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趙雅在清晨回到家。
她把一束紅玫瑰放在我面前：“遲到的七夕禮物。”
我看着玫瑰花上的水珠，和藏在交疊花瓣中的卡片，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男人昨天走出小區時手中拿的東西，對，那是一束花。
“一夜沒合眼？”我問。
“要改的東西太多，沒時間睡。”她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收拾東西去高鐵站，你吃完早飯也休息會兒，都有黑眼圈了。”
“玫瑰你找個玻璃花瓶裝一下吧，我沒時間整理了。”
她打車走了。
我下樓回收錄音筆，順帶把那束玫瑰丟進垃圾桶。
保潔阿姨撈起花，在我身後喊：“多好的花，就不要了？”
我回頭，正好看見阿姨一手拿着花，一手拿着卡片。
卡片上寫着：我永遠愛你。
我笑笑：“嗯，不要了。”
回家，打開錄音筆播放。
趙雅給那個男人打電話。
“等下在小區門口等我。”
“想我了？”
她開了免提，我聽見男人低聲輕笑。
“怎麼，你不想我？那我回去陪姜意好了。”
“你敢！”男人急切地阻止。
趙雅嬌嗔地“哼”了一聲。
男人問：“不是說今天不見面了？怎麼突然過來？”
“七夕嘛，想了想，還是舍不得你一個人過。”
男人有些感動：“寶貝，你慢點開，我現在就下去，正好把給你買的花帶給你。”
“我今天是臨時約你，你什麼時候買了花？”
“賭你舍不得我，會來見我唄。我是不是賭對了？”
趙雅愉悅地笑起來：“嗯，我快到了，外面下雨了，出門記得帶傘。”
不一會兒，傳來敲車窗的聲音。
“從後面上。”趙雅說。
男人上了車，自嘲道：“好嘛，我還是不配坐副駕駛座。”
“姜意有朋友在交警支隊，謹慎點總沒錯。”
“嘖，說到底還是怕他發現。”
“行了周燃，多大的人了，別吃這種醋。”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
我知道周燃。
剛在一起時，趙雅曾雲淡風輕地告訴我，自己有過一段們不當戶不對的初戀。
對方是大學裏出了名的紈絝，叫周燃，周燃任性張揚，很不成熟，傷她頗深。
後來周燃家裏破產了，再回頭找她，她心裏早已沒有了他。
周燃是什麼時候再次找上她的？
趙雅到底騙了我多久？
我腦海裏一片混亂，只聽見錄音筆裏傳來周燃輕佻的話語。
“那你今天要好好補償我。”
“你又想做什麼？”
接下來是一陣細細簌簌聲，那是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
“過來。”
“你瘋啦？這是小區門口。”趙雅低聲呵斥。
“快點。”
“......真拿你沒辦法。”
趙雅輕嘆一口氣，拉開後排的車門坐了上去。
......
情到濃時，周燃問：“小雅，你愛我嗎？”
“不愛你，我爲什麼大半夜跑出來找你？”
“我也愛你，小雅，給我生個孩子吧，這樣我就再沒有遺憾了。”
“你到底行不行，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懷不上。”
“我行不行你心裏沒數？”
“哼......”
我坐在客廳裏，一遍遍聽着這段錄音。
錄音筆早就沒電了，我依然機械地按着錄音筆的開關。啪，嗒，啪，嗒......直到日暮西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