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5、
客廳的掛鍾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敲在陸知衍心上。
他臉色慘白，眼神在我和門口之間來回躲閃。
“媽，莉莉，你們別催我。”他聲音發顫。
婆婆急得直跺腳：“催你？再等她就把你送進法院了！”
“知衍哥，你不能籤啊！”林莉莉拽着他的胳膊，眼淚糊了一臉，“籤了我們就什麼都沒了！”
我靠在沙發上，指尖微涼。
沒有緊張，只有一種塵埃落定前的平靜。
“還有八分鍾。”我抬眼提醒。
陸知衍猛地轉頭瞪我：“蘇晚，你就這麼狠心？我們三年夫妻，一點情分都沒有？”
“情分？”我輕笑，“你和林莉莉在酒店摟摟抱抱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情分？”
“你讓我填公司窟窿、替你媽付醫藥費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情分？”
鄰居們竊竊私語，看向陸知衍的眼神滿是鄙夷。
“原來陸知衍一直靠老婆養着啊？”
“難怪這麼怕離婚，是怕沒人給他填窟窿了吧？”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陸知衍身上。
他漲紅了臉，卻無力反駁。
“我......我那是暫時困難！”他強撐着，“等公司好轉，我會加倍還你！”
“不必了。”我把離婚協議往前推了推，“我要的，只是你淨身出戶。”
“還有五分鍾。”
婆婆突然撲過來，想搶桌上的協議。
我早有防備，伸手按住。
“你個小偷！想搶我兒子的財產！”她嘶吼着。
“這不是他的財產。”我語氣冰冷，“婚後共同財產，他出軌在先，本就該淨身出戶。”
“至於婚前的房子，”我頓了頓，“你確定要細查嗎？”
陸知衍的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淡淡道，“只是知道你買房子的時候，借了一筆高利貸。”
“這事要是傳出去，你公司的聲譽......”
“住口！”陸知衍打斷我，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終於慌了。
我知道，這是他的軟肋。
他一向好面子，公司的聲譽比什麼都重要。
“還有三分鍾。”
陸知衍看着我，又看了看旁邊哭哭啼啼的林莉莉和婆婆，最終咬了咬牙。
“我籤。”他聲音嘶啞。
林莉莉愣住了：“知衍哥！”
“別說話！”陸知衍甩開她的手，拿起筆。
筆尖在紙上頓了許久，終於落下名字。
我看着那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心髒微微發沉，卻沒有半分不舍。
三年婚姻，到此爲止。
我收起協議，站起身：“從現在起，這裏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我的東西，我會讓人來取。”
陸知衍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婆婆坐在地上，還在小聲啜泣。
林莉莉站在一旁，臉色慘白如紙。
鄰居們見事情落幕，也漸漸散去，離開時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敬佩。
我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這棟充滿壓抑和背叛的房子。
門外的陽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
自由的感覺，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