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烏蠅得意地整理着衣領,"我說錯了嗎?"
飛機默契地接話:"大實話。”
"只有沒本事的廢物才去停車場討生活。”烏蠅故意拉長聲調,"爲幾塊錢跟人幹架,真掉價!"
包皮忍不住反駁:"你們不也是從泊車做起的?"
"那能一樣?"烏蠅誇張地攤手,"我們那是體驗生活,你們注定要擦一輩子車!"
"放 ** 屁!"山雞掙脫陳浩南,"糞坑裏的蒼蠅果然嘴臭!"
烏蠅臉色驟變:"小癟三,跟前輩就這麼說話?"
他斜眼瞥向陳浩南:"當大哥的不會教小弟,難怪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貨色。”
"幹!"山雞又要撲上去,再次被陳浩南攔住。
飛機冷聲道:"管好你的人。”
陳浩南陰沉着臉,硬拉着山雞離開拳館。
烏蠅得意地比出勝利手勢,門外隱約傳來山雞的怒罵,但他只當是敗犬的哀嚎。
"早說了他們不成氣候。”烏蠅搭着飛機肩膀,"那個陳浩南,給彬哥舔鞋都不配!"
飛機深以爲然地點點頭。
······
深夜的銅鑼灣,烏鴉獨自坐在餐廳角落,臉色陰鷙。
烏鴉專程來到銅鑼灣,就是爲了找蘇文彬算賬。
手下小弟查了幾天毫無頭緒,烏鴉決定換個思路——與其大海撈針,不如想想誰跟自己有過節。
第一個浮現在腦海的名字,正是蘇文彬。
雖說仇家不少,但大多都被他收拾幹淨了。
剩下那些有利益糾葛的,也不至於把他的貨沖進下水道。
思來想去,最近敢跟他叫板的,也就蘇文彬一個。
前一天剛打過他的小弟,還搶了東西,這嫌疑簡直明擺着。
換作別人烏鴉根本不放在眼裏,就連大佬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廢物。
但"洪興四九戰神"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嘴上再怎麼不屑,行動上卻格外謹慎。
真當烏鴉是沒腦子的莽夫?
爲保萬無一失,他今天特意多帶了些人手。
行動前先讓弟兄們吃飽喝足,待會兒才好有力氣幹架。
正吃着飯,山雞和陳浩南一夥人推門而入,好死不死就坐在隔壁桌。
山雞還在爲之前的事窩火,嘴裏罵罵咧咧:"撲街!遲早把那只臭蒼蠅摁進馬桶,先讓他吃屎再弄死!"
烏鴉聞言臉色一沉。
陳浩南連忙打圓場:"別急,他們蹦躂不了幾天。
只要辦好哥交代的事,早晚騎到他們頭上。”
這話總算讓山雞消停些,轉而興奮地談起剛接的任務:"等立了功,哥肯定重用我們兄弟!到時候看那只臭蒼蠅還怎麼囂張!"
他對烏蠅的執念之深,連陳浩南幾人都覺得離譜。
這兩人仿佛天生犯沖,見面必起沖突。
大天二和爆皮正詢問行動計劃,山雞卻不耐煩地打斷:"有什麼好擔心的?不就是東星一只烏鴉嗎?咱們兄弟分分鍾搞定!"
烏鴉的眉頭越皺越緊。
穩重的陳浩南提醒道:"別輕敵,他現在可是駱駝面前的紅人。”
"怕個屁!"山雞一腳踩在凳子上,"他又不知道我們要動手!等反應過來早被我們收拾了!"
爆皮小聲嘀咕:"聽說那烏鴉挺能打的......"
"再能打有我狠?"山雞拍着桌子高談闊論,"等幹翻烏鴉,哥肯定更看重我們。
到時候揚名立萬,光宗耀祖——想想就爽!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引得整個餐廳側目。
山雞全然不顧旁人眼光,繼續大放厥詞要如何對付烏鴉。
終於,烏鴉的小弟們聽不下去了——
“砰——!”
一聲巨響,桌子被狠狠拍響。
“你活膩了是吧?”
男人怒目圓睜。
山雞先是一怔,隨即不甘示弱地站起來回擊:“關你鳥事?吃你的飯!”
