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今霧後天要去築心報到,薛知汀給她打電話讓她晚上來參加個宴會。
聽他這開心的語氣,薛今霧想到昨天晚上葉序州說的那些話,薛知汀估計還不知道。
應下,沒跟他多說,掛斷電話。
談崩了,她還能拿到她媽那套房嗎?
薛知汀給她發的晚宴位置要差不多車程二十分鍾才到,薛今霧不慌不忙的,中途薛知汀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以“快到了”搪塞過去。
薛知汀等了她半天,熟人都問候個遍了還沒看到她的身影,氣的腦殼疼。
站在角落,他給薛今霧發了條語音:“到哪了?江老爺子壽宴都要結束了我還沒看到你人影,人家以爲我孤家寡人一個呢。”
“薛總。”
低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薛知汀拿手機的手頓了下,偏頭,他視線落在身後人的臉上。
江執硯一身高定西裝,筋骨分明的手拿着酒杯,身影修長挺拔,五官深邃,慵懶而淡漠。
看他朝他看,微微抬了抬眼。
薛知汀愣了下,連忙從托盤裏拿了杯香檳走過去:“江總,您還在啊。”
他說着,跟江執硯碰了下杯。
心裏撲通跳個不停,不知道江執硯怎麼會突然跟他搭話。
江執硯淡淡嗯了一聲,視線掃過他身側,薄唇輕啓:“薛總一個人來的?”
薛知汀目光一頓,隨即啊了一聲:“還有小女,說自己快到了結果到現在沒見人影。”
江執硯扯了下唇,還沒說話,被人叫住:“阿硯。”
他偏頭,看到了拄着拐杖被柯妄扶着往這邊走的江承林,邁開腿走過去:“怎麼下來了?”
江承林哎一聲,玩笑似的:“那不是來幫你物色一下,我得看看我想要什麼樣的孫媳婦。”
江執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微微掀起眼皮,語調輕緩:“人選等會兒就來了。”
江承林笑容在臉上凍了下,眼底閃過一絲欣喜:“真的有啊?你沒騙我這老頭子?”
之前宋青川跟他說江執硯說有想結婚的念頭了他還以爲是江執硯怕他催找宋青川忽悠他呢。
江執硯沒說話,偏頭,視線落在薛知汀身上。
站在旁邊的柯妄扯了下唇,看他繼續引導。
江承林視線落在旁邊的薛知汀身上,一下就明白過來,有些迫不及待的問:“薛總,怎麼沒看到令嬡?”
薛知汀看到江承林連忙迎上去,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微微發汗,解釋:“應該是有些事絆着了。”
江承林笑眯眯的:“薛總,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薛知汀目光一頓。
這麼關注他,難不成惹什麼事了?
薛今霧到的時候才看手機,發現薛知汀給她發消息了,但沒點開,抬腳往裏走。
反正都到門口了。
“今霧。”
剛進去,她視線正尋找薛知汀的身影,聽到聲音,抬眸,視線撞進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她還有些愣,薛知汀已經把她拉過去了。
偏頭,她視線落在薛知汀臉上:“這是誰辦的晚宴?”
薛知汀嘖一聲:“一看就知道你不看我消息。”
薛今霧一噎,還沒說話,已經站在了江執硯面前,耳邊傳來薛知汀的聲音:“年輕人共同話題多,今霧,你覺得江總怎麼樣?”
薛今霧:“?”
她還有些不明所以,愣愣開口:“挺好的。”
江承林打量着薛今霧,唇紅齒白、氣質出衆。滿意的點點頭。
江執硯偏頭,從旁邊服務生端着的托盤上拿了杯香檳遞給她。
薛今霧目光一頓,不知道他要嘛,半天,伸手去接。
指腹剛碰到杯身,江執硯手指一鬆,一半的香檳都撒在了她身上。
“真不好意思,沒拿穩。”
語調低緩,聽不出情緒,薛今霧抬頭看他,聽到他接着說:“我房間在樓上,帶你去處理一下。”
薛今霧不用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手腕傳來溫熱有力的觸感。
江執硯拉着她往右側的扶梯走。
薛知汀愣愣的視線落在他倆身上,連帶着江承林也跟着看過去。
周圍有幾個注意到的視線都落在他們身上,薛今霧垂着腦袋,壓低了些聲音:“你嘛?”
他沒出聲。
二樓很安靜,江執硯一只手握着門把手,把她拉了進去。
門被關上,室內沒開燈,光線昏暗曖昧,薛今霧想挪開,被他堵住去路。
她靠在門板上,呼吸開始變亂,抬眸朝他看:“你要說什麼?”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江執硯垂眼,靠近了些,盯着她的臉,腔調低緩。
“你覺得我長得像不像你結婚對象?”
好聞的冷香充斥鼻腔,薛今霧心漏跳了一拍,身後就是門,她退無可退,不知道他突然來一句這個是要嘛。
江執硯一只手落在她身側,撐着身子彎腰,看她不說話,道:“你怕我?”
薛今霧立馬反駁:“誰怕你了?你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我怕你。”
江執硯哦了聲,尾音摻了些啞:“那爲什麼不同意跟我結婚?”
?
薛今霧:“這兩者有什麼關系嗎?”
江執硯扯了下唇,輕呵一聲:“我比不過葉序州?”
“還是害怕跟我結婚?”
薛今霧一噎。
她當然怕跟他結婚啊,誰不怕跟翻臉的前男友結婚?被報復的能連骨頭都不剩。
江執硯喉間微動:“忘了說了,城南的地皮現在在我手裏。”
“你爸應該也挺滿意我的。”
薛今霧目光一頓,聽他這麼說,薛知汀知道她跟葉序州沒可能了?
薛今霧:“你怎麼……”
“你說,不跟我,你能拿到你想要的麼?”
江執硯修長的手指勾起她前的一縷長發,食指轉動,纏繞一圈,墨色的發跟他食指的黑色素戒繞在一起,莫名的色氣。
空氣變得有些稀薄,薛今霧伸手扯過自己的頭發,跟他視線對上。
突然想到了舒桃說的話,還有當初薛知汀電話裏說如果她不回國就要把她媽的房子賣了。
室內安靜到只有交錯的呼吸聲,半天,她開口:“我有個條件。”
江執硯應聲:“你用什麼跟我談條件?”
像是想到什麼,他又說,嗓音輕懶:“你好像還欠我錢呢。”
薛今霧:“……”
明明是他不聽人說話。
江執硯收回手,後退兩步,開了燈,朝茶幾走,倒了杯酒:“什麼條件?”
薛今霧抬腳往裏走了幾步:“婚後不摻和對方的事。”
話音落下,室內再次陷入安靜,只剩液體流動的聲音。
江執硯轉頭,把其中一杯酒遞給她,跟她碰了下:“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