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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硯瞬間僵住。
原來如此。
她放他出來,不是因爲心軟,不是因爲憐憫,只是因爲江倦丟了東西。
心,像是又被狠狠捅了一刀,比被蛇爬過,還要讓人發疼。
他張了張嘴,喉嚨澀:“我沒有。”
“沒有?”喬冰妍臉色一沉,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昨天只有你靠近過他。江執硯,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江執硯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我說了,沒有。”
喬冰妍的耐心徹底耗盡,站起身,眼神冰冷:
“作爲喬家未來的繼承人,偷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你偷了阿倦的手表,那就用你手上這個賠給他。”
江執硯渾身一震,猛地將手縮回,緊緊護住腕上的手表,聲音帶上了顫抖:
“不行!這是阿婆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這是阿婆去世前,用攢了不知道多久的零錢,偷偷給他買的,是他在這世上最後的念想!
可是喬冰妍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下一秒,直接讓保鏢攥住了他的手腕。
“我沒有偷他的東西!這是我的!是阿婆給我的!”
江執硯拼命掙扎,可喬冰妍卻沒有絲毫憐惜。
她命令保鏢捏着他的手腕,強行要將那玉鐲褪下來。
下一秒,咔嚓一聲,江執硯的手腕脫臼了!
劇痛讓他瞬間脫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喬冰妍將玉鐲拿在手裏,看也沒看他那明顯已經變形的手腕,語氣冰冷:
“偷竊,拒不認錯還敢反抗。江執硯,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她轉身,拿着那只承載着阿婆所有溫情與念想的玉鐲,毫無留戀地離開了房間。
江執硯癱軟在床上,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心髒的萬分之一。
澀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喬冰妍,還有五天,我將永遠離開你。
手腕的劇痛讓江執硯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早,客廳裏傳來江倦的聲音,將江執硯吵醒。
他揉了揉眼,出現在門口,正好看到江倦穿着一身華貴的禮服。
“妍姐,今晚的商業酒會帶我去吧,我也想見見世面。”
可是不知怎的,喬冰妍的目光卻越過江倦,落在了江執硯瘦削的背影上。
他微微一頓。
江執硯......什麼時候這麼瘦了?像是一枯的樹枝,好像隨時都會被折斷。
他眼底掠過一絲極快、難以捕捉的復雜,先是應了江倦,隨即轉向江執硯的方向:
“江執硯,你也一起去。”
江倦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妍帶他去嘛......”
喬冰妍一個眼神掃過去,江倦立刻噤聲,只是眼神裏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江執硯頓了頓,最終點頭同意。
......
一個小時後,會場內。
奢華的水晶吊燈下,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人們的目光在江執硯和江倦身上來回掃視。
“快看喬小姐身邊那兩位......天哪,那是親兄弟嗎?怎麼一個像公子,一個像......像難民?”
“聽說都是喬家收養的,這待遇也差太遠了吧?你看弟弟那套禮服,是D家最新高定吧?哥哥那身......是從哪個舊貨市場淘來的?”
“嘖嘖,你看哥哥那臉色,蠟黃蠟黃的,是不是營養不良啊?站在帥氣矜貴的弟弟旁邊,簡直像個背景板。”
這些話語如同細密的針,無聲地刺入江執硯的耳中。
喬冰妍邁着長腿走在前面,步伐又快又穩,絲毫沒有顧及身後的人是否能跟上。
江倦親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偶爾回頭,朝落在後面的江執硯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江執硯手腕依舊鑽心地疼,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沒走幾步,額上就滲出了虛汗,與前面的身影距離越拉越遠。
就在這時,一個滿身酒氣的富婆攔住了他的去路。
“喲,哪兒來的小可憐兒?穿成這樣也敢來這種地方?”
富婆眯着色眯眯的眼睛,目光猥瑣地在江執硯身上上打轉:
“不過這小臉,仔細看看還挺標致......陪姐姐我喝一杯怎麼樣?”
說着,她那肥膩的手就朝着江執硯的臉頰摸去。
“放開我!”江執硯臉色煞白,聲音帶着顫抖,“救命!救——”
走在前方的喬冰妍腳步微微一頓,冷峻的眉頭蹙起,下意識地就要回頭。
就在她轉頭的那一刹那——
“啊!”
身邊的江倦突然發出叫聲。
“我不小心把酒杯打碎,割到手指了......”
喬冰妍即的目光,立刻被江倦手指上那微小的傷口吸引。
語氣是毫不掩飾的緊張:“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帶你去找醫生。”
“大哥怎麼辦?”
喬冰妍腳步未停,冰冷的話語傳了過來,砸在江執硯的心上:
“他是喬家未來的繼承人,如果連這點小麻煩都不能自己解決,那就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