“再廢話,信不信把你腦袋塞褲襠裏!”
此刻烏鴉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搶在小弟發作前緩緩起身,踱到隔壁陳浩南那桌,自顧自拉開椅子坐下。
“南哥是吧?”
陳浩南幾人明顯愣住。
山雞剛要開口,陳浩南搶先發問:“你是?”
烏鴉沒接茬,反而眯着眼反問:“聽你這意思,是要弄死東星的烏鴉?”
陳浩南隱約察覺到異樣,但礙於面子仍冷聲道:“弄死倒不至於,教訓是免不了的。”
“嘖嘖!”
烏鴉歪靠在椅背上,皮笑肉不笑,“口氣不小啊?跟大佬混的?”
“關你屁事!”
暴脾氣的山雞插嘴,“怎麼,烏鴉是你爹啊這麼護着?”
“爹算不上。”
烏鴉慢條斯理摘下墨鏡,目光在幾人臉上掃過,“不過你們最好小心點,別被烏鴉一鍋端了。”
“那可就丟人現眼了!”
話音未落,周圍小弟齊刷刷抄起酒瓶,將陳浩南一桌團團圍住。
空氣瞬間凝固。
“你什麼意思?”
“知不知道這是洪興的地盤?”
大天二、爆皮等人紛紛起身怒喝。
陳浩南沉下臉警告:“別亂來,否則你走不出銅鑼灣。”
大天二湊近低語:“南哥,情況不對...”
山雞看着四周黑壓壓的人群,心裏發虛卻強撐道:“鬧大了可不好收場!”
“收場?”
烏鴉突然狂笑,猛地掀翻餐桌,“那就不用收了!”
杯盤碗碟碎了一地。
“ ** 找死!”
陳浩南強作鎮定。
畢竟在自家地盤,他不信對方真敢動手。
直到烏鴉獰笑着亮明身份:
“衰仔!老子就是烏鴉!”
刹那間,時間仿佛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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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烏鴉?!”
陳浩南兄弟幾個瞠目結舌。
山雞更是面如土色——他剛才那些狠話可全被正主聽去了。
這下麻煩大了。
烏鴉徹底撕下僞裝,指着山雞暴喝:“給我往死裏打!”
小弟們如餓狼般撲向陳浩南幾人。
烏鴉死死盯着山雞:“這個雜種我來收拾!”
餐廳裏驟然炸開了鍋!
"打! ** 他們!"
烏鴉一個箭步沖上前,狠狠踢向山雞的腹部:"狗東西,剛才就屬你叫得最凶!"
山雞踉蹌着還沒站穩,烏鴉又是一記掃堂腿將他撂倒。
抄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山雞身上砸去,緊接着抬腳就要往他頭上踩——這一腳要是踩實了,山雞非廢不可!
千鈞一發之際,陳浩南從混亂的人群中殺出,一個肩撞將烏鴉頂開,拽起山雞大喊:"走!"
烏鴉踉蹌幾步穩住身形,厲聲喝道:"給我堵住他們!一個都不許放跑!"
小弟們聞言紛紛亮出家夥,如狼似虎地撲向幾人。
烏鴉更是一個箭步追上,掄起酒瓶朝陳浩南後腦勺狠狠砸下。
"砰!"
玻璃碎片四濺。
陳浩南咬牙轉身與烏鴉扭打在一起,可論身手,老練的烏鴉明顯占優。
加上山雞助陣,兩人仍被壓着打。
烏鴉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陳浩南勉強招架,山雞則完全成了 ** 沙包。
另一邊,大天二幾人也被追得滿場逃竄。
眼看兄弟們撐不住了,陳浩南突然暴喝:"撤!"說着從背後死死抱住烏鴉,"快去找哥!"
烏鴉瘋狂用手肘向後猛擊,陳浩南頓時滿臉是血。
山雞趁機抄起椅子砸向烏鴉,總算掙得喘息之機,架起陳浩南就往外沖。
角落裏,爆皮正被按在地上痛毆。
膠皮突然殺出,奪過一把 ** 瘋魔般揮舞,嚇得馬仔們不敢近前,這才護着弟弟逃出生天。
就在陳浩南二人即將沖出大門時,烏鴉陰着臉掏出 ** 【烏鴉強忍劇痛,硬是沒吭一聲,發狠地一頭撞向陳浩南。
陳浩南鼻梁當場斷裂。
山雞趁機拉起大天二,眼看烏鴉的手下蜂擁而至,堵死了大門,心知再拖下去必死無疑。
他拽着大天二,猛地加速沖向窗戶,大吼一聲:“山雞!”
