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師徒二人或者說姐弟二人正不緊不慢地朝着明月派的方向飛行。晨風拂面,腳下是掠過的山川河流。
蓮心看着身旁抱着糕點袋、小臉上滿是滿足的敖星瀾,想起他種種神奇之處,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師尊,您修爲如此高深,天賦又……如此逆天,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修煉方法呀?”她很想從中獲得一些啓發。
敖星瀾正美滋滋地想着回去先吃哪塊糕點,聽到問話,轉過頭,很自然地用了他心中剛剛認定的稱呼,反問道:“蓮心姐姐,你是想要變得更強嗎?”
“姐……姐姐?!”蓮心一個趔趄,差點從空中掉下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臉上寫滿了錯愕和荒唐。前天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舉行了收徒儀式,怎麼今天這輩分就直線下降,變成“姐姐”了?這簡直太離譜了!
她連忙擺手,試圖糾正這“大逆不道”的稱呼:“師尊!您可不能這麼叫!我們是師徒,您是師尊,我是弟子,輩分不能亂呀!”
誰知,敖星瀾聽了這話,小嘴一撇,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抱着糕點袋理直氣壯地說:“什麼師徒不師徒的!我才不要當你的師尊呢!當師尊一點都不好玩,還要板着臉!我還是個小孩子,我要蓮心姐姐帶我玩,給我好吃的!”
他的邏輯簡單而直接:誰對他好,給他好吃的,帶他玩,在他心裏就是像姐姐、像長輩一樣親近的人。至於那些正式的師徒名分,對他來說完全是種束縛和負擔,他根本不想承擔。
蓮心看着他這副耍賴又可愛的模樣,一時語塞,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她算是徹底明白了,想讓這位心思單純、孩子氣十足的“小師尊”真正端起師尊的架子,怕是比登天還難。在他心裏,或許更渴望的是一份純粹的、像家人一樣的陪伴。
她嘆了口氣,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縱容的笑容,妥協道:“好好好,隨您怎麼叫吧……不過在外人面前,咱們還是得裝裝樣子,不然掌門那邊不好交代。”
“知道啦,蓮心姐姐!”敖星瀾見目的達成,立刻眉開眼笑,湊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說,“你想變強啊?其實很簡單,我告訴你啊……
兩人降落到一處風景秀麗的山谷溪流邊,打算稍作休息。敖星瀾剛咬了一大口桂花糕,準備好好“傳授”一下自己的“經驗”,卻突然頓住了。
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身旁的蓮心,猛然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題:自己是龍族啊!肉身天生強橫無比,經脈寬闊如江河,能直接引動天雷淬體。可蓮心姐姐是人族,身體相對脆弱得多,自己那套簡單粗暴的修煉方式,要是照搬給她,別說變強了,恐怕第一時間就會經脈盡碎,直接“死翹翹”了!
想到那個可怕的後果,敖星瀾連忙把嘴裏的糕點咽下去,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臉嚴肅(自以爲)地說:“不行不行!我的修煉功法太……太霸道了!就你這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會出人命的!”
蓮心本來正期待地看着他,一聽“小身板”三個字,再看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還不止的敖星瀾,頓時玩心大起。她眼疾手快,一把將敖星瀾手裏剩下的半塊桂花糕搶了過來,舉到高處,故意逗他:“小身板?姐姐我可比你高多了哦!想要糕點?求我呀!”
“哎呀!快還給我!”敖星瀾急得直跳腳,伸出小手拼命去夠,可蓮心每次都故意把手臂抬得更高一點,讓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糕點就是吃不到,小臉都急紅了。
“你不告訴我怎麼變強,我就不給你吃!”蓮心晃着糕點,一臉壞笑,完全把“逗弟弟”的樂趣放在了“尊師重道”之前。
“我說的是真的呀!”敖星瀾叉着腰,氣鼓鼓地解釋,“你的體質跟我的完全不一樣,比我弱多了!強行學我的方法,真的會死翹翹的!我沒騙你!”
蓮心看他真有點急了,而且說得有理有據,便不再逗他,把糕點放低了些,認真問道:“那……師尊……呃,星瀾,你一定有別的適合我的方法,對不對?”她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索性叫了名字。
敖星瀾瞅準機會,猛地一跳,終於把心愛的桂花糕搶了回來,緊緊護在懷裏。他一邊警惕地看着蓮心,一邊咬了一口糕點壓壓驚,然後才歪着頭思考起來。
“方法嘛……嗯……”他努力回憶着在龍族時,爺爺敖暝最初教導他感應天地元素時的情景。雖然他自己因爲天賦太高,幾乎是一點就通,瞬間就與多種元素產生了共鳴,但爺爺說的話他還記得。
他學着爺爺當時的口吻,像個小大人似的對蓮心說:“有是有!我爺爺說過,修煉不能瞎練!要先學會‘感應自然’!”
“感應自然?”蓮心好奇地重復。
“對!”敖星瀾點點頭,指着周圍的溪流、樹木、土地和天空,“你看,這世上有金、木、水、火、土等等各種各樣的基礎力量。你要先靜下心來,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看看你自己對哪一種力量感覺最親切,最舒服,好像它天生就跟你很親近一樣。找到那種感覺最強烈的,就可以主修那種元素的法訣啦!這樣修煉起來才會事半功倍!”
他雖然說得有些稚嫩和零散,但卻道出了修煉中最根本的道理之一——找到適合自己的道。這對於一直按部就班修煉宗門通用功法的蓮心來說,無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她看着眼前這個一邊啃糕點一邊“傳道”的小小身影,眼中充滿了驚奇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