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當晚,長孫元媛剛剛沐浴結束,綠裳在給她擦頭發,木嵐腳步匆匆地走進來,“娘娘,今晚陛下留宿在了景賢殿。”

長孫元媛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去就去唄,你急什麼?”

“娘娘!”木嵐嘟囔着,“您是不着急,着急的都是我們。”

“你呀你,說你心寬吧,這會兒又細的跟針別兒似的,今天是初一還是十五呀?都不是嘛,那陛下想去誰那就去誰那唄,腿長在陛下身上,你攔得住嗎?”長孫元媛被綠裳伺候得舒服極了,愜意地眯着眼睛,不過心裏卻也有些奇怪,白天訓斥完大公主,晚上夜宿在景賢殿,這是給德妃臉色看呢??

“娘娘!這要是讓賢妃先懷上了小皇子,可如何是好啊!”綠裳也有些着急。

“哈哈,綠裳,你這心操的有些早呀!陛下去了也不一定就能懷上呀,懷上了也不一定是個小皇子呀。再說了,皇子早晚都會有的,只要不是本宮生的,誰的還不都一樣嘛,以後後宮的孩子多了,就不值錢了。”

“那娘娘生的皇子也比其他人生的尊貴許多!”綠蕊與木槿問詢也趕了過來,木槿聽綠蕊這麼說居然還贊同地點了點頭,看得長孫元媛一陣好笑,這四個貼身侍女一直都是圍着她轉,說的話也都是無條件的站在她這一邊,不過有些觀點還是有些偏激。

“都是陛下的骨肉,沒有誰比誰更尊貴一點,本宮自會一視同仁,你們也不可將孩子分出個高低貴賤來,懂嗎?”長孫元媛板正了亮色,嚴肅地告誡她們,她始終不認爲自己會再生個孩子,那其他嬪妃的孩子她自是會做到一視同仁,但她怕身邊的人對某位皇子更親近,給其他人造成誤會。

綠裳她們並不知長孫元媛心中所想,只是覺得娘娘現如今並沒有骨肉才會說出這種一視同仁的話,誰家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更親呢?所以答應得也隨意。“是,娘娘,奴婢們知道了。”長孫元媛看她們這不以爲意地樣子,也猜到她們心中所想,心裏也是無奈,卻也不能與她們明說,只想着以後遇到了這種情況,再重新提上一遍。反正現在後宮的小主子也只有兩位公主,而且都與她不親,倒也省了些麻煩。

一夜無話,第二天,長孫元媛早早就被叫醒,才想起今天是初一,後妃們要來拜見,很不情願地起來洗漱打扮。“哎~又是麻煩的一天。”

等她收拾妥當,外面人已經到齊了,她心裏又是一陣同情,像她還只是在自己的殿內收拾,其他人可還是要往她這裏趕路的,起得豈不是更早,真是難爲大家了。

其他人看到長孫元媛進來,紛紛起身見禮,長孫元媛揮了揮手讓她們平身。

“各位妹妹看上去氣色都不錯呀!”說着特意看了賢妃一眼,果不其然就有人發難了,“臣妾們哪有賢妃姐姐氣色好呀!”喜修儀酸溜溜地在一旁說道。

賢妃慢慢地品着茶。“喜修儀這說的什麼話,各位妹妹都是人比花嬌,不像姐姐我,只能靠着陛下照應,才能有如此氣色。”

噗,這賢妃真是有意思的緊呀,這一聽就是老凡爾賽了呀!長孫元媛聽得樂呵呵的,沒想到下一把火就燒到她這兒了。

“皇後娘娘,這是臣妾與德妃一起籌備的大朝會各項事宜,請您過目。”賢妃嘲諷地看着長孫元媛,示意她旁邊的侍女呈上來一個盒子。長孫元媛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對賢妃笑了一下,“有勞賢妃與德妃妹妹了,咳咳,本宮這身子骨不好,陛下也不忍本宮過於操勞,真是懺愧。”

“你……”賢妃氣的一拍桌子站起來。

長孫元媛揮揮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既然陛下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做,必然是極信任你們的,本宮便不看了,本宮也相信大朝會必然不會出現紕漏的。”

“哼,算你有眼光!”賢妃沒好氣地嘟囔着坐了下去。

長孫元媛覺得賢妃真是有趣,直來直往的,有什麼話也不憋着,可能皇帝也是喜歡她這點,與這樣的人相處起來不費什麼心。反觀德妃就有點意思了,平時不吱聲不吱氣的,好像什麼事都不爭不搶,任由賢妃沖在前頭,她卻裝老好人。可看她把大公主嬌慣成那樣跋扈的性子,想必她也不是什麼善茬。都說不會叫的狗咬人,長孫元媛深深的懷疑推她下高台的幕後之人與德妃有關。也許楊辰哲也是察覺到了點什麼,才要給她臉色看?不過賢妃也不能讓人完全放心,能在後宮爬到這麼高的位置,誰知道她表現出來的是不是真實的一面。至於其他的嬪妃,長孫元媛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她們的位份不夠,即使她們生了皇子,也不可能直接越過她去,不過還得再看看。長孫元媛看她們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深深地感覺到疲倦。

等朝見結束,她把綠裳叫過來,問了問大朝會的事情。

“回娘娘,奴婢們早知道賢妃娘娘與德妃娘娘在籌備大朝會的事。之前您身體一直不好,陛下便把大朝會的事交給賢妃娘娘與德妃娘娘了,陛下也是關心您呢。”綠裳瞥了瞥長孫元媛的臉色,見她並沒有生氣,接着解釋道:“奴婢們不敢與您說,怕您動怒,身體不易恢復。”

“本宮並不是想問這件事。”

“那娘娘想問哪件事?”綠裳不解地看着長孫元媛,她覺得,如果娘娘連這件事都不計較,那大朝會也沒什麼別的事了呀。

“本宮只是想問問大朝會具體的日子和具體流程。本宮當天想必也是要參加的,總要弄明白呀!”長孫元媛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綠裳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長孫元媛失憶了,最近看長孫元媛應付嬪妃得心應手的樣子,都忘了她對這些事情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連忙仔細地向她介紹了起來。

說了半天,長孫元媛才弄懂,大朝會是從元旦開始,十五結束的一場盛世,到時外國使臣都會來朝拜,賢妃與德妃其實籌備的只有宮宴等事宜,真正外臣朝見的事兒,都是由禮部制定。不過只是籌備宮宴之事就很是不易了。大到要照顧到各位外命婦的排位,小到每一位外命婦的口味與忌諱,林林總總不下千樣,長孫元媛想想都覺得頭疼,虧了不用她操心,她只需要像個工具人一樣等着被人朝見,在擺擺皇後的款就可以了。心裏鬆了一口氣。

不過讓她傷腦筋的還在後面,綠裳發現她對大朝會一點印象都沒有的時候十分着急,連忙去請了宮裏的教習嬤嬤來教她大朝會的流程及禮儀,累得長孫元媛直翻白眼。可教習嬤嬤一點也看不出來,所有的動作都要一絲不苟地完成才能算完。接下來的二十多天,長孫元媛累得好似條狗一樣,每天晚上恨不能癱在床上再不起來。

這期間嬪妃朝見也被她都取消了,她可不想讓別人看她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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