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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棠寧的丈夫,嶽父嶽母要罰她,便由我來替她受罰。”
他的聲音不容置喙。
姜棠寧眼底閃過一抹難以置信。
他......竟然會替她受罰?!
“行舟,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只是小懲大誡而已,沒有真要罰寧寧的意思。”姜父姜母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
姜棠寧只覺得虛僞至極。
而崔行舟半蹲在她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上她的腳踝,拿出一枚創可貼,貼在了她被碎片劃傷的傷口上。
姜棠寧怔了怔,心髒仿佛被一根韌絲牽扯。
“崔行舟,爲什麼?”她問,聲音微沙。
他不是說只有沈靈薇才值得他把一切豁出去嗎?
他不是抱着沈靈薇頭也不回地走了嗎?
現在又爲什麼還要來護着她?
崔行舟望着她復雜的眼眸,沉默了幾秒,隨後平靜地開口。
“我護你一次,今天在賭場的事一筆勾銷。”
每個字,清晰而冰冷,敲在姜棠寧心頭,
“她母親爲救我而死,我必須要護着她。”
“而且薇薇是我的搭檔和助手,只有她看到過我母親被意外銷毀的研究數據。總之她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你別去找她的麻煩。”
轟!——
姜棠寧眼裏泛起的那一點點零星又可笑的期待,在這一瞬間熄滅。
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冰渣刺穿她的每一處血管,密密麻麻地疼。
原來如此!
原來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沈靈薇!
而她,不過是三千萬科研費的附屬品,是他不得不答應的條件!
姜棠寧忽然笑了,眼眶紅得仿佛能夠滴出血來。
既然他的事業,他的搭檔都超過了她的存在,那她就放他自由吧。
“崔行舟,我們離婚!”
姜棠寧推開他,坐上跑車,調轉車頭,引擎低吼,車輪碾過一片狼藉,消失在夜幕之中。
回到家,她直接把自己無名指的鑽戒也摘了下來,連同崔行舟的那枚戒指,一起扔進了壁爐裏。
譁啦!
她和崔行舟的婚紗照用刀毫不客氣地劃爛。
砰!
她和崔行舟一起做的手工,全都狠狠摔在了地上。
直到後半夜,她砸累了,癱坐在地毯上,單薄的身體被蕭瑟的夜風吹得發抖。
下一秒,一件大衣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砸完了,消氣了?”
低沉的嗓音響起。
姜棠寧抬眸,正好看到了半蹲在她面前的崔行舟。
他瞥見她手腕上砸東西時被劃破的傷口,眉頭微蹙,握上了她的手腕。
卻被她冷冷甩開:“籤字。”
一份文件甩到他面前。
首頁,五個加粗的黑字。
離婚協議書。
崔行舟捏着那份離婚協議良久,才和她相視,語氣似有幾分無奈。
“棠寧,我沒有記錯的話,結婚三年,這是你第27次拿離婚的事情跟我鬧,還沒玩夠?”
“崔行舟,你憑什麼覺得我在跟你玩?”姜棠寧冷笑,“我要把你甩了,跟你離婚!......”
但話音未落,崔行舟就俯身上前,一手把她壓在了沙發上。
“你幹什麼!”
她被他捏住下巴。
然後,他低下頭,冰冷的唇毫無征兆地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