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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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天悅會所，蘭亭包廂。有人惡意灌酒，我勸不住，求求你們快來幫忙！”
掛斷電話，我撐着牆壁，胃裏翻江倒海。
腦子裏反復回放着剛剛辦公室裏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孟清嵐備用機屏幕上彈出的那條消息，來自一個雲盤應用。
“相冊已更新”。
下面是幾張縮略圖的預覽。
盡管圖像很小，但我還是看清了。
照片裏，孟清嵐的職業套裝被扯得凌亂，她被人按在沙發上，臉上掛着淚，拼命掙扎。
一只手，正強行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鏡頭。
那只手上戴着一塊百達翡麗的腕表。
今天在會所走廊裏，王總的手搭在我手背上時，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這一塊。
王總那句“只要你肯爲事業多付出一點”在我腦海中反復回蕩。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付出。
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連了起來。
爲什麼孟清嵐會性情大變。
爲什麼她要把滾燙的咖啡潑在我臉上。
爲什麼她要當衆摔我的工牌，用最刻薄的語言羞辱我，想逼我離職。
她不是厭棄我，她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用盡全力，把我從王總這個惡魔身邊推開。
她是在保護我。
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對她充滿了怨恨。
腦子像是被灌了鉛，又沉又痛。
我咬着牙，朝着會所的方向沖了回去。
我和警察幾乎是同時到達包廂門口的。
一把推開虛掩的門。
包廂裏酒氣熏天，笑聲猖狂。
王總和那個肥胖的張總，一左一右地坐在孟清嵐身邊，兩只手都搭在她的肩膀上，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
孟清嵐的臉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眼神渙散，顯然已經喝多了。
王總正拿着酒瓶，要給她滿上。
其中一名警察出聲喝道。
包廂裏的音樂和笑聲才戛然而止。
王總和張總的手猛地從孟清嵐肩上縮了回去。
“誰報的警？”
王總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當他看到門口的我時，怒不可遏。
“許然？你瘋了！”
張總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罵：
“哪來的神經病！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攪了我的局，你們公司還想不想要投資了！”
孟清嵐的死對頭趙慶，則在一旁抱着胳膊，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場鬧劇。
孟清嵐醉醺醺地抬起頭。
視線在屋裏晃了一圈，最後才聚焦在我身上。
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是本能地沖我喊：
“你來幹什麼！快走！這裏沒你的事！趕緊滾！”
她一邊喊，一邊掙扎着想站起來，卻被身邊的沙發扶手絆了一下，又跌坐了回去。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我走到她身邊，扶住她的胳膊。
“我不走。”
王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臉上又掛上了那副溫和的假笑。
他轉向警察，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警察同志，誤會，都是誤會。這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可能因爲工作上的一些批評，情緒不太穩定，跑來胡鬧。我們在談一個很重要的合作，您看......”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是我在蓄意報復，在尋釁滋事。
那名年長的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沙發上神志不清的孟清嵐，最後把視線落在王總身上。
“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裏有人惡意勸酒。這位女士，是你的同事？”
“對對對，”趙慶接話應道，“孟總監她酒量好，自己喝高興了，我們哪敢勸她酒啊。”
張總也在一旁附和：
“就是！我們談得好好的，這小姑娘沖進來就報警，我看就是誠心不想讓我們合作！”
我扶着孟清嵐，她的身體滾燙，無力地靠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