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婚禮辦得盛大而倉促。
蘇小暖全程夢遊,按照元寶的指示完成各種儀式。
她偷瞄身邊高大挺拔的男人,他始終沉默着,
面具遮擋了他的所有表情,只有緊抿的薄唇透出一絲冷硬。
最讓她心驚肉跳的環節,是烙印獸印。
豪豬會長拿着一根散發着藍光的、造型奇特的儀器,分別在她和墨衍的左手掌心按了一下。
刺痛傳來,她掌心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類似貓爪印的藍色印記,
而墨衍的胸口心髒位置,則烙印了一個與她掌心印記相對應的、稍大一些的獸印。
“禮成!祝福雌性蘇小暖與其獸夫墨衍,締結良緣,永世相伴!”豪豬會長的聲音帶着一種如釋重負的古怪。
儀式結束,墨衍一言不發,牽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溫暖而粗糙,帶着薄繭,完全包裹住她微涼的手指。
蘇小暖下意識想掙脫,卻被他握得更緊。
他牽着她,穿過各種復雜目光的洗禮,走向廣場邊緣停着的一輛懸浮梭車。
元寶垂頭喪氣地跟在他們後面,跳上車時還在唉聲嘆氣:
“喵嗚……完了,搞一個眼睛有問題的雌性過來,這下回去要被同行笑死了……怎麼就綁定了這麼一個主人呢……貓生無望啊~”
懸浮車無聲地滑行,窗外的景物飛速後退,從繁華喧鬧的城市逐漸過渡到越來越荒涼的地區。
蘇小暖心裏開始打鼓。
這第一醜男,住得這麼偏僻?
該不會是什麼變態殺人狂吧?畢竟長得醜心理可能也……
就在她腦補各種恐怖片情節時,懸浮車在一片看似廢棄的工業區停了下來。
墨衍率先下車,依舊沉默地牽着她,走進一個巨大的、像是倉庫的建築。
倉庫內部卻別有洞天。
空間極大,挑高驚人,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各種冰冷的、閃着金屬光澤的訓練器械井然有序地擺放着,
一角是生活區,陳設簡單到近乎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整體風格冷硬得像軍事基地,完全沒有“家”的溫馨。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一進入這個私人空間,墨衍就鬆開了她的手,然後……開始脫衣服!
蘇小暖嚇得差點跳起來,雙手護胸連連後退:
“你你你……你想幹嘛?我警告你別亂來啊!雖然我們那啥了……但我還沒準備好!”
墨衍動作頓了一下,隔着面具瞥了她一眼(她感覺是瞥了一眼),
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種久未開口的澀然:“儀式禮服,繁瑣,不適。”
說完,他繼續手上的動作,利落地脫掉了那身華麗繁復的結婚禮服,
露出了裏面……呃,什麼也沒露,裏面是一套緊身的黑色作戰服。(姐妹們!是不是很失望?嘿嘿, ^.^)
但就是這套作戰服,要了蘇小暖的親命了!
那衣服緊緊包裹着他的身軀,完美勾勒出每一塊肌肉的起伏。
寬肩窄腰,胸肌飽滿鼓脹,腹肌塊壘分明,人魚線一路延伸向下,雙腿修長有力……
這身材,簡直是造物主的傑作,力與美的完美結合!
蘇小暖的眼睛瞬間直了,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這、這尺度……是她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脫掉外套後,墨衍似乎舒服了些,走到生活區那張唯一的椅子旁,卻沒坐,
只是看向還傻站在門口的蘇小暖,指了指那張床:“你,休息。”
他的語氣總是硬邦邦的,沒什麼情緒起伏。
蘇小暖哦了一聲,僵手僵腳地走到床邊坐下,眼睛卻像被磁鐵吸住一樣,黏在墨衍身上撕不下來。
不看臉,光看這身材……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她能默默舔屏一百年!
所以,他到底爲什麼會被評爲星球第一醜男?
難道臉真的醜得驚天動地、慘絕人寰,連這麼好的身材都無法彌補?
強烈的好奇心像小貓爪子一樣撓着她的心。
墨衍似乎沒有要摘下面具的意思,他走到一旁的操作台前,開始處理什麼事務,側對着她,專注而沉默。
倉庫裏安靜得只剩下儀器運行的微弱嗡鳴。
元寶蔫頭耷腦地跳上床,窩在她腳邊,用爪子扒拉她,小聲嗶嗶:
“主人,你闖大禍了知不知道?你選誰不好選他?他是星球有名的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隊友!
性格古怪,還醜得能止小兒夜啼!你以後在雌性圈裏怎麼混啊?我在貓圈也混不下去了嗚嗚嗚……”
蘇小暖沒理睬元寶的哭訴,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個寬肩窄腰的背影上。
她看着看着,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男人,身材這麼好,聲音好像……也挺有磁性的?
如果……如果他沒那麼醜的話……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這輩子殘存的所有勇氣,顫巍巍地開口:“那個……墨、墨衍是吧?”
操作台前的男人動作一頓,微微側頭,面具下的目光似乎掃了過來。
蘇小暖緊張得手心冒汗,聲音抖得厲害:“我、我們現在……算是夫妻了吧?”
墨衍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下文。
“夫、夫妻之間……”蘇小暖憋得臉都紅了,眼睛一閉,心一橫,把話喊了出來,
“是不是應該坦誠相見?你、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
話音剛落,倉庫裏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墨衍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冰冷而危險。
他緩緩轉過身,面具對着她,沉默如同實質的壓力,鋪天蓋地地朝蘇小暖涌來。
蘇小暖嚇得心髒都快停跳了,後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完了完了,惹惱他了!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揍她?或者幹脆殺了她?
就在她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墨衍卻忽然動了。
他抬起手,緩緩地、緩緩地伸向自己臉上的銀色面具。
蘇小暖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
他要摘了?他真的肯摘?
她的心髒砰砰狂跳,充滿了恐懼和一種近乎自虐的好奇。
面具之下,究竟是一張怎樣“醜得能止小兒夜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