本純觀主封觀前夜,曾於樹下靜坐一宿,將自身七成修爲灌入樹中,囑托道:"待有緣人來,你需助他三陣清風,一陣悟玄機,一陣通地脈,一陣定心神。"

明封讀罷,心中肅然。原來這桂樹不僅是靈植,更是"道統之證"。

他正欲爲桂樹鬆土,鋤頭剛觸地面,便碰到了一個硬物。

小心翼翼地撥開泥土,一塊半埋的石碑顯露出來。

碑高約三尺,寬一尺,材質是普通的青石,卻保存完好。碑文以楷書刻成,字字清晰:

"建文四年,程濟植桂於茲。"

明封的手僵住了。

建文四年!

那是明朝建文帝的年號,距今已有六百餘年。而守拙師祖是清朝康熙年間人,中間隔着近三百年。這意味着,群仙觀的歷史,遠非龍門派記載的那般簡單。

更震撼的是"程濟"這個名字。

明封熟讀《道藏》,知道程濟是明初著名奇人,傳爲張三豐弟子,精通道術,曾輔佐建文帝。靖難之役後,建文帝失蹤,程濟也不知所蹤。有傳說他隨建文帝出海,有傳說他隱居深山,卻沒想到,他曾在此植桂。

若程濟是張三豐弟子,那便與全真龍門派有淵源——張三豐雖爲武當祖師,但其道法源,與全真北七真之一的丘處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明封感覺自己觸及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他繼續清理,又在另外兩株桂樹下發現了石碑。

第二株桂樹下:"永樂十年,道衍真人補植。"

第三株桂樹下:"順治十六年,守貞道人再植。"

這三塊石碑,串聯起了群仙觀六百年的傳承脈絡。

程濟植桂,開山之祖。

道衍真人補植,中興之祖。

守貞師祖再植,承前啓後。

而守拙師祖封觀,則是爲了等待新的契機。

明封站在三株桂樹之間,只覺一股跨越六百年的道統之氣,從地下涌起,貫穿全身。他的丹田內,五行真氣瘋狂運轉,竟在瞬間突破了一個小境界,從煉精化氣初期,穩穩踏入中期。

"好小子,"太陰的聲音傳來,帶着驚訝,"你竟能引動'三桂共鳴'。當年守拙師父做到這一步,也花了半年。"

"前輩,程濟、道衍、守貞,這三位……"

"他們並非全都是我龍門派之人,"太陰打斷他,"。程濟是張三豐一脈,道衍是永樂大帝謀士傳承不詳,守貞則是金蓋山嫡傳。他們三人,代表了三道源流,卻都在群仙觀留下道統。你知道爲何?"

明封搖頭。

"因爲群仙觀,本就是'三教合流'之地。"明煙語氣凝重,"守拙師父當年發現這個秘密時,也如你一般震驚。此地地下,有一條罕見的'三才靈脈',可容三教功法並存。所以程濟在此植桂,道衍在此布陣,守貞在此留經。他們共同構建了群仙觀的基,而後才有我龍門派的接手。"

"那爲何……"

"爲何龍門派典籍中沒有記載?"明煙苦笑,"因爲這不是榮耀,是禁忌。三教合流,在正道眼中是離經叛道。守拙師父只能將這段歷史隱藏,只傳於最核心的弟子。我當年也是他親傳,才知曉一二。如今你觸發三桂共鳴,說明你有資格繼承這個秘密。"