“譁啦——”
玻璃碎裂,山雞帶着大天二縱身躍出。
陳浩南見狀,深知烏鴉占盡上風,毫不猶豫緊隨其後,翻窗跳下。
“咔嚓!”
落地瞬間,陳浩南腳掌劇痛,仿佛骨頭裂開。
“幸好只是二樓……”
他咬牙暗想,“再高一點,命就沒了!”
他踉蹌着追上扛着大天二的山雞,兩人跳上巢皮疾馳而來的車,揚長而去。
窗口邊,烏鴉陰着臉盯住他們遠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算你們命大!撲街!早晚弄死你們!”
轉頭便對手下破口大罵:“一群廢物!這麼多人攔不住兩個?不如去死!”
越想越窩火——擺這麼大陣仗,只捅了大天二一刀,自己反被陳浩南所傷。
他掄起巴掌扇向身旁小弟:“廢物!全是廢物!”
這時,一名小弟匆匆進門:“老大,查到了!對您廚房下手的……可能是蘇文彬!”
“是他?!”
烏鴉猛然轉身,面目扭曲,“你確定?!”
小弟戰戰兢兢道:“ ** 不離十……大佬手下能打的都沒動靜,唯獨蘇文彬突然上位管酒吧。
沒立過功,憑什麼爬這麼快?”
“不用查了,肯定是他!”
烏鴉獰笑,“過幾天再收拾他,撤!”
捂着流血的手,他帶人迅速撤離——這裏畢竟是洪興地盤。
……
拳館內,大佬接到消息,驚得茶杯一顫:“什麼?!當真?”
小弟點頭:“千真萬確!餐廳老板和阿南他們熟,一動手就派人報信了。”
“阿南和山雞呢?”
“送醫院了……聽說大天二腹部中刀。
烏鴉後來也溜了。”
大佬一拳砸在桌上:“烏鴉這雜碎,敢踩過界?當洪興是紙糊的?!”
小弟補充:“阿南那一刀捅穿烏鴉左手,沒倆月他好不了。”
大佬頓時眉開眼笑:“幹得漂亮!浩南沒讓我失望!”
他起身吩咐:“備車,買果籃——去醫院!”
……
次日清晨,蘇文彬剛被阿潤的早餐香氣喚醒,烏蠅便舉着手提電話沖進客廳狂笑:“哈哈哈!彬哥,笑死我了!”
吉米仔叼着面包問:“中六合彩了?”
“比中彩還爽!”
烏蠅擠眉弄眼,“陳浩南和山雞昨晚差點歸西!”
飛機立刻湊近:“細說!”
“哈哈哈……”
烏蠅先是一陣大笑,隨後簡單說明了事情經過。
三言兩語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便清晰明了——原來陳浩南和山雞在吃飯時商量如何對付烏鴉,卻不知烏鴉就坐在隔壁桌。
得知陳浩南吃癟,祥弟和吉米仔笑得前仰後合,就連一向冷臉的飛機也忍不住咧嘴笑了。
蘇文彬問:“最後怎麼樣了?”
烏蠅咧嘴道:“聽說大天二被捅了肚子,陳浩南斷了鼻骨,腿也傷了,倒是山雞沒事……”
說着,他猛地一拍桌子:“這種好事,必須慶祝!”
祥弟眼睛一亮:“去哪兒?”
烏蠅壞笑:“鉢蘭街馬欄,怎麼樣?”
正說着,阿潤端着早餐走進來,好奇道:“你們在聊什麼?神神秘秘的?”
幾兄弟一愣,祥弟趕緊擺手:“沒什麼,嫂子!就是社團有點好消息,晚上準備出去慶祝。”
阿潤立刻道:“我也去!”
“不行!”
烏蠅搶先拒絕,“都是社團兄弟,全是男人,嫂子去了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