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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堪被討論,讓爹爹傾盡全力去查。
這一查,所有的線索都指到崔嚴的頭上。
我忍着怒氣去找他,他反倒眨眨眼睛,吐了吐舌頭:「桑仕,本宮也是爲你好,你看,如果思楓頂得住誘惑,府裏就你一人,豈不更好?」
「如果文思楓能頂住這些流言娶你,真心才難能可貴。」
我被他的言論無理到無處發泄。
我只能找到文思楓,希望她可以和我一起反抗崔嚴。
無數次的交涉無用,文思楓終於爆發。
「皇夫殿下說得對,真金不怕火煉,你如果真的愛我,何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語?!何必在乎我身邊有幾個男人?」
「難道說,你跟那些流言說的一樣,這麼些年只是在僞裝?」
我「啪」的一聲,扇在文思楓的臉上。
她氣極反笑。
「皇夫殿下在京中口碑上佳,怎麼偏在你這就是他心機深沉了?」
自那次不歡而散之後,我和文思楓再也沒見過面。
如果這就是崔嚴的目的,那他如願了。
我一直在央求爹爹取消婚約,但兩家的婚約人皆盡知,又是崔嚴欽定的旨意,沒有人能更改。
爹爹爲了我能如願,親自進宮去求了皇上。
而崔嚴,他前一天剛回宮。
他嬌滴滴靠在女皇的肩膀上,捂着嘴笑:「哎喲,夫妻倆只是鬧矛盾,女皇殿下,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您看?」
女皇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隨意擺了擺手:「愛卿,此等小事,不必前來匯報。」
女皇不同意,我爹便另辟蹊徑。
江南發了水災,他想要功績去爲我求得一個機會。
那裏險象環生,我不願我爹前去冒險。
我跪下來,咬着牙說:「我嫁。」
婚期定在三月十八,正是春好時節。
文思楓仿佛忘記了之前的不快,偷偷翻過牆來偷看我,被我娘一瞪。
我的心情也被她逗得愉快了兩分。
變故發生在三月十七的的晚上。
宮裏突然來了人,是皇夫身邊的太監,板着一張臉。
「皇夫大人懿旨,宣平陽侯世子桑仕,即刻進宮覲見。」
我爹臉色大變,陪着笑:「公公,小兒明大婚,不知皇夫殿下有何要事,不如等明禮畢…」
「宋大人,」公公打斷他:「你是想抗旨嗎?」
我心頭突突直跳,母親也緊緊攥着我的手,我勉強鎮定,此時只差臨門一腳,我安慰自己,什麼變故也不會出了。
轎子不是去往皇夫寢宮,而是徑直抬進了一處偏僻宮苑。
院子裏寂靜無聲,只有廊下幾盞宮燈昏黃地晃着。
崔嚴坐在正堂上首,手裏捧着一盞茶,慢條斯理地吹着。
他沒看我,只對公公說:「都出去,守好門。」
宮人無聲退下,門被合攏。
他終於抬起眼,目光在我身上巡視,帶着一種審視貨品的挑剔:「你知道本宮爲何宣你?」
「臣不知。」
他擺弄着指甲:「有人向本宮密報,你與府中一位教書女先生,關系匪淺,書信往來,暗通款曲。」
我猛地抬頭,血液仿佛瞬間凍結:「皇夫殿下明鑑!絕無此事!臣待嫁之身,恪守規矩,怎會......」
「本宮也願意相信你是清白的。」崔嚴打斷我,嘴角卻勾起一絲微妙的笑意:「可空不來風,明你便要嫁入尚書府,宋家又有祖訓,一生只尚一個主君,若你德行有虧,豈不是害了文思楓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