明封沉默良久,最後對着三株桂樹,恭恭敬敬行了九記大禮。

這是向六百年的道統致敬,也是向三位不同源流卻同樣求道的先賢致敬。

禮畢,他不再糾結於歷史,而是專心爲桂樹鬆土。

鬆土也有講究。明封以神識探入地下,"看"見三株桂樹的系盤錯節,卻都指向同一個方向——八卦井。

三株桂樹,竟是井中靈池的"靈延伸"。它們吸收地脈之氣,通過光用轉化爲草木靈氣,再反哺給井中靈池,形成循環。

明封小心翼翼地清理掉系周圍的雜質,又以靈芝滴出的靈露稀釋,澆灌樹。這是"以靈養靈"的法子,雖慢,卻最穩妥。

做完這一切,已西斜。

明封回到殿內,簡單用了些糧,便開始晚課。

他先念《邱祖功課經》,經文出口,字字如珠,在殿內回蕩。念到"真心清靜道爲宗"一句時,殿外三株桂樹同時發出沙沙聲,似在應和。

接着念《金蓋心燈》中的"養氣篇",念到"氣如梅蕊,含而不放"時,五株老梅竟傳來淡淡花香,雖無花,卻有香。

最後念《梅花易數》的"開篇辭",念到"易者,變也,天地之大德曰生"時,七棵杉柳無風自動,柳條輕拂,如手拍節。

明封心中一片通明。

他明白了守拙師祖的用意。這三教典籍,並非讓人死記硬背,而是要"活學活用",與天地萬物相感應。經文不是死的文字,是活的符文。

晚課畢,明封開始打坐。

他不再拘泥於《邱祖功課經》的行功路線,而是將今所得融會貫通。

丹田內,五行真氣如五條小龍,盤旋遊走。他引導它們出丹田,過尾閭,沿督脈上行,至百會,再沿任脈下行,回歸丹田。

這是"小周天"。

但明封的小周天,與衆不同。

當真氣運行至百會時,他感覺頭頂一輕,神識竟脫體而出,懸浮於百會之上三寸。這是"陰神初顯"之象,煉精化氣後期才有的神通,他卻在中期便觸及。

神識離體,他"看"見了整個群仙觀的"氣脈運行"。

三股清氣,分別從三株桂樹升起,在空中交匯,形成一座虛形丹爐。

五股香氣,從五株老梅飄來,注入丹爐,化作五色火焰。

七股靈氣,從七棵杉柳涌出,環繞丹爐,形成七星護持。

而八卦井中,則涌出銀色靈液,如瀑布般倒灌,爲丹爐提供源源不斷的"水火既濟"之力。

這整座群仙觀,竟是一座巨大的"外丹爐",以天地爲爐鼎,以靈植爲藥材,以地脈爲火,以星光爲水,煉的就是"道"本身。

明封心中震撼,卻不忘催動神識,將丹爐虛影引入體內。

"轟——"

體內體外,兩座丹爐共鳴。

五行真氣在共鳴中飛速運轉,每轉一周,便精純一分。而明封的識海內,守一師祖的星盤虛影與群仙觀的丹爐虛影融合,竟推演出一部全新的功法雛形:

《龍門虛實丹經·初篇》

這不是守拙留下的,也不是金蓋山傳承,而是明封結合自身感悟,以推演自創的功法。

功法初創,明封不敢深練,只運轉了三個周天,便緩緩收功。

睜眼時,天光已微亮。

他感覺渾身輕盈,仿佛能隨風而起。丹田內的五行真氣,已凝成五色氣團,雖仍微弱,卻涇渭分明。

更奇的是,他發現自己與三株古桂之間,建立起了某種聯系。

只要凝神,便能"聽"見桂樹的"心跳",緩慢而有力,每隔九個呼吸跳動一次。而每一次跳動,都會與地下的某處形成共振。

那共振的源頭,正是八卦井。

井中有東西,在回應桂樹的呼喚。

明封正欲細究,明煙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疲憊,卻難掩興奮:

"好小子,你竟一夜悟出《虛實丹經》。這功法,守拙師父當年也想創,卻未能成。你比他多了一分機緣。"

她頓了頓,語氣轉爲嚴肅:

"不過,你須小心。昨那王德口中的'九爺',氣息已至山腳。此人身上有'保家仙'的香火味,怕是養了狐黃之輩。虛實界雖妙,卻擋不得有修行的畜生。你得早做準備。"

明封點頭,目光落在殿外那口古井上。

井口青石板封印依舊,但昨他澆灌桂樹的靈露,有一滴順着須網絡流到了井邊,此刻正被石板緩緩吸收。

"咔嚓——"

極輕微的一聲,來自井底。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六十年後,第一次動了。

明封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他整理道袍,將桃木劍背好,道包斜跨,萬象推演盤收入懷中。

今,他要去會一會那位"九爺"。

但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爲三株古桂,正式"正名"。

他走到第一株桂樹下,以指爲刀,在樹上刻下一字:"程"。

第二株,刻"道"。

第三株,刻"守"。

三字刻完,三株桂樹同時震顫,落下三片金葉,飄入明封掌心。

葉上各有銘文:

"程":開天辟地,植道之。

"道":三教合流,養道之體。

"守":潛龍勿用,護道之魂。

三葉合一,恰是群仙觀六百年傳承的精髓。

明封將金葉收好,轉身走出觀門。

門外,晨光正好。

虛實雙生的群仙觀,在朝陽中呈現出奇異的景象——一半破敗荒涼,一半繁華鼎盛。而明封的身影,正站在這虛實交匯的節點上,成爲連接過去與未來的樞紐。

他抬頭望向山下,眼中無喜無悲。

"九爺?"他輕聲自語,"正好試試我新悟的虛實丹經。"

一步踏出,身形已在十丈之外。

不是輕功,而是"虛實挪移"——以虛景爲跳板,在現實世界中實現短距離的瞬間移動。

這是《龍門虛實丹經》的第一通。

明封的身影消失在晨霧中。

而群仙觀內,三株古桂的共鳴聲愈發清晰,與井底的龍吟,漸漸合爲一體。

虛實相生,道統再續。

六百年一局棋,今朝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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