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知意,你聽我解釋......”顧時宴慌了,他伸出手想要來拉我。
我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像是避開什麼髒東西。
“不用解釋了。”我擦幹臉上的淚水。
“顧時宴,這三年,我一直騙自己,說你是因爲太痛苦才不願意提小貝,說你是因爲工作太忙才忽略了家庭。”
“但我現在明白了,你不是痛苦,你只是冷血,你不是忙,你只是不愛了。”
我轉身,拿起桌上的保溫桶,當着他的面,狠狠地砸進了那個裝有我病歷的垃圾桶裏。
滾燙的老鴨湯濺了出來,灑了一地,也濺到了顧時宴鋥亮的皮鞋上。
“這湯,喂狗都比喂你強。”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
“你不來,我就起訴離婚。哪怕傾家蕩產,我也要跟你離得幹幹淨淨。”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診室。
走出醫院大樓的那一刻,寒風夾雜着雪花撲面而來,刺骨的冷,卻讓我昏沉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身後傳來了急促的高跟鞋聲。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誰。
“宋知意!你站住!”
餘清歌的聲音不再像剛才在診室裏那樣甜膩怯懦,而是透着一股尖銳的得意。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冷地看着她。
她沒有穿外套,護士服在寒風中顯得有些單薄,但她臉上那副勝利者的姿態卻足以抵御嚴寒。
她手裏拿着一個新的蘋果,一邊拋着玩,一邊走到我面前。
“宋知意,你剛才演得挺像那麼回事啊。”她輕蔑地笑着,上下打量着我。
“拿死去的女兒來博同情?可惜啊,顧老師根本不吃這一套。”
我看着她,沒說話。
餘清歌以爲我被說中了痛處,笑得更加猖狂:“你還真以爲顧老師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她湊近我,壓低聲音:“其實顧老師什麼都記得,他記得小貝死在今天,所以他討厭平安夜,討厭看到一切和聖誕有關的東西。”
“但他願意爲了我打破原則,甚至親手給我雕刻兔子,這說明什麼?”
她頓了頓,眼神中滿是挑釁:“說明活着的人,永遠比死人重要。”
“說明我餘清歌,比你那個短命的女兒,重要一千倍,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